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梦里故乡却是客</b></p><p class="ql-block"> 朔风东西掠台塬,沟壑上下描古篆。</p><p class="ql-block"> 窑洞幽深觅乡俗,炊烟缥缈萦槐院。</p><p class="ql-block"> 不见夏云盼秋实,唤得秋雨谷味新。</p><p class="ql-block"> 归来不知哪家客,举目张望无处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曦微w行走在路上,乙巳春月)</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家乡记忆</b>(六)</p><p class="ql-block">也还是那句话,人是铁,饭是钢,吃饭一定很重要,这是生命存在的必要所在,甚至可以说,那就是生命的本质。可就在那个“短缺经济“时代,在很多家庭为吃饭而发愁的年代,我们村的文化生活却相当活跃,可谓一枝独秀、别具特色。新开办的面粉厂占用了古庙,也就是占用了村小学里的一间大房,其余房间、窑洞拆下来的木料、砖瓦,经过能工巧匠的精心筹划,盖起一座规制相当不错,看起来也的确很像样的戏台。而且戏台就位于新的村小学校园内,与我们的教室南北相对,一头是教育,一头是文化,可谓相得益彰、共同发展。</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村子里持续好多年,而且每年春节,都要利用这个戏台,排练演出几台好节目,其中有本戏,如秦腔《红灯记》《智取威虎山》等,还有眉户、碗碗腔等折子戏,也有快板、三句半等曲艺节目,堪称丰富多彩、琳琅满目。我必须骄傲地说,那些个自导、自演的文艺节目,无疑在那个年代,在物质生活相对清苦的年代,一定属于老家人自己的“春晚”。只是在那个时候,还压根不知道“春晚”是个啥,也就是说,“春晚”那时候还没有生出来。也还不得不说,在农村文化发展方面,偏僻的璞地村,的确走在了时代前沿,至少方圆十几里的大小村庄,好像还没有发现如此文化现象。</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所有参加演出的演员和乐队人员,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平时他们下地干活,春节前由大队统一组织管理,这边放下锄头镢头,那边拿起板胡二胡,文艺节目就是这样形成的,怎能不让人心生敬意呢!</p><p class="ql-block">之所以能做到这一点,其中有一个灵魂人物,他就是我的初中语文老师、班主任贾富民老师。贾老师不仅是一个好老师,而且还多才多艺,是名副其实的家乡著名艺术家。学校放了寒假,贾老师回到村里,很快投入到排练演出活动中,他是当之无愧的“春晚”总导演,也还是“春晚”的缔造者。网络上将乡村春晚俗化为“村晚”,用了谐音梗,也还比较贴切。</p><p class="ql-block">只是太可惜了,贾老师英年早逝,走的时候还不到六十岁。或许因为他抽烟太厉害,又特别喜欢喝浓茶,当然更多可能是某种基因所致,他过早地离开了这个美好世界。在健康方面,基因,即天生禀赋固然很重要,但我们只能适应,却很难改变。除此之外,生活习惯也非常重要,因为生活习惯陪伴一个人时间最长,对身体健康的影响也最大。一般来说,某种不良生活嗜好,只要持续10年以上,就极有可能导致严重的健康问题。</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具体到我们家,参与节目演出的有拉二胡的二哥,有作为主角演员的二姐,还有作为配角演员的五哥。我那时候年龄太小,参与不了那些活动,但因为喜欢,且排练都在寒假期间进行,所以只要有空,我就会跑去看大人们如何排戏。等到过年时候正式演出,那更是一场不落,早早用板凳占好有利位置,而且总是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不断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登台演出。</p><p class="ql-block">虽然村子里的演出,我没有机会参与,可就在那个戏台上,我真的曾经说过一段对口快板,这在一定程度上,算是圆了我自己久有期待的一个梦想。人就是这样,有梦想,就会有兴趣;有兴趣,就愿意投入精力;愿意投入精力,就有机会出彩。理性来看,人生立志很重要,有了志向,就有了动力;有了动力,就有了作为;有了作为,就有了实现梦想的可能性。</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有机会在这方戏台上说一段对口快板,事情的原委是这样的,应该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记得由雷家洼公社组织,利用我们村的戏台,搞了一次全公社小学生文艺汇演活动。当年,我们的语文老师杨榜成,按照当时的政治形势,写了一段有关“批林批孔”的快板。快板开头是这么写的:冬天热,夏天凉,孔老二一副猪脸相。时隔半个多世纪,再想想过去的那些事,好像在梦中,一切恍如隔世。</span></p><p class="ql-block">当时心里就很疑惑,我并没有什么演出经历,真的不知道基于什么原因,学校指定我和同班同学王俊民登台演出,而且听说效果不错。其实,小时候傻傻的,自己没有什么具体想法,完全按照老师的摆弄来进行。现在回忆,可能有点“小大人”的状态,但必须要表现出“革命豪情千万丈”的精神面貌,要把红小兵“造反有理”的自信心和精气神拿出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8px;">其实,说到乡村文化方面,我们老家是有传统的。在当地,十里八村,广为流传这样一句话,即“璞地的鼓,代庄的钟”,每每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能感受到父老乡亲那种毋庸置疑的自豪感。这说的是,我们村老早时候,有一面大鼓,究竟鼓有多大,似乎没人能说清楚,而且这面鼓就安放在前文所说的那座古庙里。尝试遐想一下,代庄那清脆悦耳的钟声,在太阳露头的那一刻,唤醒了十里八乡的乡亲们,无疑为勤劳者增添了无限力量;而璞地村的鼓声,则在傍晚时分,用它那雄浑、厚重的音色,把乡亲们一个个送进梦乡,为勤奋者构筑着一份安逸。</span></p><p class="ql-block">由此,我们不难揣度,璞地村的祖先们,虽然他们物质生活匮乏,他们日常生活清苦,但他们依然有文化、有信仰、有精神。虽然老家人长期处于艰难困苦中,但他们依然有理想、有追求、有目标,总会把不怎么宽裕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然而,看看现在的我们,物质生活如此丰富,可是从精神文化层面来看,我们的生命是多么的饥馑贫穷,真的好可怜呀!</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在我小时候,璞地村除了本身必须要有的各样农业生产外,比如三夏大忙,比如犁地,比如送粪,比如下种等等,到还有一件持续了大约30多年,而且一直给我以某种神秘又向往的大事情,那就是澄城、白水两县人民,几乎是用尽全力兴修的石堡川水利工程。</p><p class="ql-block">现在看来,这个工程并不大,却在生产力水平不高的当年,居然接续奋斗了几十年。只记得,每年各村都要派送一定劳力“上工地”,而且还必须是青壮劳力。他们一个个远离家乡,勇敢地奔赴那火热的水利工地,在那里奉献自己的光和热。村子里,但凡听到谁要“上工地”,总能感觉到那种发自心底,且油然而生的神圣感和自豪感。因为,在我们那里,“出门人”总会被别人看作是“能行人”。</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单就我家来说,我所能记得,或者说我所能直接感受到的,是六哥和七哥,他们两个先后上过水利工地。听说之前二姐也上过工地,但因为我当时年龄太小,根本没留下一丝印象。后来,稍微长大点,作为中学生的我,也曾经骄傲地上过水利工地,即在初二和高一的两个暑假期间,被生产队派往水利工地干活。</p><p class="ql-block">我第一次上工地,先是去了刘家洼公社平定村,主要任务是随大人一起挖倒虹、推土方,后来又派去了内信村,主要任务是炸石头;第二次上工地,去的是罗家洼公社某个村,因为住在村外,所以对村子情况知道甚少,当时主要任务是挖干渠、垫土方。关于这件事,也就在六、七年前吧,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题目是《一段难忘的青春岁月》,当时发表在《简书》上,较为详细地记录了那段难得的人生历练。</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不过,实在是太遗憾了,我们为之奋斗了几十年的石堡川水利工程,等到通水以后,璞地村却因为距离水源地太遥远,以致我们极难受益。一方面,在那个年代,无论干渠,还是支渠,还是斗渠,绝大部分都是土渠,这必然导致渠道渗水量过大;另一方面,我们村花钱买来的水,谁能想到,大量水被沿途老百姓想仅各种办法截流而去,据说沿途很多地方买了水泵,他们需要了,就随便去抽。那时候,可能供水管理体制没能及时建立起来,水利工程又以明渠居多,管理难度肯定很大。</p><p class="ql-block">如此以来,等到石堡川清冽甘甜的库容水,从遥远的黄龙山,一路慢慢流淌到璞地村,已经所剩无几,以至于村上花钱买来的水,却浇灌不了多少农田。所以,只此一次,就深深地教训了村干部和乡亲们。“苦命”的璞地人,只能自认倒霉,并彻底断了要水的念头,不得不坚守“靠天吃饭”的既有命运,因为老天总有睁眼的时候。</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村里人都知道,改变命运不是靠古庙里供奉的哪路神仙,曾经寄希望于石堡川水利工程,总想着水来了,“薄地”摇身一变,会沃野十里。当一切努力化为灰烬,家乡人把这最后一个“宝”,全力押在了教育上,或许只有彻底改变璞地人,才是改变自身命运的最佳途径。</p><p class="ql-block">解放后,根据国家号召,我们村开办了一所全日制小学。很长时间里,因为人口出生率居高不下,一个800多人口的小小璞地村,小学一至五年级,班班成建制,班班都有30来个孩子。学校老师,以民办教师为主体,而且都是本村的回乡知识青年。比如低年级时候的王灵芳,还有高年级时候的王建才、王万秀等,还有上边派来的外村老师杨榜成,包括我的二哥,也在学校带过课。学校的公办老师很少,记得曾经有一任校长是公办老师,但时间不长就调走了,没能留下太多印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未完待续)</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摄影:曦微</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