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崖游记（春生君摄影散文之131）

春生君

在贵州这片神秘而美丽的土地上，隐藏着无数令人向往的自然风光与人文景观。其中飞云崖便以“黔南第一洞天”，名扬天下。 “天下之奇聚于黔中，黔中之奇聚于此崖。” 这是明代哲学家王阳明游历了飞云崖后的感叹。后来在他的《月潭寺公馆记》一文中，尽情书写了“天下之山，萃于云贵”的奇险，描述了他对奇幻般的飞云崖的赞叹与依恋：“天下之山，萃于云贵，连亘万里，际天无极……惟至兹崖之下，则又皆洒然开豁，亦皆徘徊顾盼，相与延恋而不忍去……” 贵州是王阳明的谪贬之地。当年王阳明就是沿着古代最重要的通路一一湘黔驿道进入贵州的到达“兴隆卫”（今黄平县）游赏飞云崖。如今它们早已化作了镇远古城的流水诗韵，黄平飞云崖“天下之山，萃于云贵”的奇瑰。 这一条湘黔驿道，前身就是京都连接云贵，通达缅甸的重要通道。正是这条通道，记录了王阳明入黔、出黔心旅。它又何尝不是贵州数百年以交通发展为轴，作为西南胸腹连接中原，拓达人文的发展故事。 前后在贵州的三年，跌宕起伏，超越生死。阴差阳错中，一生好游山水的王阳明，真是因祸得福。大概是贵州高原这片神奇的山水，为他注入了无尽的灵感，让他站在高原之巅，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潜心在这里著书立说，创立了具有世界级影响力的阳明心学。走出贵州后，王阳明屡建奇功，门徒遍天下，成为留名500余年的一代圣贤。难怪王阳明对贵州情有独钟，“延恋而不忍去”。 沿着王阳明的足迹，顺着这条湘黔驿道，我慕名来到黔南州的黄平县，前来探究曾让王阳明“相与延恋而不忍去”的飞云崖。 从黄平县至飞云崖约12公里路程。蜿蜒的山路把我引入一片林木翁郁的山涧，远远就看见一道红色的围墙掩映在一片苍翠之中。走到近处，一座巍峨的牌坊在红墙绿树的衬托中，格外醒目，这是飞云崖的山门。上书“飞云崖”、“黔南第一洞天”大字。据说这是清代时任云贵总督的鄂尔泰所题。这座山门牌坊建于明嘉靖年间，清代又多次重修。山门墙体上方雕刻有“双凤朝阳”、“二龙戏珠”、“八仙庆寿”图案，下方墙体嵌有青石狮子浮雕一对。两侧刻有描金的七十二字长联：“丹崖皓月护千年，竟幻做莲花世界，听流水漱石，响答鸣琴，苍翠亦留人，知此间固别有天地；南海慈云飞一片，永镇守欢喜袛园，看杰阁层霄，堂开真福，林峦森绕座，惟斯时始觉无神仙。 ”此楹联由清代书法大家何绍基所作。楹联文采斐然、气象宏大，巧妙地融合了飞云崖的地质奇观、宗教人文与历史积淀。还未进得山门，楹联的气势与意境，便让来访者浮想连翩。 进入山门，是一片开阔的被参天古木掩映的庭院，站在院中，阵阵清幽扑面而来。庭院左侧、紧挨山门的一座色彩斑斓的牌坊尤为引人注目。斑驳陆离的牌坊上，彩塑彩绘着人物、花草、禽兽，场面精巧壮观。“月潭寺”三字镌刻在牌坊上方。驻足仰望着这座造型优美、古朴大气，承载着六百年沧桑岁月的牌坊，我被它的气势所震撼，这是我所见到的最精致、最完美的一座牌坊。这就是王阳明当年笔下的月潭寺，难怪王阳明专门为它写了一篇“传记”。 月潭寺由云在堂、养云阁、大雄宝殿、萃秀园、南北厢房组成，寺虽不大，但景致风雅。尤其寺内的数棵银杏树已有3人合抱之粗，据说这几棵见证过六百载春秋的古银杏，每逢月圆之夜，树影会在粉墙上绘出《金刚经》全文。此刻虽无月色，但我的指尖抚过凹凸的树皮，分明触到了时光的纹路。 月潭寺的红墙半隐于古树之间，连同整个院落，全都沉浸在幽幽时光之中。古刹飞檐上的铜铃随风轻吟着，冷清的庭院，沧桑的磐石，翠绿的青苔，参天的古木，满地的银杏，无不是在向来访者诉说着曾经的岁月。 据史载，月潭寺建于明正统八年（1443年）。明洪武年间，苗族祖先随军南征被遣散到飞云座附近台头寨定居后，认定飞云崖乃风水宝地，遂置土地庙于崖下，明正统八年，游僧德彬到达此地，当地苗族人献出飞云崖修建月潭寺。后经历代扩建，成为融合儒释道三家文化、宗教与园林艺术相结合的古建筑群。 月潭寺，一座见证了六个世纪风雨的古刹，它的故事从明正统八年开始，一直延续至今。在贵州这片土地上，它被誉为“第一古刹”，2008年，成为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从进山门起，经月潭寺、小官厅、鱼池、拱桥、接引阁，递进涌向飞云崖。 这组古建筑群中，以飞云崖下面的接引阁最具特色。此阁依崖而建，为重檐歇山式阁楼，其后壁为天然崖石，崖壁有石洞，进入石洞可盘旋登楼，形成崖外有阁，阁内有崖的奇特景观。 上得半山上，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块悬空垂吊的巨型钟乳石，这些钟乳石呈卷云状，顺崖层层上叠，于顶部覆出，形成一巨大穹窿，仿佛一团凝聚于山麓的浮云，翻卷欲去，这就是飞云崖。 飞云崖似洞非洞，内甚宽敞，站在崖下仰望，倒垂的石乳，浮者若飞霞，亘者若虹霓，悬若铜鼓编磐，豁然若楼殿门阙。林则徐赴云南路过飞云崖，观看了这里的奇观，欣然赋诗：“天惊石破云倒垂，数起悬崖一千尺”。形象地描写了飞云崖的奇特壮观。 穹窿下，“云根”、“归云”、“望云”、“云中佛境”等二十余处明清摩崖，笔势苍劲、璀灿夺目、隽永凝重，意境飘逸。观音大士像塑之崖下，周围碑碣纵横，形体各异。 最为陡峭的是飞云崖旁人工凿就的云梯，扶摇直上，直达云天。扶栏拾级而上，立于云乳之端，凭栏俯瞰，整个苗岭山脉层峦起伏。山风掠过耳际，带着树脂与野花的清香，恍惚间似有马蹄声自茶马古道蜿蜒而来。飞云崖上的老树虬枝，攀附的粗壮滕条，见证着这里的百年之变。这片土地的故事，终究都化作了穿林而过的风。 飞云崖见证了无数人的来来往往，有人只是匆匆过客，有人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记。王阳明、林则徐、洪亮吉、鄂尔泰、和珅、何绍基等历史名人都在这里留下了他们的足迹和笔墨，传之后代。 历经数百年风雨洗礼与世世代代匠人的精心雕琢，飞云崖终成一派独具魅力的自然奇观和古建筑群落，并在这里完美地融合。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石一纹，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 漫步在这片被时光遗忘的秘境中，每一步都能踏出历史的回响，每一眼都能窥见历史与文化的深邃。 飞云崖承载着六百年沧桑岁月。陪伴它的是参天古树，潺潺小溪，幽幽鸟鸣。它的低调和宁静，让它成为了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 飞云崖山门牌坊 月潭寺 月潭寺养云阁 月潭寺皇经楼 鹤池碑亭 碑亭 碑亭穹顶图案 接引阁 飞云崖 蜂房水涡 豁若楼殿门阙 云中佛境 悬若古钟编磬 覆如华盖 狮象蛟龙之出 檐垂百尺 摩崖石刻 参天古木 乱云上下 佛塔 泰山压顶 螺丝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