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祝铜牦牛与吐谷浑家族之关系

行者走凡尘

<p class="ql-block">天祝铜牦牛</p> <p class="ql-block">  天祝县铜牦牛作为中国唯一以牦牛为造型的青铜重器,其与吐谷浑家族的关联既包含历史的偶然,也暗含文化的必然。这件高61厘米、长118厘米的青铜器,自1972年出土于天祝县哈溪镇以来,便因其雄浑的造型和神秘的身世引发学界热议。以下从历史背景、文化象征、考古发现三个维度,揭示其与吐谷浑家族的深层联系:</p><p class="ql-block"> 一、历史背景:从鲜卑游牧到吐蕃崛起的时空坐标</p><p class="ql-block"> 铜牦牛出土的天祝县,正是吐谷浑王族的核心活动区域。吐谷浑作为辽东鲜卑的分支,自西晋末年(313年)西迁后,在青海甘肃交界建立政权,其鼎盛时期疆域覆盖今甘肃南部、青海全境及新疆东部。天祝县所在的河西走廊东端,既是吐谷浑与中原王朝的缓冲地带,也是其控制丝绸之路青海道的战略支点。</p><p class="ql-block"> 铜牦牛的铸造工艺与隋唐宫廷传统高度契合。其分体铸造、焊接成型的技法,以及细密阴刻线表现毛发的手法,均符合唐代“官作”特征。值得注意的是,吐谷浑与隋唐的和亲政策(如隋文帝嫁光化公主、唐太宗嫁弘化公主)可能将此类礼器带入青海甘肃。有学者推测,铜牦牛可能是唐代公主陪嫁的祭祀礼器,通过和亲传入吐谷浑王室。</p><p class="ql-block"> 然而,铜牦牛的断代仍存争议。部分学者依据其造型风格将其定为元代,而民间传说则指向吐谷浑时期。这种矛盾恰恰反映了吐谷浑文化的延续性——即便政权灭亡,其遗民仍可能在后世延续相关工艺传统。</p><p class="ql-block"> 二、文化象征:牦牛崇拜与吐谷浑的精神世界</p><p class="ql-block"> 牦牛在吐谷浑文化中具有特殊地位。作为青藏高原的“高原之舟”,牦牛不仅是重要的生产资料,更承载着宗教信仰。吐谷浑的原始信仰中,牦牛被视为沟通天地的媒介,其形象常见于祭祀仪式和图腾崇拜。天祝县民间传说中,铜牦牛是吐谷浑苯教巫师为禳解疫病而铸造的神牛,后因战乱被埋藏。这一传说虽无直接考古佐证,却折射出牦牛在吐谷浑精神世界中的核心地位。</p><p class="ql-block"> 铜牦牛的艺术造型亦暗含吐谷浑的文化融合特征。其健壮的体魄、弯曲的牛角与写实的毛发,既体现了游牧民族对牦牛的细致观察,又融入了中原青铜艺术的庄重感。例如,铜牦牛尾部的“毛笔头”造型,与唐代马具中的装饰风格如出一辙,印证了《北史》所载“吐谷浑乐多杂西凉之伎”的文化交融。</p><p class="ql-block"> 三、考古发现:从慕容智墓到铜牦牛的关联性</p><p class="ql-block"> 尽管慕容智墓(2019年出土)未发现牦牛形象文物,但其出土的列戟屋模型、胡服陶俑等,揭示了吐谷浑王族对中原礼制的借鉴。铜牦牛若确为唐代器物,可能与吐谷浑王族的丧葬文化存在间接关联。例如,其作为祭祀礼器,可能在吐谷浑归附唐朝后,被用于陪葬或供奉。</p><p class="ql-block"> 此外,铜牦牛的同坑出土物(铜马、铜骡)为其文化归属提供了旁证。有学者指出,铜马与吐谷浑“二马相斗”的崇祀传统相关,而这一传统在慕容智墓出土的彩雕马中亦有体现。这种跨时空的文化符号重叠,暗示铜牦牛可能与吐谷浑的祭祀体系存在深层联系。</p><p class="ql-block">四、现代传承:铜牦牛的文化意义</p><p class="ql-block"> 铜牦牛的现世,不仅是考古学的重大发现,更成为天祝县文化认同的象征。当地依托铜牦牛打造“吐谷浑文化旅游带”,将其与慕容智墓遗址、华锐锅庄舞等非遗项目结合,形成“文物+文旅”的活态传承模式。例如,2023年武威市推出的“青铜文化的甘肃印迹”展览中,铜牦牛与铜奔马并列展示,成为甘肃多元文化的代表。</p><p class="ql-block"> 从更宏观的视角看,铜牦牛见证了丝绸之路民族交融的历史。其造型中汉藏元素的融合,恰似吐谷浑作为“丝绸之路守护者”的角色——既保持游牧民族的文化特质,又深度参与中原文明的互动。这种“多元一体”的文化基因,至今仍流淌在天祝县的血脉中。</p><p class="ql-block"> 结语:青铜牦牛的历史隐喻</p><p class="ql-block"> 天祝县铜牦牛与吐谷浑家族的关系,是一部浓缩的民族融合史。它既是隋唐宫廷工艺的杰作,也是吐谷浑文化的载体;既是考古学家的研究对象,也是当代文旅的符号。这件青铜器的每一道纹路、每一处焊接痕迹,都在诉说着一个消逝王朝的故事,更在提醒我们:中华文明的璀璨,正是由无数这样的“文化牦牛”负重前行所铸就。</p> <p class="ql-block">现存天祝县博物馆中的铜牦牛复制品。</p> <p class="ql-block">  《七律·天祝白牦牛颂》</p><p class="ql-block"><b>祁连雪沃莽原苍,华锐神牛气宇昂;</b></p><p class="ql-block"><b>玉角擎云开碧落,银蹄踏月碎琼霜。</b></p><p class="ql-block"><b>冰河饮罢星垂野,夏草嚼残露满裳;</b></p><p class="ql-block"><b>十万山峦皆俯首,一鞭风卷大河长。</b></p> <p class="ql-block"> 作者:叶丹 肇弘</p> <p class="ql-block"> 配乐《白牦牛的故乡》</p> <p class="ql-block"> *版权归作者所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