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史无前列 54.步履维艰

蓝色的跳跃

<p class="ql-block"> 申培良</p> <p class="ql-block">54.步履维艰</p><p class="ql-block"> 我在整理《牺牲精神》《用人之道》《流金岁月》时,情不自禁地又联想到许许多多的往事儿……</p><p class="ql-block"> 人老了,现在的记不住,过去的忘不了……</p> <p class="ql-block">  巍巍太行山</p><p class="ql-block"> 暑假期间,我从父亲领导的煤矿学工回来时,神态凝重,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快乐。</p><p class="ql-block"> “怎么了?”“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p><p class="ql-block"> 在母亲一二再,再二三地追问下,我从喉眼里挤出几个字:</p><p class="ql-block"> “我爸爸被打倒了。”</p><p class="ql-block">“打倒了?”母亲一时竟然不敢相信地问。</p><p class="ql-block"> “和地委和地区其他单位一样,领导们都靠边儿站,不让当了,并且还游街,批斗……”我继续解释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322-</p><p class="ql-block"> 造反派一方面说爸爸执行了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另一方面又说不出什么问题。收集来收集去,最后只有一条能算到爸爸的头上。就是他把做老实人,说老实话,办老实事中的“实”字,写成了“好”字,也就是做老好人。批斗会上说这是原则问题,路线错误。</p><p class="ql-block"> 原来里外套间包括住宿的办公室不让住了,安排他和烧茶炉的罗师傅住在一间单身宿舍,罗大爷对他非常尊重,非常好,反到多了一个保护人和帮手,只是烧茶炉使用的铲钩桶等工具都堆放在屋子里,整个暑假期间我也是往在这儿,家显的凌乱紧张了点。那时,学校要求学工当农。</p><p class="ql-block"> 白天就去机修车间跟着高师傅学工,晚上就和爸爸同床共枕。</p><p class="ql-block"> 直到后来父亲已经调回地区,罗大爷来市里还会时不时看望他。</p><p class="ql-block"> 我那时也就刚十岁出头,工人师们对我依然挺好的,也没有觉得怎么可怕。唯独不同的是,爸爸被造反派安排成天和矿工一起下井,有时还得去小礼堂参加批斗会。由于爸爸当书记时不仅清正廉洁,也经常下井,没有一点架子,现在下井与职工相处的同样非常融洽。矿工们总是围着他转,尽量不让他一个人到黑暗处采煤,其实是保护他。</p><p class="ql-block"> 记得父亲对我说:“他们也是怕我遭到暗算或不测,我理解他们。”</p><p class="ql-block"> “三结合”时,两派都请他“出山”,可他明确表示:</p><p class="ql-block"> “要坚持无产阶级党性,反对资产阶级派性。两派大联合,大团结,我就同意。”</p><p class="ql-block"> 结果可想而知。之所以如此,应该说是与爸爸过往像焦裕禄一样艰苦奋斗、科学求实、迎难而上、无私奉献,真真切切,实实在在地和职工群众打成一片有关。</p><p class="ql-block"> 我有时会突然间联想,如果焦裕禄“文革”时还在世,造反派会怎样?</p><p class="ql-block">-323-</p><p class="ql-block"> 也会先被夺取吗?只是历史没有如果。</p><p class="ql-block"> 暑期结束,临別时,父亲专门嘱咐我:</p><p class="ql-block"> “回去后,记得每个星期去南街新华书店买份《学习文选》,就是一大张类似报纸那样可以折叠成 32 开 16 页的小册子,给我邮寄过来。”</p><p class="ql-block"> “告诉你妈妈和全家,不用担心,要相信党,相信毛主席,相信人民群众。”</p><p class="ql-block"> 尽管如此,从矿上回来时,我依然神态凝重,垂头丧气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快乐,才出现前面写到的场景。</p><p class="ql-block"> 说起父亲,那可真是太纯粹了,他一心扑在矿山的事业上,事事处处,全心全意地为煤矿和矿工着想,从来不谋取一点点私利,许多时候周六晚上回来,周日午饭后骑车七十多华里到矿上。正如我多年后在散文《冲突》一开头写到的那样:</p><p class="ql-block"> 父亲“过于认真”,“过于正派”,过于廉洁”。在别人看来他吃了一辈子的亏,可父亲不以为然,坦坦荡荡。……真是如此,父亲一辈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没有沾过公家一分钱便宜。一直牢记我们党的宗旨,牢记毛主席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一刻也不脱离群众的教导。他是党的骄傲,人民的骄傲,共和国的骄傲,更是我们家和我一辈子都引以为傲的榜样,以至一想起他总会激动不已,热血沸腾,泪往心里流。他在世时,我没有当面赞美和表达过我对他的爱,前几年离世后,特别内疚,经常在闲瑕、深夜,尤其是清明、十月一或父亲节突然间想起,情到深处,难以自拔和形容。</p><p class="ql-block"> 父亲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实事求是,对职工,对百姓和穷苦人和蔼可亲的处事态度,直击我的灵魂,影响了我一辈子,体现了党的思想路线</p><p class="ql-block">-324</p><p class="ql-block">的核心内涵已经深入到了干部的内心世界。他总是知难而进、迎难而上,表现出一个共产党人可贵的品质和人格魅力。他清正廉洁、无私奉献,真正体现出共产党人的先进性。</p><p class="ql-block"> 前面写过,还是“文革”前,一次,矿上有位干部,还是职工到家里来,记不太清楚了,带了两包九毛九一斤的蛋糕,父亲坚持不让人家放,和颜悦色,直到人家拿走,才愉快地了事儿。</p><p class="ql-block"> 记得那天,待人家走后,小小年纪的我不知为什么特别想和父亲开个玩笑,悄悄溜出门去,学着大人的口吻,专门拉长声音,在门外呼喊:</p><p class="ql-block"> “老……申……”</p><p class="ql-block"> 父亲在世时,从来都坚持让同志们这样称呼他。</p><p class="ql-block"> 父亲听到呼喊声,急忙掀起门帘,面带笑容地迎接,不想竟然是我。</p><p class="ql-block"> 惹得满屋子的人哄堂大笑……</p><p class="ql-block"> 唉……不想这竟成为永远的思念和回忆。</p><p class="ql-block"> 前面写到过的,父亲原单位的造反派头儿,不仅写黑材料诬陷父亲,而且上门赶我们搬出家属院。就是这样的人“文革”后竟堂而皇之地成了工会副主席……</p><p class="ql-block"> 风雨交加之夜搬出去的凄惨状。在不足十二三平米的房间,除了通铺土炕和火台,落脚地最多不到三四平米的家。全部家当除了锅碗瓢盆,只有母亲结婚时陪嫁的一个小箱子和父亲家里的一只稍大一点的木箱子。前面写到过,父亲原单位一个同事的家属,不忍心看下去,帮助推小平车上院子里的小坡,第二天大字报张贴到了单位,标题是:“陈桂英帮助反革命,走资派!”几十年过去了,这一幕幕依然时常影现在我的脑海中,一次次重复。</p><p class="ql-block">-325-</p><p class="ql-block"> 文化大革命在一些极端分子的捣乱、操纵下,局部地区已经失去初衷,开始变了味儿,父亲已经好久没有回家,且渺无音信。</p><p class="ql-block"> 写到此,自然联想到福建的大表哥鹏飞,虽然他远在福建,却与我们最熟悉,联系和跑动最多,最亲近。他出生于抗战时期,比俗称小舅舅的我爸爸小整整一轮,也许有这个因素,感情特别深厚,前面写过,“文革”初父亲被打成“走资派”,不能回家,妈妈考虑到当时的形势,心疼他,怕有不测,劝因事来老家的大表哥还是别去我爸爸的矿上去看望了。可他还是执意跑到长途汽车站,买票乘车,跑七十华里去看望。</p><p class="ql-block"> 以往喜欢带着我去玩的大哥,这次却全无心思……我不由地又联想起之前,他也就是 1964 年左右,他去内蒙出差,顺路回来老家时,我正好也在的情景,他从小巷深处,家门口场坡上的那个小缺口走下来,我们一见如故自然熟。</p><p class="ql-block"> 他浓眉大眼,笑容满面,由于常在家里的照片上看到,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也非常亲热地拉起我的手,走下场坡一起走进奶奶,他叫姥姥家的四合院。这也是我至今一直维护这个院落的一个重要原因,我就是要留住记忆,让活着的人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应该到哪儿去,永不忘本。</p><p class="ql-block"> 之后,应该是 1965 年前后,“文革”前夕他再次来长治时,我陪他到市区玩,大概是在家里住的时间久了点,不太适应北方的饭,专门在东街饭店买了碗大米饭。又因为,这边家里上厕所用的是费旧报纸,他特意买了一卷儿卫生纸。我那时也就 10 岁左右,一方面羡慕他的文明进步和卫生,另一方面也在想,用这么白生生的纸擦屁股是不是有点浪费?</p><p class="ql-block"> 不过,也正是打那之后,我特别注意了这方面的卫生。应该说是一种文明进步的启蒙和开始。</p><p class="ql-block">-326-</p><p class="ql-block"> 在大姑家的兄弟姐妹中,我们和他最熟,感情最深,每次到家里,不是带着我去玩,就是躺在床上讲家里和他的故事,还有之后他叔叔在老家给他找了对象的事儿……</p><p class="ql-block"> 唉……时过境迁,他走了,英年早逝。只是直到今日,每每想起,心里都不是滋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327-</p> <p class="ql-block">  编写:申培良,山西省长治市人大十一、十二、十三届常委会组成人员,现任老干支部书记、市老体协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山西省健康协会长治分会名誉会长等。从省城到乡下到地市,经历农工学干等,23岁从全市选拔出来的百名优秀青年干部中脱颖而出,成为当时市委最年轻的组工干部,数十年从事组织、纪检和人大工作。擅长写作,发表各类文体作品甚多,著有《蓝色的跳跃》《襟怀》《热血丹心》等。</p> <p class="ql-block">  编写:申培良,山西长治市人大十一、十二、十三届常委会组成人员,现任市人大常委会老干支部书记、市老体协常务副主席兼秘书长、山西省健康协会长治分会名誉会长等。从省城到乡下到地市,经历农工学干等,23岁从全市选拔出来的百名优秀青年干部中脱颖而出,成为当时市委最年轻的组工干部,数十年从事组织、纪检和人大工作。擅长写作,发表各类文体作品甚多,著有《蓝色的跳跃》《襟怀》《热血丹心》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