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立东辨析考证史沫特莱、吴光伟延安</b><b style="color: inherit;">之行</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有关事项疑点。</b></h1><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span style="color: inherit;">斯诺、海伦相关记述</span></b></h1>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胡立东撰文</b></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2025年4月16日</h3>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内容提要</b></h3> <h3><br></h3><h3><b>一, 辨析考证史沫特莱、吴光伟何时抵达延安之疑点。</b></h3><b><br>二,辨析考证美国记者厄尔·利夫与毛泽东、朱德、吴光伟合影照片是谁拍摄,及照片英文原始说明吴光伟是“泽东夫人”缘由之疑点。<br><br>三,辨析考证史沫特莱、吴光伟在延安引起一些风波的疑点。斯诺、海伦相关记述。<br><br>四,结语。</b><br> <h3 style="text-align: center"><b>正文</b></h3> <h3><b>一,辨析考证史沫特莱、吴光伟何时抵达延安之疑点。</b></h3> 1937年吴光伟作为翻译随美国记者史沫特莱从西安到延安。史沫特莱采访了毛泽东、朱德等领导人,吴光伟一直作翻译,直至9月7日随史沫特莱离开延安。中央交际处长兼外交部招待处长胡金魁接待了她们。<br><br>此文先考证学界一直有争议,尚无定论的一个问题,即史沫特莱、吴光伟抵达延安的月份,有说1月,有说2月。众说纷纭,莫衷一是。<br><br>(一),立东认为一个重要考据是,宋庆龄1937年1月26日致莫斯科王明长信,指出史沫特莱在西安若干不当言行并质问,“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同志让她在西安工作,给我们造成了麻烦和困难。”由此考据可分析并推断:<br><br>1,史沫特莱于宋信落款日期1月26日仍在西安,故无时间于1月抵达延安。这里要指出宋庆龄与延安、西安都保持有电台联络,故对西安及史沫特莱的情况能实时了解掌握。<br>2,王明收信后向中央通报,周恩来于是安排史沫特莱离开西安,停止她在张学良处“XGOB”广播电台作播音的工作,前往延安。<br><br>(二),立东认为更重要的考据应该是,周恩来“2月15日会见…史沫特莱,向她宣传中共和平统一、团结抗战的主张,‘颇得其同情’。十六日,电告洛甫、毛泽东等文格妮丝·史沫特莱将至苏区访问。…” 熟悉历史则不难判断周、史会面必是在西安。<br><br>由此考据可分析判断:<br>1,史沫特莱从西安前往延安是周恩来的亲自安排。并与前列考据宋庆龄致王明长信内容有因果关联。<br>2,史沫特莱、吴光伟离开西安的时间,当于2月16日周恩来致电延安之后。<br><br>(三),其次考据,史沫特莱记述她离开延安返回西安的路程在10天以上,“1937年9月17日我此刻是在前往西安的途中。十天之前我离开延安,打算到西安的医院里治我的脊骨病。”由此可推算从西安到延安路程所需大约时间。<br><br>(四),可为考据的资料,史沫特莱、吴光伟到达延安的次日,于3月1日延安为史沫特莱开了欢迎会。反推1天,史沫特莱、吴光伟则应该是2月28日抵达延安,这与周恩来2月16日电报所说,相隔12天,与当时延安至西安路程所需时间亦大致吻合。<br><br>(五),可参考之考据,2025年4月15日好友世界著名历史画家沈嘉蔚发给立东《两个吴光伟》2015年4月王端阳撰文,他是以西安事变为主题创作的独幕话剧《火山口上》的剧作者王林之子。<br> 图 《火山口上》王林著 王林时邀在西安相遇的北平“私立今是中学”的同学吴光伟担任女主,于1937年元旦在西安公演。虽排演极为仓促,但演出却极为轰动。演出期间,王林安排了闻风前去观剧的史沫特莱到后台看戏。这应该是史沫特莱认识吴光伟,并得知吴光伟懂英文,故而邀请吴光伟作她前往延安访问的翻译的契机。史沫特莱传里提及,史沫特莱是在西安第一次见到吴光伟。<br><br>西安演出成功后,该剧又到咸阳演出。吴光伟必是在该剧演出结束之后,才可能赴延安。<br> 图 王端阳注,咸阳演出时拍摄。照片背书:双十二事变时一二·一二剧团 (左1为王林,左4为吴光伟)。 据以上各项考据,应该可以明确判断史沫特莱、吴光伟抵达延安的时间,不可能是1月,而应该在2月15日周恩来与史沫特莱在西安谈话,并于16日电告中央史沫特莱将赴延安之后,即1937年2月28日。 <h3><b>二,辨析考证美国记者厄尔·利夫与毛泽东、朱德、吴光伟合影照片是谁拍摄,及照片英文原始说明吴光伟是“泽东夫人”缘由之疑点。</b></h3> 请读者朋友们先看照片: 图 美国合众社(UP = United Press)记者厄尔·利夫1937年3月底到达延安访问,中央交际处长兼外交部招待处长胡金魁接待了他。利夫采访毛泽东、朱德时,与他们及史沫特莱的随行翻译吴光伟合影。<br>请参阅立东创作的《画说那时红星闪耀》画集中厄尔·利夫的画像。<br> <h3>照片上方附带有英文注明:<br><b>Mao Tse Tung, Wife, Others Seated At Tab</b><br>(Original Caption) Chinese Communist Headquarters in the <br>1930’s in Yenan; from left, Mao Tse-Tung, Earl Leaf, Up correspondent, Chu Teh and Madame Tse-Tung.<br><br>立东翻译:<br></h3><h3><b>“毛泽东、夫人、其他人围桌而坐</b></h3>(原始标题)1930年代延安中共中央总部:左起,毛泽东、美国合众社记者厄尔·利夫、朱德、泽东夫人。”<br><br>立东辨析考证:<br><br>1,利夫采访毛泽东、朱德时,史沫特莱的翻译吴光伟作他们的翻译,所以在坐,而史沫特莱当然也在现场,并且此时正在拍摄此照片。<br><br>2,利夫刚到延安还不了解情况,一定有人告诉利夫错误的信息,利夫才会信以为真地写下此照片吴光伟是“泽东夫人”的荒唐说明。<br><br>3,在座的毛泽东、朱德不可能对利夫说吴光伟是泽东夫人,吴光伟自己也不会这么说。<br><br>4,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史沫特莱故意恶作剧。只有她才会玩世不恭地告诉利夫错误信息,而利夫也就笃信不疑地记录下来吴光伟是“泽东夫人”作为照片的原始说明。<br><br>5,此照片及其附带的英文原始注明所含错误信息的来龙去脉,可作当年延安发生过的,包括贺子珍出走等风波的背景原因参考依据。<br> <h3><b>三,辨析考证史沫特莱、吴光伟在延安引起一些风波的疑点。斯诺、海伦相关记述。</b></h3> 图 右起史沫特莱、王安娜、吴光伟、(?),1937年春于延安。请参阅立东创作的《画说那时红星闪耀》画集中史沫特莱、王安娜的画像。 吴光伟在延安半年多的时间里,除作翻译工作之外,还在话剧《母亲》中主演母亲,在由中央剧团、平凡剧团和战号剧团联合演出的话剧《阿Q正传》中主演赵夫人,在《杀婴》中主演母亲。<br><br>1937年5月2日至9月7日,斯诺夫人海伦访问延安,她记述吴光伟,“我第一次见到莉莉(即吴光伟)是在剧院里,当时她正在演出高尔基的《母亲》,并扮演主角。她当时是延安的明星女演员,不仅有当演员的天赋,而且能够在舞台上独领风骚。她很有教养,温文尔雅,容易接近,女人味十足,卓有魅力,二十六岁芳龄,已经结婚却并不依赖自己的丈夫,至少当时丈夫不在她的身边(立东注:在海伦《续西行漫记》英文版中记述吴光伟是“divorcee”=离婚者)。吴莉莉看上去身材健美,脸色红润,皮肤白皙而细腻。她非常美丽。她留着三十年代所盛行的齐肩短发,而且卷曲美观。延安的其他妇女则把头发剪得短短的,像个男子。在延安,只有我和莉莉烫发、涂口红,尽管我俩都很谨慎,不敢涂得太重,这也不合延安的习俗。……”<br><br>立东辨析考证:<br><br>1,海伦的记述,已大概可见史沫特莱、吴光伟在延安引起风波的端倪及有关背景。<br><br>2,而远离延安的斯诺,因史沫特莱不断给他有关延安及自己与吴光伟的信息,以及向他倾述一些苦恼,对史沫特莱、吴光伟在延安引起的风波,便使得斯诺可以在远距离据实写下不少详细、生动的记述。<br><br>3,斯诺并不认识吴光伟,原先对吴光伟完全不了解。由于史沫特莱向他不断讲述吴光伟的情况才间接地知道了吴光伟。而细读斯诺的记述,便可基本清楚史沫特莱、吴光伟在延安引起的风波缘何而起,所有相关疑点亦可获得解释。而立东则不需再多置一词。<br><br>请读者朋友们阅读以下文字,摘自《史沫特莱传》:<br><br>“斯诺写道:<br> 由于她(史沫特莱)是在美国西部牛仔中间长大的,她喜欢《在老斯摩基山顶》、《红河谷》和《她来时将从山那边来》之类的民歌,(在这类歌曲唱片的配合下)她教大家跳方阵舞……起初,很少女士愿跳,常常只有男人在跳。艾格尼丝说,每一场舞跳下来,她觉得她的脚就象被一整个师踩过似的。这时她44岁,头发已开始发灰;但是她有一个孩子般的精力,而且懂得游乐的愉快,她把这种‘土包子们’的舞会办得比第一流的纽约舞会更加欢快热闹。”<br><br> 史沫特莱是在玩弄炸药,却似乎并不知晓。无疑是她那种坚定的西方女权主义有关婚姻和两性自由的观点使她变得盲目,但是舞会却在延安的窑洞里造成了一种爆炸性气氛。史沫特莱和她那位漂亮的伙伴和翻译吴光伟,越来越受到了延安女同志们尖刻的批评。这种局势在1937年6月以一种极不寻常的方式达到了极点。史沫特莱曾把经过情形告诉埃德加·斯诺,以下是斯诺在她死后(以日文)复述的那个故事:<br><br> “延安的妇女开始注意到那里的男人中间出现了不驯的气氛,就怀疑艾格尼丝是主要的祸根。比如,她们认为,一个外国女人竟会花费那么多的时间在她的窑洞里和她们的丈夫谈话是不可思议的……据说朱德将军的妻子——她本人也是个久经锻炼的战士——就不喜欢她的丈夫单独接受艾格尼丝一次次长时间的采访,而且把这一点告诉了他。当朱德笑着告诉艾格尼丝时,她吃惊得睁大了两只蓝灰色的眼睛。她对朱德说:‘认为军人和女人在一起时只有一件事情可谈岂不是布尔乔亚思想?’最不欣赏史沫特莱的,是毛泽东的妻子贺子珍。而史沫特莱也明确地表示,她认为子珍过的是一种枯燥的修道院似的生活,而且,并不具备作为革命领袖妻子的必要资格。她以不理睬贺子珍的行动表明了这种观点。因此,她们之间虽不曾发生过具体的争吵,却存在着不小的怨恨。<br> 艾格尼丝有着由于年轻共产党官员惧内而斥责他们的习惯。她半开玩笑似的告诉他们,如果他们不能从女人的压迫下解放自己,也就多半不能解放中国……艾格尼丝把方阵舞介绍到延安的举动成了使她处境恶化的最后一个因素。被激怒的妻子们终于公开表示反对。<br> 我们在这里不该忘记的是,红军刚在经历了著名的长征之后来到陕北。他们曾历尽艰难险阻,许多人已经牺牲在路途上。只有为数不多的妇女活下来。大部分是共产党要人或红军指挥官的妻子或未来的妻子。<br> 甚至以延安为中心建立了红色根据地之后,女干部的人数也极少。附近的农家妇女,在政治上落后于时代,身材和相貌也有欠漂亮,无法成为共产党妇女的竞争对手。女干部们很容易控制她们的丈夫,只要应用自古有效的不同男人睡觉的办法就能做到。结果,她们逐渐不再关心自己的容貌。她们认为把头发梳理漂亮是资产阶级趣味,因而听任她们的头发长得既长而又蓬乱,直到长得难受了,才漫不经心地用刀割短,这些妇女中还有几个是缠过足的,她们因此而特别反对跳舞。<br> 在一封信里,艾格尼丝开心地写道:‘毛说,因为那些妇女不会跳舞,所以全都反对跳舞。’还说,‘我至今尚未能以跳舞腐蚀毛,但是十有八九不久就能做到。他想要学会跳舞和唱歌,以备万一有机会出国。所以他必须学会最新式的狐步舞。我想他如果有机会旅行,他会不得不把妻子留在家里。在过去的这几个星期里,他的诗一定有了不容置疑的进步。’由于当时我对吴莉莉一无所知,我未能理解艾格尼丝提到毛的诗作的言外之意。<br> 吴莉莉是晚会上举行的‘交谊舞’的明星。她还是延安‘新剧’剧团的头牌演员。她专门演西方戏剧里的女主角。从一开始,莉莉和延安那些土气的妇女相比就好象是童话中光彩照人的公主。对于长时期生活在农民群中的延安男人们来说,莉莉就不仅仅是一副漂亮脸蛋。她能和中国历史上最美的美女杨贵妃相比。<br> 史沫特莱和主要领导人们之间的谈话,大都由莉莉充当翻译。艾格尼丝和莉莉合作得很好,并成了亲密的好友。常常在高级官员不带妻子单独来看莉莉时,艾格尼丝就扮演守护她的伴娘。<br> 红军正在享用战争与战争之间的几个月的和平间歇期。时令是春季,禾苗给红土染上绿色,苹果树繁花盛开。终于从持续多年的战斗中脱出身来的、毛泽东读着许多书,写着有关政治和哲学的论文。不为众人所知的是,毛还写出大量的诗词来教授和指导吴莉莉。毛常常会在太阳刚一落山和开始工作之前,带着一名警卫,来到史沫特莱的窑洞。他们一边喝茶或喝米酒,一边谈天说地。他对外国的情况表现出很大的兴趣。他和艾格尼丝同岁,他详细询问她的生活经历,包括她的爱情生活。毛读过一些译成中文的西方诗歌,他问艾格尼丝,她是否体验过拜伦、济慈和雪莱那一类诗人所赞美的那种罗曼蒂克爱情。<br> 艾格尼丝谈到他和维伦·恰托帕迪雅亚的婚姻,并且描述了他们是怎样作为情人和同志而为印度的自由共同斗争的。她说,恰托是她生活中真正的爱。接着,毛想要知道‘爱’对于艾格尼丝究竟意味着什么,她和恰托在日常生活中是怎样表达这种爱的,他们两人又怎么可能争吵以至终于分离,如果他们的婚姻已经把灵与肉联结在一起。<br> 艾格尼丝后来对我说,‘我对他那种孩子气的好奇感到惊奇。’还告诉我,‘他说,他不知道在西方小说中读到的那种类型的爱是否真有可能存在,他很想知道它究竟是什么样的。在他遇到过的人中间,我似乎是体验过这种爱的第一人。他似乎觉得曾经错过了点什么。’莉莉好象唤醒了他对于美好高雅感情的青春幻想。她在毛与艾格尼丝交谈时总是扮演传话人的角色,所以我们也许可以设想毛向史沫特莱提出的某些间题是针对她而发的。……”<br><br> <br> (接下去,斯诺详细复述了一个在很多回忆录中被提到,对史沫特莱此后的生活道路有重大影响,在下文被称作“吴光伟事件”的故事。其后里,简言之,导致了毛与贺子珍的离婚,吴光伟被迫离开延安,史沫特莱在延安老红军女战士中的孤立)<br> 据尼姆·韦尔士(Nym Wales,斯诺的第一个妻子)(立东注:即海伦)叙述这同一故事的较短一个版本说,贺子珍曾扬言要枪毙史沫特莱(《中国共产党人》,第二册)。这确实是一场深刻的冲突,使得延安的老资格革命女性,和史沫特莱以及刚从大城市来到而对农村生活所知甚少的少数女性,处于对立状态。尽管双方都同意,在新社会中妇女应该在经济上独立,但是各方对于作为一种社会制度的婚姻各有迥然不同的估价。史沫特莱长时期以来始终相信,婚姻对于所有的妇女都是一种压迫制度。而延安那些妇女老革命却认为一夫一妻制婚姻是中国妇女赢得的一项重大胜利,是一种应该加以保护和增强的文化上的进步。她们不准备容忍引进一种“自由相爱”制度,这在江西苏区早就试过,而害苦了许多妇女(《中国季刊》59期,1974年7—9月)。不消说,毛轻易获准离婚也使她们深感不快。现在回过头去看,似乎清楚的是,史沫特莱在这种争吵中所持的立场和她那种西方的“解放”行为所引起的反感,给了党的领导人们以充分的理由,设法使她离开延安。<br> 春天加入中国共产党的申请被拒和后来的莉莉·吴事件,对于史沫特莱的精神都是沉重的打击。留在延安的最后两个月内,她曾努力以尽可能的忙碌求得补偿。她不管不顾,继续教她的舞蹈课。但是也转而从事园艺和扮演养父母的角色。在留存下来的一些信里,她试图以牧歌式的措词描绘她的生活;以隐藏她的失望。7月21日,她写信告诉兰德尔·高尔德:<br><br> 在战争(气氛)和有关战争的流言声中,我在这里开辟了一个美国花园。外边的朋友给我寄来了种子,各样都有;包括藤蔓植物、旱金莲属植物;还有各种蔬菜:茄子、豆类,西胡芦、黄瓜。我动锹挥锄干了几个月,直到现在,我的花才开始开放出引人羡慕的美丽花朵。当这些花结籽时,我将把它们分送给许多农民;好让我们这里的花能有几种新品种。<br> 我常在一清早漫步山岗、谷底,去采撷野花:有飞燕草,一种橘红色大花百合、莺尾花,还有几种别的。它们在这里都开得非常漂亮。然后,我骑上我心爱的小马“云南”象风一样穿越山谷、登上山头。这匹马是贺龙在云南缴获而由朱德送给我的。<br> 我也工作:写朱德的传记,养鸡养鸭以供食用,还要为我自己烹饪备餐。我还是我的一名警卫员的护士。他已经病了三不月,是急性肺炎,后来是肺弱。他是个四川农家子弟,大约20岁,一星期又一星期地躺在床上,用一种单调的声音读书。现在他已好转,能唱几十首农民的和红军的歌。我还很“依恋”一个大约八岁的小鬼。他是我们这里最逗人喜爱的小东西,他住在我的窑洞里,做一点小杂务活,同时。还上学念书。我要让另一个小鬼也到这里来,因为他患有肺结核,需要一个母亲的关怀。他是先前关在西安监狱里的小政治犯之一,是在西安事变期间获得释放的。他也是个大约11岁的四川农家孩子。<br> 我现在的小鬼是个奇人。直到我让他搭起一个鸡窝为止,他一直让鸡和鸭在他的床底下过夜。他床铺的上方有一个燕巢,巢里有三只刚开始学飞的雏燕。和我们同住一个院落的农民家有几只小狗小猫,我的小鬼对他们实行着保护性统治。他每天把两只鸭子带到河边去,然后他们三个就一道游泳。他收集马口铁罐头筒、钉子、绳子、匣子和我扔掉的杂志上的许许多多画页。象美国孩子一样,他也把长长的细绳穿在马口铁罐头筒上自制电话。他是一个真正的小鬼,但是他敢于和一个比他高大两倍的孩子打斗。我生病的警卫员有点象父亲似地疼爱他,每天帮助他学习。我喜欢他的好斗精神。<br> 总之,我过着一种比我梦想过的还要安宁、还要美妙的生活。无论是在美国或是在上海,我都不能生活得这样自由、这样快活。<br> 8月下旬,史沫特莱摔下马来,伤了脊背,从而延迟了离去的日期。她准备离开时的心情是苦与甜参半。她在延安常常感到真正的愉快。她知道,除了还有一些人以外,朱德和周恩来仍然对她很有好感;还有朱德甚至把他的马“云南”送给她作为一种友情的表示。但是她对毛泽东却有越来越大的反感,也许是把他看成了拒绝她入党的根源。她再也没有见过他,而她此后对于毛泽东的描绘是尖刻的。以下是40年代留存下来的一例:<br><br> 我在延安见过毛泽东许多次,或是在他工作的窑洞,或是在别处。我觉得很难和他的目光相遇,他回答我的问题总是采取绕圏子而回避个人责任的方式。有几次他干脆就不愿回答,从而使我觉得他并没有听进去。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对自己缺乏信心,尽管他的人望和权威是不容置疑的。我出席过好几次有他讲话的公开集会。场地在露天,听众难以数计。他的演讲术并不高明。他说起话来就象嘴里含着一口汤粥,他的说话声也难以使人听清。他肯定知道这种情况,而总是使用简短易懂的句子,但是缓慢并且多次停顿,这样,前几排的听众就能把他的话向没有听清的后排听众转述。然后是全场一片表示赞成的嗡嗡声,毛就等待这种声音平静下去了再继续讲。他开始演讲还是非常平静,两只手一动不动。然后,他就会开始指手划脚,而他的演讲也就越来越糟。这倒关系不大,因为非常准确的是只要靠近他的那些人一开始鼓掌,在场的所有人就当然会响应。这是颇能给人以深刻印象的,因为能使人感觉到,无论毛说些什么,他都是所有听众的代言人。<br><br>1937年9月,史沫特莱终于启程前往西安,带着伤痕,却并未折断,她已经在盘算着到前方八路军去和朱德、周恩来会合的途径。她决心继续为中国革命而战斗下去。不过她的这种使命将始终只是她自己交派给她自己的任务了。<br><br>立东提示,读到此处的读者朋友们,可以清楚认识,百度百科,甚至以严谨著称的维基百科,有关吴光伟的简历,有不少是无事实根据的伪说。尤其是说吴光伟,“大学毕业后赴美国留学,结识了埃德加·斯诺的夫人海伦·斯诺和艾格尼丝·史沫特莱等同情中国共产党的美国记者”,是子虚乌有之事。以上内容可证:史沫特莱是1937年元旦之后在西安看演出时认识的吴光伟。海伦是1937年5月到延安后看演出认识的吴光伟。斯诺不认识吴光伟,只是从史沫特莱、海伦那里,间接地了解到,并据实记述了吴光伟与史沫特莱在延安时的若干情况。<br> <h3><b>四,结语。</b></h3> 图 吴光伟画像。立东作于2025年4月16日。收入立东创作的《画说那时红星闪耀》画集。 为吴光伟画像,画,还是不画,是悬于立东心中时间良久的一个结。从创作《画说那时红星闪耀》画集开始,这个结已悬数年。好友嘉蔚兄,就吴光伟多次旁敲侧击。近日,又发来《两个吴光伟》一文,看后,终于决定画。<br><br>而前不久的一次是,嘉蔚兄看了立东写的有关辨析前外长黄华回忆录第二章严重错误内容的论文后,对立东说,还要考虑一位随行翻译,随史沫特莱到延安访问的吴光伟。<br><br>是啊,画了斯诺邀请作翻译的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实际在斯诺首次访问陕甘宁红军全过程102天中,仅与斯诺在宁夏豫旺县待了5天的黄华,为什么不画日日夜夜随史沫特莱在延安访问了半年多的,多才多艺的,有着许多传奇故事的吴光伟呢。<br><br>单从吴光伟在西安主演过《火山口上》,在延安主演过《母亲》、《阿Q正传》、《杀婴》,让见识过她的演技的斯诺夫人海伦大加赞叹并为她作详细记述,就应该画她。<br><br>更有史沫特莱与斯诺之间长达半年有关她的种种议论,还有斯诺对她与史沫特莱在延安留下波澜起伏具有强大冲击力和张力的工作、生活痕迹所作长篇幅的,有着极高史料价值的记述,就更应该画她了。<br><br>不应该避讳史沫特莱、吴光伟,甚至包括斯诺夫人海伦在内曾给延安带去的多元文化的强烈冲突,不应该忘记她们为中国的抗日战争所做过的工作!<br><br>《画说那时红星闪耀》画集里,多了吴光伟,多了一颗曾经在西安、延安发出过耀眼光芒的星星。一颗闪光,默默于静空中的星。<br><br><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