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近,那么美,周末到河北”(2)——滹沱河与洨河

花芝·肆

<p class="ql-block">为了参加3月30日石家庄马拉松赛事,我们从成都金黄的油菜花海一路向北,翻过秦岭,色彩越来越单调——泥黄成了主色调,有时看见几株粉白的桃花和嫩绿的柳叶,稀奇得很。过了西安,渭河瘦成一道沙痕,汾河也隐入龟裂的河床。</p> <p class="ql-block">到了河北平原,色彩在黄土与尘霾中几乎褪尽,只剩下一望无际的枯黄色,偶尔见到麦田中央隆起几道新翻的土埂,覆着蓝白相间的塑料膜,在干燥的北风中鼓荡如帆。戴着斗笠的老农正弯腰查看滴灌带,塑料管在日光下泛着病态的惨白,让人怀疑:这是惊蛰后的田野?</p> <p class="ql-block">我们曾尝试着在河北平原上开国道,可是每有重卡呼啸而过,便扬起赭红色的尘暴,以至于路边褪色的"绿水青山"标语牌笼罩在雾霾里,实在让人受不了。</p><p class="ql-block">河北平原缺水!人们常说的“春雨贵如油”,大概就是这儿。这儿缺雨水,缺河水,缺灌溉水!</p> <p class="ql-block">到了石家庄,我们特意去看了看石家庄市最大、最主要的河道,被誉为“母亲河”的滹沱河(hū tuó hé)。</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deepseek说,滹沱河自晋北高原突破太行、泻入平川,水流湍急、浪涛汹涌,奔腾之处、多成天堑,其名皆含呼啸、凶猛之意,可2000年竟然断流干涸了,成了石家庄难堪的“疮疤”。</p><p class="ql-block">不知今天的滹沱河又是怎样的呢?</p> 我们导航到了滹沱河大桥,放眼望去,滹沱河河面很宽,至少有四五百米,此时的河床被分割成了很多板块,就像春秋战国诸侯争霸一样,河心十几米宽的河水正缓缓流过滹沱河大桥,其它水流就在裸露的泥石沙间自成涓涓小溪,蜿蜒流淌,小溪边经还有几个人在钓鱼,不知道钓鱼还是钓春。<br>堤岸的缓坡上,枯黄芦苇丛已冒出嫩绿新芽,几只白鹭单腿立于浅滩,正低头理羽。<br>河岸上樱花园早樱初绽,粉白花瓣随风飘落,在骑行道上铺成一条“花毯”,碧桃园桃花此时也开的正好。 <p class="ql-block">面对这样的滹沱河,没有惊喜但也没有失望。石家庄是缺水的城市,为了撕掉着“伤疤”重生,他们用了25年,才有了今天的滹沱河,98公里河道串联起9大湿地,年生态补水3亿立方米,成为京津冀“候鸟迁徙服务区”,缓解了城市缺水的局面。</p> <div>站在2025年的春光里,看着滹沱河潺潺河水,听着樱花与鸟和声,原来:所有文明的生长,终要与自然和解。</div> <p class="ql-block">从滹沱河畔驱车向南,十余公里后,洨河如一条细带蜿蜒于燕赵平原,吸引我们的不是洨河,而是河上那座名震千年桥——赵州桥。半个世纪来,一直想亲眼看看这座“制造奇特,人不知其所以为”的赵州桥英姿。</p> <p class="ql-block">我们是临近中午到达赵县赵州桥景区的,来不及吃午饭,三步并作两步顺着指示牌走进赵州桥(免费参观)。</p> <p class="ql-block">赵州桥上人不多,它也正默默地沐浴在阳光下,这就是赵州桥?——青灰色的石拱桥虽巍然如初,但翻新后的桥体光洁平整,石缝间的人工勾缝清晰可见,仿佛一件被反复修补的古董,虽存其形,却失了沧桑的魂魄。</p> <p class="ql-block">桥头的碑文记载着这座桥的辉煌:始建于隋代,李春以“敞肩拱”设计惊艳世界,单孔跨径37米,28道独立拱券纵横相衔,千年间历经十次大修,从唐代补石重砌到1955年沥青防水层的铺设,每一次修缮都在技术与历史的夹缝中挣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今日的桥身,已难觅《水经注》中“雕栏玉砌”的隋唐风骨,难怪梁思成等学者对“焕然一新”的修复方式提出批评,认为过度使用新材料破坏了历史原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可对文物的修复,究竟该是怎样的原则?如何在保护与实用间取得平衡呢?</p> <p class="ql-block">桥下的洨河早已不复汹涌,如今化作一湾浅水,几枝柳条在摇曳,那独特的28道拱圈和敞肩式大小拱设计恐怕永远用不上了。</p> <p class="ql-block">赵州桥桥头一端是与赵州桥有关的碑刻陈列,一位老者驻足于“修桥十次”的展板前喃喃:“桥还是那座桥,可魂儿早被现代人换了。”此话不虚——桥面石板上再不见千年车辙的深痕,取而代之的是游客拍照打卡的磨痕。</p> <p class="ql-block">赵州桥的另一端是“印象赵州”商业街区,开发了很多古风街市,也许是想让这千年古桥,成为<span style="font-size:18px;">“文商旅融合”的流量入口吧,可惜现在</span>都关门闭户。</p> <p class="ql-block">离开赵州桥时,恍惚间似见李春立于拱顶。他曾以粗砂为基、短桥台为骨,让此桥扛过八次战乱与邢台大地震,却终究敌不过时代的重构。</p><p class="ql-block">如今的赵州桥,与我而言,只留下“鲁班托桥”、“张果老驴蹄印”的传说和赵县满大街的“驴火烧”的味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