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游青木川

勋章

中国古镇大同小异，各有各的故事，而青木川与众不同，它的故事最为独特，最令人回味。几次来到（惟一来过四次古镇）似乎已经融入了那段历史故事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伤感和遗憾。 提起青木川，就不得不提起一个人，那就是魏辅唐，可以说他的存在影响了青木川的一切，也可以说他与青木川兴衰与共。 魏辅唐1902年出生，1952年被当做土匪枪毙。1987年宁强县重审此案，认为魏辅唐解放前虽有历史罪恶，但解放后未犯新罪，且向人民政府缴械投诚，属投诚人员，故撤销1952年的刑事判决，对魏辅唐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从此平反昭雪。 “魏辅唐重建了几乎让土匪毁掉的青木川，他为镇上做好事，办学堂，广为施舍，从不欺负人，他不是土匪，是好人！”这是部分青木川人对魏辅唐的评价。 “枪毙魏富堂，证据确凿，不是冤假错案。现在平反是现在的需要，就像人的手，手背看上去是黑的糙的，翻过来手心就是白的细的，翻过来掉过去，就是一只手。仿佛时光绕了一个圈，大家都变了，只有魏富堂还是原来，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大家。” ———摘自小说《青木川》 如今的魏氏老宅，依然静静地坐落在那里，背靠凤凰山，聆听金溪水，默默注视着古镇的变迁，眼瞅着油菜花开，一年又一年…… 这是一部小说，更是一部历史 陕西宁强县的青木川古镇，不是很大，但很有故事。正因为如此，我第四次再此访幽探奇。它的故事最为独特，最令人回味。 青木川曾是入川的要道之一，扼秦蜀咽喉，是兵家必争之地，商贾云集之所。明朝时称草场坝，后因建有回龙寺，遂改称回龙场。 清朝同治年间称永宁里，民国时称凤凰乡，解放初期改称青木川。据说因为这棵古青木树而得名。 青木川古镇始建于明代，成型于清中后期，民国时达到鼎盛，金溪河在此拐出一道美丽的大湾，古镇就坐落于湾上。 出于习惯，随手拍了张古镇导览地图，既可以不落经典之处，亦可以做为编写美图时使用。 我们找到住处后，并没有急于游览、吃饭。而是在街上慢慢悠悠地闲逛。青木川需要的就是慢节奏。 夜晚的青木川让人有些朴朔迷离，灯光把这深山的古镇勾画的惟妙惟肖，寂静的街道上挂满了串串红灯笼，一切都是那样的安祥。 这时天色已暗，屋檐下的灯笼在微风中缓缓摆动，祥和的气氛非常浓烈。 远处便是吊桥、盘山路、回龙阁。望着河岸上的灯笼，有些惆怅，但更多的是舒心。更有一种调理一下颇为疲惫的身体，也平复一下些许浮躁的心情。有种想留下来的冲动，却又迈不过生活中的那些牵绊。 再回到老街时天色已大暗，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屋檐下的灯笼在微风中缓缓摆动，心中不由升起一丝羡慕，这里的人们日子过得是那么的悠然自得。 喜欢青木川，喜欢这里的安静，喜欢这里的淳朴，舍不得就此睡去，恨不得陪着青木川一起等待黎明的到来。 小雨的清晨，我们继续走在古镇的街道上。道路两边古朴的店铺林立，空气里弥漫着各种植物的清香。不远处便是金溪河，河流虽不大，但潺潺的流水声，悦耳动人。 在这条河上，我们能看到三座桥：一座是斗拱飞檐、青瓦红栏的廊桥----飞凤桥（小说里称为“风雨桥”），一座吊桥，一座石桥。 我们渡过吊桥，沿着金溪河畔向东走去，沿着山坡上的石阶，曲曲折折地登上了观景台，观景台一侧有一高大的楼阁……回龙阁。站在观景台上，可以鸟瞰整个小镇的全貌。回龙场的“回“字，也能明晰可见了。街道建筑自下而上蜿蜒沿伸约866米，金溪河绕着古镇转了个弯，古街被河拉成了弧形，形似一条卧龙。 我顺着钢梯登上回龙阁，虽然位置更高些，但视野却没有小广场那般开阔。清晨时分，古老的镇子清幽恬静，青瓦土房上炊烟袅袅，令人陶醉。 飞凤桥的故事：（《青木川》的小说里称为：风雨桥）小说里有一段文字描述：许忠德说，修桥时青木川的青壮劳力全部出工，工具自备，为自己建桥，一律不计报酬。魏富唐充任监工，全镇的人干了几个月，才把桥板铺上。有天早晨，魏富唐到工地检查，桥下头的人在抹桥墩的缝子，上头的人在挑水洒桥面。魏富唐刚从桥这头走到那头，桥就塌了，桥上的人受了重伤，桥底下的全砸死了，尸体打捞上来，齐刷刷摆了一河滩。青木川人说，若不修桥也死不了这些人，祖祖辈辈趟水渡河也没见把哪个淹死，修桥做啥子么！一多半人不想干了。魏富唐说青木川的爷们儿不能这样母气，人死了桥还得修，人可以趟水，货物进进出出难道也要下水？青木川要发展，道路是第一的，修桥不能撂下。砖桥塌了再修一座石头的，搭上檐篷能遮风避雨，比塌了的更好。百姓还是不干。魏富唐动用了自卫队，武装押着大伙干。山里的百姓就是贱，枪一逼，谁也不说什么了。很快，河坝里响起了敲石声，吆喝声，凿好的石条都集中到桥跟前来。许忠德在诉说，建桥过程时很投入，把号子喊得很有节奏，虽说是在魏富唐枪口威逼下，但对那时的劳动场面还是充满向往。许忠德说这座两柱三孔的大石桥，桥基深入河床有一人多深，石头缝隙是灌了铅的，桥上的木头是整块三寸厚的柏木……六十年来，经了无数次洪水，桥的基座至今纹丝不动，毫无改变。说着许忠德把冯小羽领到桥墩前，看上边的刻字。一块大青石上清晰地刻着：“子孙后代永享通畅”，字迹七扭八歪，没有章法，大概是魏富堂本人亲笔。一看后头的落款被凿掉了，冯小羽问谁把落款敲掉了。许忠德说除了你父亲（当年土改工作队队长）还有谁！许忠德说，事情看怎么说，魏富唐修桥为自己也不是没道理，受益的是他，也是全镇百姓，他死了，桥可是还在呢。没有魏富唐的“不错眼珠”，便没有六十年的“纹丝不动”。 ——摘自小说《青木川》 通往魏氏老宅的樱花大道很是养眼 我们又一次来到了魏福唐的大宅院。我细心的参观欣赏了当年宁西大土豪魏福唐建造起的豪宅。 魏氏庄园，坐落在镇子新街北边，分新旧两个院落。左边是新宅，右边是旧宅。传说，魏辅唐有五个女儿没有儿子，一个算命先生说：在宅子的右边盖一处新院子，就能生儿子。果不其然，盖了新宅后，两个儿子出生了。遗憾的的是，最小的儿子魏树凯是遗腹子，他没能看到。 新院是高台阶的深宅大院，老宅是古香古色的中式楼房，中间有门相连。新院子就是魏辅唐办公及接待重要人物的地方，门楼处修得非常高大，房屋外墙用青砖和混合土砌成，整个建筑风格古朴、大方。老宅子也很是气派，那些细腻繁复的雕刻也不知出自哪位能工巧匠之手。内院分别住着魏辅唐的太太、子女与下人。魏辅唐酷爱枪支和女人，他一生共有六个老婆，正妻罗氏早亡，后边分别是唐氏、赵氏、杨氏、瞿氏、赵氏，其中赵氏是姐妹花，出身书香门第，瞿氏也是镇上的大户。 据说这个月亮门，是太太们出入的地方 楼上俯瞰宅院，表面看上去好像还不错，其实，房间里面非常破旧了。游玩的孩子们，在本来就很窄的过道里，蹦跶蹦跶地踩着破旧吱吱作响的木板，欢声笑语。我看着大人孩子蹦蹦地跺着破旧的楼板，非常心疼，联想到小说中的一段话：“青木川不少人是第一次迈进那些院落的深处，以前送柴送米，进后门，范围限于厨房、柴屋，见不到真正的内里。现在好了，可以径直坐到魏老爷嵌螺钿的太师椅上，将一脚泥痛快地往椅子腿上刮，不用担心魏老爷的脸色。屋里那些带花的厚地毯，也可以肆无忌惮地上去打滚，朝上头吐黏痰，不怕魏老爷不高兴。”我杞人忧天地担心着这个老宅。 未出嫁小姐的窥窗 这是老太太的卧室。对面就是女儿的卧室 女人们的客厅 据说魏辅唐的警卫王明福双手持枪，百步穿杨，功夫了得。 师爷屠德明跟随魏辅唐约二十年，记忆超群，能双手同时操做算盘。 新宅大门 新宅的主楼是团总接待室，上面写着：名震三边，两边是书房和卧室。 新宅中窗户上的两个方框，表示这屋的主人已生了两个儿子。别屋的窗户则没有方框。 从这个《民国守则》中得知，当时土匪的理想与今日教育方针有颇多相似之处，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共同的内涵大概就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化即可以容纳得下精英，也可以容纳得下土匪。 如今的魏氏老宅，依然静静地坐落在那里，背靠凤凰山，聆听金溪水，默默注视着古镇的变迁，眼瞅着油菜花开，一年又一年…… 在辅仁书坊我有幸见到了魏辅唐的大儿子魏树武。他问我：你为什么会再来青木川？我说：从小说《青木川》中知道了魏辅唐和古镇的故事。几年前游览时没做好功课，又来去匆匆。所以心里没搞明白:他真是“土匪”么？魏辅唐即便种过又贩卖过罂粟。但是，他清醒地认识到，发展运用罂粟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他本人不抽，也不许他的家人和部下抽，谁抽枪毙谁！盛产大烟的青木川，竟然没有一个本地烟民。在他统治的20年里，重视教育办学校，把学校建在古镇最高处，最好的地方，可见他对教育的重视程度。他兴修水利、建桥梁，制定镇规、乡约，使得镇上的人都知书达理，秩序井然，和谐有序。 荣盛魁是魏辅唐大哥的产业，是三省交界有名的娱乐场所，但魏辅唐绝对不允许镇上的人在这里“娱乐”的，否则，一定严惩！他保护了这方百姓的平安，解放时积极配合政府主动缴械投诚，功过应该各半吧，为什么还要枪毙？魏树武明白了我的心思，叹了一声：据说，当年宁强县政府有送信过来不要枪毙他，可是送到镇上晚了20分钟，只差20分钟。然后语重心长地说：那都是历史，改变不了的。魏辅唐1902年出生，1952年被当做土匪枪毙。1987年宁强县重审此案，认为魏辅唐解放前虽有历史罪恶，但解放后未犯新罪，且向人民政府缴械投诚，属投诚人员，故撤销1952年的刑事判决，对魏辅唐不予追究刑事责任。从此平反昭雪。 “枪毙魏富唐，证据确凿，不是冤假错案。现在平反是现在的需要，就像人的手，手背看上去是黑的糙的，翻过来手心就是白的细的，翻过来掉过去，就是一只手。仿佛时光绕了一个圈，大家都变了，只有魏富堂还是原来，在一旁一言不发地看着大家。”——摘自小说《青木川》。 我与魏辅唐的大儿子魏树武。 魏辅唐的大儿子魏树武在给我签名留念 在的古镇老街上的尽头，是一古存的烟馆。据说过去古镇上的烟馆较多，每到夜晚，红灯高挑，烟雾缭绕。昔日的繁华早已作古，只留下这一个空壳似的古宅，供人参观。青木川的奇特之一就在于：在这遍地是烟馆的小镇，竟然没有一个本地烟民。因为此处的民团司令魏福唐，严禁青木川的人抽食大烟，违者枪毙。 烟馆的包间 青木川的宣传画 “荣盛魁”在老街的中间位置，魏辅唐大哥的产业，是国内少有的船形建筑“旱船屋”。有三层，每层都有若干包厢，并仿照轮船包厢的等级排列，雕梁画柱，香榻玉帛，是三省交界有名的娱乐场所。 魏辅唐是绝对不允许镇上的人在这里“娱乐”的，否则，一定严惩！ 别看如今屋内彩灯高挂，你知道么？青木川1997年才通电，2000年才有了电话！昏暗的楼道很窄，咯吱作响，房间里有供参观而布置的陈设。 通往阳台的小门 在阳台上，可以看见后山上的辅仁中学 重新参观完了荣盛魁，出门右拐上台阶，来到古镇当年辅仁学堂的所在地 在去辅仁中学的小路，回头能看清“旱船屋”是这样的温馨提示：辅仁中学详细内容有单独美篇介绍。欢迎欣赏。 魏辅唐把学校建在古镇最高处，最好的地方，可见他对教育的重视程度 这条路，也是当年魏福唐被押往辅仁学堂枪毙所走过的路线。魏福堂人生道路上最后的画面之一，便是走在这条路上。 如今破烂不堪的“荣盛昌”是魏辅唐二哥的住所。当年是个商店，卖一些日用品和从山外弄进来的新鲜物，比如洋火什么的，还有当时连汉中都没有的玻璃。在那个年代，魏辅唐好超前哪。可惜如今，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辉煌。 荣盛昌衰败的院子 站在正屋的台阶上往回望，哦！看上去都快塌了。我问为什么不修缮一下？屋子的主人说：领导不让动。如果非要修就自己出钱，还要照原样修复，可是我们拿不出钱来。倒是有人想买，我们还没考虑好怎么卖？我问：你打算卖多少钱？他说：xx万吧。我很惊讶。并说：要知道你不是卖房子是在卖地界呀？他无奈地说：将来政府收回去，我恐怕连这点钱都落不着。 “唐世盛”有三层，中西合璧，高大抢眼，是魏辅唐精心修建的商贸货栈。当时山里山外互通，山货洋货什么都有，南下四川、西去甘肃、东往汉中、北上宝鸡，可谓四通八达，财源茂盛。据说现在被私人购买，主人在国外。有两个亲戚在这里替他看管房屋，同时经营小商品。如今的唐世盛，门口的石狮子也不见了，门庭冷落，失去了往日的兴盛与繁华。后院是不让进的。 “瞿家大院”曾是瞿氏家族（瞿家贤能女子瞿瑶璋嫁给了当地名人魏辅唐）的辉煌象征。一个集商贾之智、文人之雅于一体的大家族，用他们的智慧与汗水，在这片土地上书写了一段段传奇。 瞿家大院见证了瞿家的兴衰更替，也默默守护着这份难得的宁静。每一扇雕花木门背后，都藏着一段尘封的记忆。或许是深宅大院里的家族纷争，或许是月下花前的才子佳人，又或许，只是平凡日子里的一缕炊烟袅袅。这些故事，如同院中的老槐树，虽历经风霜，却依旧坚韧不拔，生命力盎然。 温馨提示：“瞿家大院”的详细内容有单独美篇介绍。欢迎欣赏。 这是家小吃店，门口的炉灶便可撑起整个店的营生，这在秦巴山区很常见。炉灶旁的青砖墙上还留有解放初期及文革时代的痕迹，解放军剿匪与红卫兵满街跑的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无美食，不远行。带着对木桶鱼满满的期望，吃货友友迫不及待落座在餐桌，见证高温下诞生的美食！据说，木桶是订做的香杉木，不用任何胶水粘，手工密封防水。底部黑漆漆的雨花石达到了400度的高温，石头还具有丰富矿物质。浇上大骨汤，放入腌制好的鱼片，盖上盖子静静焖上3分钟后，揭开盖子，浓香扑鼻。鱼肉的鲜香中，还带点儿青花椒独有麻味，完美的配色冲击着视觉。先喝汤！一个字，鲜！再吃鱼，嫩！木桶焖熟的鱼片口感饱满厚实，将鱼味发挥到了极致！正是木桶鱼的奇特之处！ 如果你觉得木桶鱼平淡，在驱车二十多公里，跨越三省（陕西宁强县、四川青川县、甘肃文县）去品尝甘肃文县谢家坪野生鱼。在那里，江黄、桂鲤鱼等一定能满足你对鱼的追求。 嫩滑的鱼肉蘸满鲜香浓郁的料汁，卖相诱人，口感丰富，妙不可言的舌尖感受让你回味无穷。鱼肉雪白而滑嫩，花椒麻而不燥，底色青亮而鲜辣，看似温和的一道江黄其实又辣又麻，让你辣得过瘾，麻得痛快！吃到嘴里有点绵软，一口两口超新鲜，鲜得你内心狂喜乱舞！瞬间刺激着味觉和感官，好想一口统统吃掉，香喷喷的鲜美之气漫延迂回,萦绕鼻端,令人垂涎欲滴。闻其香，心旷神怡；偿其肉，回味无穷。 生活，需要我们用心面对。若能创造更多的可能来填满时间的缝隙，并淀放娇艳的花朵，那我们的生活一定会充满质感、饶有味道。纵使那一天年华老去，亦可超然豁达、自信坦然。其实，人活的就是一个态度。有态度的生活，定是有厚度的生活，有了厚度，定将活得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