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我不信上帝。上帝总是带着阎王找我开玩笑。</p><p class="ql-block">一、阎王把我扔下悬崖</p><p class="ql-block">一九六七年深秋的一个晚上,我们邵原村毛泽东思想宣传队为群众演出“样板戏”。我在智取威虎山的节目中扮演老猎户,其中有一句台词——“要不是掉到一个树杈上早就粉身碎骨了”。</p><p class="ql-block">那时山上的橡树正是落橡籽的季节,在生活还非常困难的时期,拾橡籽是我们山区人填补粮食不够吃的重要一项。我和一些村民商定天明前要到不周山的枭上去拾橡。可是,偏偏哪天我们宣传队有演出任务。由于往枭上去路途远,山高坡陡,道路崎岖,因此,演出结束,我们一行二十多人就连夜上路了。</p><p class="ql-block">去到目的地,在一个叫阎王鼻的山岭下我们准备顺沟往上,边拾橡,边往山顶上爬。我爬的快,好大一会猛然发现我身后一个人也没有了。原来其它人从阎王鼻的另恻上去了。这时,我已经爬到阎王鼻中间的深沟里。我想从阎王鼻上横穿过去与大伙回合。没想,越往前攀,坡越陡峭,陡的想看看前边还有多远都不能,正好前边有个小树从崖逢里斜着往外长着,我十指紧扣岩逢,想把右脚踩在小树上,让身体能离开一点山体,看看前边还有多远。没想到我刚踩到小树上还没着力,小树就掉下去了,我也随着小树,头朝下栽了下去了,只听耳旁轰鸣。好一会我才被一个横在悬崖边的粗大橡树枝挡住,再往下,又是更陡、更高的悬崖。</p><p class="ql-block">山沟里传来众人的叫喊声,但我且无法答出回声。又是好大一会我才被众人打救出来,明堂哥把我背到山里一个好心人家,幸好这家的大妈是正骨的传人,帮我接上摔断的右腿……这是上帝给我开的最大一次玩笑,让我真真切切的体会一下:——”要不是掉在一个树叉上早就粉身碎骨了。</p> <p class="ql-block">二、阎王要把我送给上帝</p><p class="ql-block">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农村浇地已经普及了驴拉人推的水车,可是,农村原有的浇地的水井,经不住水车抽水,我们队里有四口用来浇地的水井,干着急,水车排不上用场。</p><p class="ql-block">我有个自家兄弟,力气大、干活麻利,我琢磨出一种快速掏井的方法,我们两个配合起来几秒钟就能挖出一桶泥浆来。</p><p class="ql-block">但是在掏井的过程中不能中途停歇,稍微停顿,井水上来,就无法再把深处挖了,水井的出水速度就会减少许多。</p><p class="ql-block">当时,没有任何防水装置,在井筒中上下不停的水桶,不住往外洒水,在井底干活的人只能任由冰冷的水往身上泼,不一会就会冻得人发抖的牙齿嘎嘎响,因此每半个小时就需要换人。</p><p class="ql-block">为了保证水井的出水速度,我每次掏井都要把井掏到最大出水量才肯停止。在井里冷的受不了的时候,就让上边递下一瓶“二锅头”一口气下肚浑身热乎乎,抓紧继续干,再冷的受不了的时候,就再喝一瓶二锅头。就这样我一连掏了八口井。(包括社直机关的井)</p><p class="ql-block">这事,让上帝抓住了空子,又派阎王偷偷的来找事了。先是让我头晕,我以为是感冒了,三个月后到医院检查,肝脏已经硬棒棒的突出到肋骨以外四指。</p><p class="ql-block">一说是肝炎,我心里有点纳闷,因为那时候全国正在学习焦裕禄的事迹。焦裕禄是县委记,竟让肝炎夺走了生命,我是个家里碗也不够一人一个的的穷光蛋,还能治好吗!开始,只是头晕多梦,不想动,很快浑身浮肿,吃饭恶心,走不动路了。</p><p class="ql-block">看来这一次阎王是非要把我交给上帝了。</p><p class="ql-block">我不怕死,就是有点遗憾:“整天想着做毛主席的肝学生,把一切献给党。但是以前因为年青不知道怎么做,现在有点工作经验了,且没命了。就这样死去,老是亏黄。”</p><p class="ql-block">我找到大队支书,要求他给我找点事做,我不要报仇,只图能为党做点贡献。支书答应了我的要求,安排我到黄背角大渠的工地上给炊事班烧火。</p><p class="ql-block">工地上的带班领导非常关心我,支持我,我去工地哪天,天刚灰灰明,他就提我背着被子出发了。</p><p class="ql-block">往工地去全是山路,每走几步头晕的不能走的时候,我就掏出银针在自己的大椎穴上拧一会儿,觉得头晕有点轻时就继续往前走。</p><p class="ql-block">天已经黑的看不到路,我们还在山岭上,领导一人走到岭头,喊到驻扎在沟底的炊事员送来马灯才把我们带到工地住处。</p><p class="ql-block">来到工地,我没有重视怎样养病,心里总是在想怎样在有限的生命中多做点事情。说也奇怪,我的病竟能一天比一天好起来。慢慢的我能试着进洞里干活了。而且在大队干部工作繁忙的时候我还单独负责过两段工地的工作。</p><p class="ql-block">工地生活条件,劳动环境都非常差。吃的面百分之六十是公社补给的玉米面。这些玉米面是为备战备荒准备的,有的已经储藏十几年啦,已经变味的又苦又辣。吃了这种面,一个个都是不停的流口水。</p><p class="ql-block">工程任务主要是打山洞,山洞里很黑,用来照明的是烧煤油的马灯,洞里空气不能流通,马灯的油烟、爆破的炮烟,打炮眼喷出的石粉……把白色的衣服都熏成了黑灰色,人们嘴里吐出痰液都是黑的。</p><p class="ql-block">因为农忙,工地裁员,带班人也需要回去负责其它工作。工程上的事就交给了我和留下的民工。</p><p class="ql-block">我们分成两班,白天黑夜两班倒在一个洞口里干活,倒班的时间定在夜里十二点。我为了能了解每个班的工作情况,把我的上班时间定在一个班的前半班和另一个班的后半班。就在这样的劳动环境下,我没有吃过一片药。我的病情仍然在不知不觉的好转。</p><p class="ql-block">后来我们打的那个洞出现了大塌方,引起了县委的重视。县委第一副书记亲自吃住到工地总部指挥;公社第一副书记(主管教育)吃住到我们大队的工地;大队干部除了三个人负责后勤外,其余全部由支部书记亲自带队吃住工地参加一线施工;工地民工1增加到一百八十人;解放军四四九八部队派来四个解放军和一台空压机支援;从济源煤矿调来两个技术员专管处理塌方;从济源冶炼厂调来一个技术员专管维修风钻;从引沁济莽工地调来一位特级劳动模范;工地所需物资当天运到工地,民工生活全部细粮……</p><p class="ql-block">到年底时,指挥部根据工程进度情况预算到再有三年我们的洞也打不通。</p><p class="ql-block">新的一年又开始的时候。县委、公社党委放弃了在短时期打通的计划,并撤走所有的专家。我们的老支书也累的浑身瘀肿,卧床不起。</p><p class="ql-block">临时主持工作的年青支书找到我。我对他说:“如果没有人去领工,我就一个人去”。新支书高兴的说:“你要多少人、多少物资都满足你。”我要求两条:一是工地上的任何组织和个人都必须服从工地领导小组的领导,并要求支委会组织大队全体党员、干部和全体民工在工地开现场会公布;二是需要民工七十人。对第一条,支书满口答应,就是耽心第二条:“民工太少”。</p><p class="ql-block">会后,我在工地上成立了,团支部,宣传队,还把工地上的七个党员组织起来成立了党小组。给工地定了,报纸,毛主席著作……</p><p class="ql-block">几个月后我们的工程奇迹般的完工了!在工地坐镇的党委第一副书记夸奖我办法多,我说:我违反了党的纪律请处分,他问我“犯了什么错”。我说:我不是党员,要求党员五天一次生活会,并要把生活会的情况向我汇报。二是党小组生活会过不好,我参加过五次党员的生活会。书记哈哈大笑着说:“把工程进度搞上去了,就说明你的方法是对的。你的错不为错!”</p><p class="ql-block">书记要求我总结一下经验。我说就一条:“从根本上改变了去年的工作方式:“去年靠的是物资雄厚,人多势重,公分挂帅。今年靠的是政治挂帅,精兵强将,毛泽东思想武装。</p><p class="ql-block">这期期结束后,全体工地民工马上转入第三期工程。党委第一副书记把我调回到学区工作。</p><p class="ql-block">我以强健的体魄回到教育工作岗位。上帝和阎王不知何时已经退出玩笑会场。</p> <p class="ql-block">三,阎王对我找事不断,玩笑还在继续。</p><p class="ql-block">我从水利工程调回到教育工作后,工作一直不断调动。我先后干过:纸厂厂长、村支部书记,管理区书记,旅游区经理,旅游办主任等职务。在此期间,上帝从放弃找我麻烦。</p><p class="ql-block">现在我已经是遍体鳞伤,我的四肢只有一个条腿没有骨折过、十根手指只有两个拇指没有伤过,肺裂过、肋骨折过,头上被一毒就能致命官蜂扎过九毒。到如今,阎王还在揪住不放。</p><p class="ql-block">二零零年的一天,我带几个专家考察“处在鳌背山悬崖上的“女娲龛”,专家们爬不上去。只能在对面坡眺望。一颗粗大的漆树挡住女娲龛的主洞,我是看到漆树就会全身过敏的体质。为了让专家们能看的请清楚,我咬着牙砍倒了那颗漆树。</p><p class="ql-block">阎王又看到机会。先让我过敏,再让我肺部感染,肺大炮、肺气肿,肺穿孔……等我不得不到去医院检查时,发现还得了低分化鳞状食管癌,大小已经是107mmq✘97mm,已经是恶性肿瘤后期。</p><p class="ql-block">经过两次化疗,医生说能手术了。</p><p class="ql-block">我坚决不手术。如果手术了,我可能再也不能带人上山考察“神话原型物”了。</p><p class="ql-block">从第一次进医院检查到现在已经过四个年头了。我的病是治治停停,轻轻重重。我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工作从未停止过。快五年了,我对自己的决定是满意的,但是我的身体还能坚持多长时间?不好说。必经是快要过八十岁生日的人了。</p><p class="ql-block">活一天,就挺住病痛。力所能及的工作一天。和上帝多开一天玩笑,苦中取乐也是人生百味中的一味乐趣!</p><p class="ql-block">我的文章到此要打住了。需要解释一下,我这一生,总是阎王来找麻烦,硬是给我过不去。我且始终认为是上帝在给我开玩笑。细想,我那一次出事不是该死?不是上帝再给我开完笑,阎王绝不会一次一次把我从死亡线上放回来。我感谢上帝,也感谢阎王。我盼望上帝能继续和我开完笑。</p><p class="ql-block">毛主席说过: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我有共产党给我的勇气,毛泽东思想给我的精神,毛主席著作给我的智慧,与上帝开玩笑,乐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