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品鉴之旅（24）穿越羌塘记

春意

晨六时半，天色微明，我已驱车上路。羌塘的清晨，冷风如刀，刮得人脸生疼。车轮碾过柏油路面，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大地在低语。

八点一刻，抵达加油站。油枪前竟排起了长队，只得耐着性子等待。这一等便是一个钟头，看那穿蓝色工服的工人慢条斯理地摆弄油枪，倒也不急——在高原上，时间本就是最不值钱的物事。九时十五分，油箱终于灌满，真正的穿越就此开始。

公路如黑绸带般铺展向前，两侧荒原无垠。藏原羚时而掠过视野，细腿轻点地面，转瞬即逝；藏野驴则显得从容许多，三五成群，昂首阔步，对疾驰而过的铁盒子不屑一顾。最意外的是遇见狼，它灰毛蓬松，听见车声也不惊慌，见车停下便到车边等待人们的赏赐，那眼神竟失去了往日凌厉。

下午三时二十分，界碑突兀地立在路边。西藏二字渐远，新疆的戈壁已然在望。太阳西斜时，废弃车辆的残骸开始频繁出现——有的四轮朝天，有的只剩骨架，铁皮在风沙中渐渐锈蚀。这些横陈路旁的警告，比任何标语都来得触目惊心。想来那些驾驶员也曾意气风发，却在某个恍惚瞬间，永远留在了这片荒原。

进去新疆段首先迎接我们的是沙尘暴，爱车在它面前也是瑟瑟发抖，过检查站，不得超30公里一小时距离20公里，对于守规矩的人还真的是个约束，约15公里左右路侧限速八十的区间起点提示，也不能违背拿纸条时的约定，看着导航20公里过去了，也没人再收纸条，才提速80。暮色四合时抵达民丰。回望来路，柏油公路笔直如箭，而生命却弯弯曲曲，稍有不慎便会戛然而止。那些锈蚀的铁壳子，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至此川藏品鉴之旅告一段落，新的征程即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