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杂记147

耀仑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秋雁杂记147</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回犁弯地追思山高水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清明节假期,我乘女儿女婿的车回了一趟犁弯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家乡不可替代。对家乡,我近乎偏爱。爱他的古往今来,人文涵蕴,山青水澈,鸟语花香。我嗅到了熟悉而又亲切的气息。一切我都爱,经久不淡。本能的情结根深蒂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老家在英山县陶家河英太寨犁弯地。犁弯地是一个古老村落,徽式格局,是刘氏进英太寨始祖大斌公故园,其长子正风公故居。我是大斌公九世孙,出生在犁弯地。犁弯地及其周边的一切氤氲着我,涵养着我,塑造着幼年和少年的我。在犁弯地生活的时间只十七年,塑造的功效却深入骨髓,成为漫长一生的秉性、格局。正直,善良,勤劳,源自父母言传身教,也源自这方热土淳朴乡风的濡染。</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个村落叫犁弯地,是因为揽抱他的有一个长长的弯弯的山岗,山岗酷似犁弯。山岗的周边是田园、山地。左右两侧有清澈的溪河从犁弯地前汇合流向远方,碧玉般的飘带装点着家乡的妖娆,同时滋润田园,养育人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犁弯地村落前是田畈,伸延几百米处是学堂包。学堂包并没建过学堂。倒是更远一些的地方,有一个比较平展的大坪,人们说是案山,也像砚台。那里建过村部和学校,我在那学校教过两年书。学堂包的起名,也许含有先辈对文教的重视和期盼。</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犁弯地与“耕”关联,学堂包与“读”关联。耕读为本,清白传家,正是那时家族的理念和追崇。我老家这两个地名,显然带有那个时代的鲜明烙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无论在犁弯地、学堂包、案山,视野都极其开阔,可以遥望几十里距离的英山尖、羊角尖在变幻的烟霭里沉浮。英太寨东边的金色朝阳,英山尖的彩霞夕照,屡见不鲜。老家曾贫穷过,劳累过,然而大自然赐予的大美,从来没有稀缺。家乡亲人,也没稀少亲切、温馨、快乐。</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犁弯地坐落英太寨脚下。东侧英太寨、团包山、霞紫山、笔架山,形如钟、鼓、旗、伞,连绵逶迤至陶家河。当年,徐海东率领的红二十五军就是在牛背脊骨浴血奋战后,在陶家河集结北上长征的。看到钟鼓旗伞,仿佛看到壮举。在主力参与犁弯地堂屋和大门楼的翻修过程中,我撰书过一副对联:钟鼓旗伞腾踔万物超以象外,泉流涧溪澄观一心得其环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环抱犁弯地的山岗,曾经有很多的古松。1958年大炼钢铁,大部分古树被伐,烧成炭炼钢,损失巨大,难以挽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但有两棵古松有幸被保留好多年。一棵在后岗东侧,树干粗大盘曲,像极一条巨龙。后来虫害等原因而枯死。另一棵在后岗西北角,树干极其魁梧,枝丫繁茂,形态罕见的优美,是一棵典型的迎客松。有年雪后,我以他为背景照了一张照片,也是这棵迎客松留下的唯一照片,非常珍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客观地说,他的美感简直超过黄山那棵著名的迎客松。比之他,黄山那棵迎客松躯干比较小,枝丫比较稀疏。家乡那棵迎客松不是逊于美感,而是落于民间僻壤,少有游客光顾,缺少知名度。最为遗憾的是天有不测风云,犁弯地这棵价值无比的迎客松后来因为人们挖黄泥斩断了最大的旁根,在一个狂风之夜被吹倒了,再也起不来了。我感觉头顶轰雷,失去了一位永远不该倒下永远值得敬仰的先辈!痛惜之重之烈,难以言表。</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分锯古松,主干底部的直径近两米。主干每家分一截,我用那整板做了一个写字台台面。原板太宽,房间难以置放,不得不裁掉部分。古木用于写字台,聊以纾解古松之殇,并作为永久纪念。</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犁弯地是个古村落,后岗有不少先辈坟茔。此外,背后的蛇形嘴,前面的学堂包也有先辈坟茔。老家的传统规矩,坟茔旁的树要保护,是以古树尤其是松树曾经相当多。</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学堂包也有古树。在我记忆中,父亲为防止人砍伐古松,在松树主干低端钉入锅铁,以免动锯动斧。学堂包是一处古坟园,其中有我的先祖纲麟公和夫人童氏,曾祖伦凯公,伯祖母汪氏。我父亲生前,就在学堂包墓园前方做了一批石岸,既是孝敬前辈,又是为自己日后安身考虑。父母逝世后,按他们生前心愿也安葬在学堂包。后来,我胞兄逝世也安葬在他们身边。</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2002年逝世。清明节前,我在县林科所买了柏树和玉兰树苗。柏树栽在学堂包,玉兰树栽在犁弯地水塘外。学堂包的那棵柏树约摸两丈高了,型如立塔,柏树针叶青绿可人。父亲生前在石岸边栽的杉树,也是几丈高了,生机蓬勃。这柏树、杉树我特别珍爱。杉树,是父亲亲手栽的,看到他,我仿佛看到父亲另一种生命样式的存在,枝丫闪悠,似在言语叮嘱,示意。将来,我也要在杉树的另一侧安身,陪伴和守护同茔的父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父亲生前为何要在那块特殊的地方栽杉树呢,我想一定是他爱杉树正直、挺拔,爱他的生命力的恒久,繁衍力的强大。在族谱的绘图和文字记载上,我也看到太湖县刘氏始祖谷宝公以及二世祖祖权公墓莹前也栽有杉树,文字明示:“古杉一株,达数十围,高可百尺,轮囷苍翠,为数百年物。”所以,不仅我,而且我还告诉孩子,一定要保护好坟茔边长青的树。看到树之蓊翳,亦可感知生命不息,泽被后人。</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今年清明节前,老家亲人受我重托,根据我的意图,把学堂包墓园作为总体考虑,加长加高石岸,护卫好先辈,安妥好逝去的亲人。我不是商贾富人,但这个该花的钱绝不吝啬。做好该做的事,我会心安,快慰。我由衷感激为正事、益事尽心尽力的亲人们。先辈若是有知,相信也会保佑。</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爱家乡,爱家乡的树,爱家乡的一草一木,说到底是爱家乡的先辈和亲人。家乡是魂牵梦萦所在,所以,今年清明节我又回了家乡,追思山高水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2025,4,16</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刘耀仑,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江汉大学特约研究员。本文系原创。个别图片借用友人。模版、音乐源自美篇平台。</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