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留香：我帮战友改“名字”

红光

一九七八年初，我由驻守西南边疆的野战部队，斜跨整个大中国，来到东北的沈阳。进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地面炮兵学校学习炮兵作战指挥。学校的住址是沈阳市东大营。

　　早就听说，沈阳是座古老的城市，最早的名称叫奉天。大军阀张作霖，在沈阳有三个著名的军事兵营。称为东大营、北大营和西大营。东大营地处于皇宫城以东约十五公里。位于天柱山脉的尾部。据说张作霖选址军营不仅是天柱山的龙尾，还是炮兵作战的有利场所，具有重要的军事价值。

来到东大营，我们目睹了原军营内坐落有序的旅长、营长、士兵的住宅、礼堂、邮局、照相馆等原东北军的陈旧生活设施。当时，正是在军事院校的恢复期，那时的教职员工，还居住在经过改造后，旧军队时期遗留下的马棚里。

我们是第一批来校学习的学员。学员队有单独的三层楼，有着当时最好的住宿条件。我的宿舍在三楼，同宿舍还有来自其他兄弟部队过来学习的战友：陈德明、李老脏。

在冀鲁豫的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非常严重。因为女孩儿要出嫁，男孩儿才是农村家庭的主要劳动力。过去在生儿育女时，男婴的夭折率比女孩儿要高。因此，祖辈传下来，给男孩子取名要有讲究。一般认为：取个女孩儿的名字或者取个不雅的名字，男孩子就好养活。于是，在农村便出现了“妮子”、“丫头”、“狗剩”、“屎蛋”、“老脏”等等，给男孩子起的这些五花八门的不雅贱名，便出现了。

比如，在河南省农村的有些地方，认为：给男孩子起了不雅的名字还不能保证安全。在生活中，还不能称呼自己的亲生父亲“爸爸”或“爹爹”。必须要称其“大大” 或“叔叔”等外人，男孩子才能顺利成长。后来，孩子长大走上了社会后，只能把男孩子的不雅名字，作为“小名”来叫了。但是，有的农村却把不雅的名字，一直保留给孩子。我们同室的战友李老脏同志，家住河北省农村，就是这种情况。

有一天，学员队第一次集合点名。队长当喊到李老脏同志的名字时，队伍中出现了些状况，甚至还有议论和笑声从队伍里传出。在农村家乡时，由于叫惯了他的名字，大家也都能理解做父母的苦心。所以，都不以为然。但走出家门后，成为了一个社会之人，在部队和院校等公众人员面前，却让李老脏同志有时感到难为情。

我劝李老脏同志：改一个新的名字吧，把原来的老名字可作为曾用名记录在案。孩子在上户口时，填写名字很容易就办到了。现在成人走向了社会，要更改自己的名字，必须要通过有关部门的认定，要办理一些手续，才可以填写在档案之中。而且一旦确定了新的名称之后，就不能再随意的变动了。李老脏同志同意更改名字。但是，更改个什么样的名字更为合适呢？需要慎重考虑。最后，他想让我提供一下帮助。

我想了想，对他说：我们从全军部队能选拔来到此学校学习，就是一个缘分，是个值得纪念的日子。我们三个人又能分配在一个宿舍里，却又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我说 ：“ 干脆这样吧，把我和陈德明同志名字的最后一个字，组成你的新名字，就叫李明辉怎么样 ？” 他听后一拍大腿说：“太好了！”于是，他向有关部门提出了更改名字的申请。

多年以后，我在办公室里接到了一个外地电话，要求找我咨询一个问题。我说：“您是哪一位啊？”他说：我是李明辉。就是我们在炮校学习的同室战友李老脏呀！……。

（照片全部原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