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说要有光—— ,于是它捧出打翻的蛋黄

雪韵

<p class="ql-block">鸡蛋花,芳名录上镌刻着「**Plumeria rubra**」的学名,原是热带美洲林间的缄默诗人。十六世纪的大航海时代,它乘着风与浪的韵脚,将根系伸向东南亚的暖湿土地,在老挝的佛寺檐角、越南的晨钟暮鼓间,蜕变成「缅栀子」「塔树」等充满禅意的别名。</p> <p class="ql-block">相传佛陀诞生时步步生莲,而热带子民却偏爱以鸡蛋花串成敬神的璎珞——乳白花瓣托起金黄花心,恰似打破蛋壳后流出的朝阳,这份素净的璀璨,让它在佛教文化中成了轮回与新生的隐喻。</p> <p class="ql-block">虬枝如墨,却在顶端捧出一簇温软,仿佛苦行僧掌心绽放的雪莲。无需春风邀约,盛夏的雷暴反成了它吐露芬芳的序曲,越是烈日灼身,越要以玉雕般的花瓣承接天光,以蜜酿的香气浸润燥热的人间。</p> <p class="ql-block">她总在暴雨后开得愈发精神,被雨水浸透的枝干更显苍劲,而簇新的花朵却永远保持着初绽时的无邪模样。</p> <p class="ql-block">无需绿叶衬托,那玉骨冰肌自有一段风流态度,当清风掠过树梢,纷扬的落花便成了大地的耳坠,连柏油路面都染上三分诗意。</p> <p class="ql-block">当凋零时刻降临,整朵花仍倔强地抱紧最初的形状坠落,像一盏未饮尽的琉璃杯——你看,连告别都要恪守优雅的生命,怎能不让人为这跨越山海、糅合信仰与诗意的存在怦然心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