又逢挖野菜时

知性

　　春雨初霁，湿润的泥土还冒着氤氲的热气。惦记着这场"贵如油"催发的婆婆丁，我拎起袋子往田野走去。田埂间星星点点的嫩绿里，新生的婆婆丁正怯生生地探出鹅黄的芽尖，煞是可爱。

我呼吸着清新的空气沐浴着和暖的春光。可是俯身采摘时，眼前的野菜却像蒙了层薄雾，总把苦菜错认成婆婆丁。每弯一次腰，膝盖和腰就传来隐隐的钝痛，勉强挖了一会我便扶着膝盖直起身来，忽然惊觉：去年还没这样更别说曾经在田野间健步如飞、眼明手快的小姑娘，如今连挖野菜这样驾轻就熟的活儿，都要费这般周折了。回到家坐在桌前择菜，不得不戴上老花镜才能看清。指尖摩挲着带着露水的野菜黯然神伤，岁月这把雕刻刀，悄无声息地在身体各处留下印记。但望着鲜嫩的野菜，我又释然地笑了——既然时光不可逆转，那就像接纳春日萌发的新绿般，坦然拥抱生命每个阶段的模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