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忠 || 娟儿的理想（散文）

田野寻梦文学苑

正在备战高考的娟儿放下手中的书本，收拾起复习了大半天的功课，走出户外，清清脑子，漫步来到山坡上一片鲜花盛开的杏树林间。漫山遍野洁白如雪的杏花，将整个山村装点得如此美丽多彩。置身于这如诗如画的山村美景中，娟儿的思绪翻滚，激情澎湃，感慨万千。娟儿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学习，刻苦攻读，在黄灿灿的杏子挂满枝头的时候，一定要拿上大学录取通知书，大学毕业后再回到这个小山村，当一名称职的山村教师，教山里的孩子学知识，学文化，上大学。 天姿聪颖的娟儿坚信自己的理想一定能够实现，她白天抓紧时间复习功课，放学回家帮母亲干活，晚上攻读直到深夜。虽然学习特别紧张，农活非常劳累，但娟儿的心里如一泓清澈的春水上下起伏，荡漾不定，她对实现自己的理想抱有十足的信心，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希望。时间似山涧流水悄悄流过，转眼高考过去一个多月了，娟儿终于等来了期盼已久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在盛夏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娟儿早早起身到乡上取录取通知书。一路上娟儿心里无比兴奋，心情非常激动，她感觉到枝头黄灿灿的杏子、头顶上飞来飞去的小鸟、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甚至连道边默默无闻的小草，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她，都在为她的成功祝福和庆贺。娟儿兴致勃勃地回到家里，当母亲看见她手捧的录取通知书时，老人家先是一阵惊喜，继而愁云满面。面对母亲表情的这般变化，娟儿心里很是纳闷，难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吗？娟儿小心翼翼地问母亲：“妈妈，我考上大学您不高兴吗？”“娟儿考上大学妈妈当然非常高兴，可是……”母亲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母亲拿出哥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并难为情地对娟儿说：“娟儿，不是妈妈不支持你上大学，而是像我们这般贫穷的家庭，同时供两个孩子上大学，就是砸锅卖铁妈妈也供不起呀。”娟儿静静地注视着母亲瘦弱的身躯、苍老的面庞和斑白的银发，她无奈地低下了头，两行伤心的泪水扑簌簌流下来。是啊，为了支撑这个贫寒的家，母亲日夜不停劳作，为了供她和哥哥上学，母亲东奔西走借钱，为了抚养她和哥哥成长，母亲没白没黑地拼命……此时此刻，一桩桩、一件件、一幕幕艰苦心酸的往事清晰地浮现在娟儿的眼前。 晚上，娟儿进入了甜甜的梦乡做了个梦，梦见被病魔夺走生命多年的父亲语重心长地说：“娟儿，爸爸走得很早，把千辛万苦留给了妈妈，妈妈含辛茹苦把你们兄妹拉扯大，这已经非常不容易了，现在不能让妈妈再吃苦受罪了，不然她会垮掉倒下去的。”娟儿猛地一下从梦中惊醒，她看见母亲两眼泪汪汪地在炕檐上静静地坐着，嘴里喃喃地念叨着两个孩子上学的学费。娟儿猛地一下爬起来，紧紧抓住母亲粗糙的双手，沉着而坚定地说：“妈妈，我已经想好了，我决定不上大学了，咱们无论如何要让哥哥上大学，因为哥哥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对支撑起这个穷困潦倒的家非常重要。” 几天后，娟儿心平气静地将自己刻苦攻读换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收藏起来，然后简简单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挥泪告别了至亲至爱的母亲和哥哥，与同村的几个姑娘一起南下打工了。 （2007年8月4日于同仁） ——完—— 声明：文中配图来自网络，侵删。 走近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