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一样的眼

吉米

一部车，走了，另一部车，来了。不一会，另一部车，走了。

广场，空旷的，无人。榕树下，他坐在石凳上，双目注视着马路上形形色色的他不认识的人群。

突然，他感到自己被人遗忘了。一种无助的孤独，狂风暴雨一样朝他张开的心脏袭来。

他强忍住。

他看到血了，鲜血从他皮肤上涌出。他又看到河面上游动的冰，冰上开了许多裂口。

他想到，有一年，他下班的路上，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坐在人行道上的石头上，目不转睛看着马路上行驶的车辆。

快过年了，他也想家，想家里的妻儿……现在，他还身处异地，陌生的城市里。

空荡荡的广场，来去匆匆的人……

中午，他吃完饭来到广场，不一会……唉，天晚了，他也要回家。

人行道上的路灯，亮了。

他拄着拐杖，行走在人行道上，他的身影，时而变长，时而变短，时而变没。

他想到早上，去莱市场买菜，看到马路上几十辆去火葬场的轿车。

轿车前的双灯，闪着诡异的白光，挺吓人的。他几乎看到死人白纸一样蜡黄的脸，死人张开大口像要吃人似的。

想到自己将来也这样，被人直接拉进火葬场，他伸出舌头，情不自禁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