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兄（短小说）

吴凤存/笔名：草原牧人

长兄如父，老嫂比母。古有包公嫂嫂把他养大，今有王传福嫂子卖嫁妆供他上学。可这些嫂子对于我来说恰恰相反，让我伤心不已直至老子不相往来。 话还得从我相亲说起，我和大哥在一个城市，大哥和嫂子在六七十年代都是国营企业技术工人。大哥曾这样说过，我的工资在我们厂里是最高的比厂长挣的还多。 大哥比我大整整二十岁，我们在这远离父母两千多里地的同一座城市。我是一个从农村到城里来没有正式工作，靠手艺走街串巷的匠人。 在这个城市我没有亲人，无论从年龄还是亲情来说我都把他们如父母一样信任和尊重，那些年我把我挣的每一分钱都交给嫂子保管，这是一种信任和对哥嫂的尊重。 想当初，我们盖房子一共盖了四间，我们哥俩每人两间。那时候外面活不好找，我就和哥嫂说：“房就我们自己盖吧，你们星期天或侄子有时间时就来帮我干点，没有时间就我自己干决不当误你们上班。我本人是木匠做窗门和房架子不用找人，手艺人隔行不隔理，砌砖墙我也能干，你们家供我吃饭就行。 从此我挖地基，顶风冒雨，一砖一瓦、用单轮车推黄土到附近的水坑挑水和泥，起早贪黑晚上用砖堆个避风挡雨的地方，晚上铺上麦秸当褥子，拿一件破大衣当被看管现场，以防万一建筑材料被盗。等到上完房盖时，我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那时我什么也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喝，只是想美美的睡上三天三夜。前来帮工的人们看我们盖的砖房无不羡慕我们，那时他们大多还都在住干打垒房。在没有人来帮工时，我都是一个人忙，哥哥和在中学上学放假的侄子，他从没来过工地帮我包括星期天。他唯一一次来听邻居包工队盖房的工头和他说，我把房框给砌的高低不平。我当时听他这么说我就来气，我在这没黑没白累的要死你们不来帮我，到这不问青红皂白就数落我的不是，我心中的火再也压不住了，于是气囊囊的对他说：“如果你们信不过我，那从此你们家那两间房你找他们去盖吧！我的我自己盖。” 老大唉声叹气的走了。是啊，自己不出力到这还挑毛病…… 说是说这四间房的活还得干，都是哥兄弟咋能说不管就不管哪。人家邻居包工队干活人多，不几天墙就砌平口了，其结果是如包工头所说把墙的东西砌的一头高一头低，东西窗口和门口上高低不平，最后只能用水泥找平。 房子盖好老大告诉我房子的总造价，因为不管买什么东西，包括上房盖吃饭都是老大一人花钱，我从来不闻不问。他说多少就是多少，有人会问你连自己有多少钱和把钱花在哪里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傻呀，可我是发自肺腑的出于对兄嫂信任！一个夏天的忙碌房子终于完工。俗话说得好：亲兄弟明算账，最后嫂子告诉我去了我在她那存的钱，我欠他家共计五百块钱的饥荒。 最为让我不解的是在我盖房前老二搬家那事，那时我还没有盖房，老二要从东北搬家到关里。老二把行李、货物都打包装好，没有回家路费和货物邮费还有回家的安家费。 老大把我和老二召集在一起，他说：“你二哥回家没有路费和运费，你看是不是看在都是一奶同袍的份上给你二哥那三百块钱哪？”老大和老二都看着我。老大看似是商量，又是命令一样的说。那时我大概知道我的全部家当有八百块钱，因为钱在哥嫂那里我不知道确确数字是多少。他到有劫富劫贫的意图，这样他即卖给老二一个好人情，自己又不破费钱财是一石二鸟。这是明摆着我如果不给就是不念一奶同袍之情，也可以说是道德绑架，我能说什么哪…… 如果老大你念手足之情你家双职工，你为什么不出钱给老二解燃眉之急呢？ 俗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已经二十五岁的我也到了结婚年龄。这期间经人介绍相了不少，其中有人家相不中我的，也有我没有看上她们的。在相亲过程中大多都有哥嫂当参谋，回家互相说出各自利弊，当然最后还得由我自己做主。 相亲之路是漫长的，我有自己的主张，那就是自己各方面都相中感到满意为止。这婚姻大事并非儿戏是自己和她过一辈子，如果要是两个人整天扭头别棒，别说过一辈子就是过一年半载同在一个屋檐下也是一种煎熬。 有句话叫做：有缘人终成眷属，经过漫长的相亲之路我终于找到自己钟情的另一半。这时的嫂子提出了她不同意的理由，她说：“古时候有这样的说法，哥几个娶媳妇应该是老大媳妇个高，老二媳妇比老大媳妇矮一点以此类推，家庭才能兴旺。现在咱家哥们四个，前三个都应验了，唯独你老四媳妇比我还高我看不太合适。再有就是这姑娘长的这么漂亮，穿着也赶时髦家庭条件也不错，不知道你将来能不能驾驭的了她”。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你媳妇长得比我们妯娌三个都漂亮她心不甘，这么漂亮的媳妇将来肯定给你戴绿帽子还是尽快算了。我可以这么认为：我媳妇比她们长得好、个子比她高，是她自己心里不平衡罢了。可不是嘛，她家的两个哥哥都是科级和处级干部就是嫂子长的丑点，她是国营企业正式工人她自然就自命清高。可我媳妇家庭也不输她家，我岳父是扛过枪打过仗的老革命。这样的对比优势她自然心里不平衡，谁不想在家族和外人眼里是鹤立鸡群的人物。 婚期到了，人们常说一分钱憋到英雄汉。结婚是人生大事，最起码得简单收拾一下房子，刷一下墙、做家具、安暖气、用纸糊一下顶棚和做两套被褥，这些那里不需要钱？幸亏媳妇家没有要彩礼。还分别给我和媳妇从里到外做结婚服装，买窗帘锅碗瓢盆等生活必须用品，包括一台人人羡慕的十四寸黑白电视机。 父母都不在跟前，再说了在跟前又能怎么样？他们年龄也都七十多岁了，生活还得靠老家的两个儿子，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只能靠自己，那时我也是刚刚盖好两间房，虽然是自己动手盖房，当时还是拉了点饥荒。这结婚就更不用说了，盖房结婚我总计欠一千五百块钱外债。 在这些欠款中就有借大哥的五百块钱，我当时就和大嫂说：“嫂子，我借你这五百块钱如果我媳妇问你们时就说欠你们三百，那二百我慢慢还你们，要不我媳妇听说欠这么多外债怕她接受不了，左六我不像你们有固定收入，我在外挣钱多少她不知道，我另外攒钱先还你们”。 结婚日期已定，在这一个月里，我自己既要找人吊顶棚、刷墙、搭炕、做家具、安暖气置办结婚用品，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大哥家的姑娘比我小五岁，那年她单位放假在家，她也没有到我家看看有啥活需要她帮忙不，大嫂子和大哥上班就是休礼拜天也没有到我家看看忙啥样了。我感觉自己没有那惹他们生气呀，也许是他们忙吧……　　随着星期天喜庆日子临近，星期五晚上大哥和大嫂终于登场。他到场时，我找帮忙安暖气师傅们都在忙，大哥本身就是水暖大工匠他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因为这里面就有他的同事。他走到我的面前假惺惺的说：“还有啥事没有办哪？喜糖和烟啥的都买没买呀？为啥到现在还不买呀”？看他的意思是好像为我的事很着急，抱怨我不着急似的。 我看了看这四十多岁的哥哥，心中就有一种无名之火。你可是我远离父母两三千里地的亲哥哥呀，这期间朋友中有帮忙搭炕的泥瓦工连带做饭的朋友，有和我一起做家具的木工朋友，有帮忙做吊顶的朋友，唯独没有在这期间来帮忙的大哥一家人。我没有好气的说：“这和你有关系吗？我都忙成这样了，还用你来教训我吗？没有你们帮忙我照样能把事办了”。 大哥让我怼的无话可说，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人。大嫂看着几个忙着糊棚的人阴阳怪气的对我说：“ 你姐她们这么多人干那还用得着我们呀。” 我没有理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能和她说啥，对牛弹琴说啥都是多余。 确实在这些安暖气和糊棚人当中有一个被我称作姐姐的人，她和我是邻居。她老公和我大哥是同事，她和我是同姓，所以称她为姐姐。 她家有一个老太太，是姐姐的婆婆。每年夏天老太太都会把我冬天穿的棉衣拆了重洗、重做，每当我有哪做的不如意的时候，老太太都会善意的骂我几句。时光荏苒，我们相处真正的宛如真正的亲姐妹一般。我真的不知道大嫂说这话的时候是嫉妒，还是想我办喜事时没有人帮忙，想让我办不成还是另有缘故…… 父母都不在跟前，再说了在跟前又能怎么样？他们年龄也都七十多岁了，生活还得靠老家的两个儿子，他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只能靠自己，那时我也是刚刚盖好两间房，虽然是自己动手盖房，当时还是拉了点饥荒。这结婚就更不用说了，盖房结婚我总计欠一千五百块钱外债。 在这些欠款中就有借大哥的五百块钱，我当时就和大嫂说：“嫂子，我借你这五百块钱如果我媳妇问你们时就说欠你们三百，那二百我慢慢还你们，要不我媳妇听说欠这么多外债怕她接受不了，左六我不像你们有固定收入，我在外挣钱多少她不知道，我另外攒钱先还你们”。 结婚日期已定，在这一个月里，我自己既要找人吊顶棚、刷墙、搭炕、做家具、安暖气置办结婚用品，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忙的脚打后脑勺。 大哥家的姑娘比我小五岁，那年她单位放假在家，她也没有到我家看看有啥活需要她帮忙不，大嫂子和大哥上班就是休礼拜天也没有到我家看看忙啥样了。我感觉自己没有那惹他们生气呀，也许是他们忙吧……　　随着星期天喜庆日子临近，星期五晚上大哥和大嫂终于登场。他到场时，我找帮忙安暖气师傅们都在忙，大哥本身就是水暖大工匠他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因为这里面就有他的同事。他走到我的面前假惺惺的说：“还有啥事没有办哪？喜糖和烟啥的都买没买呀？为啥到现在还不买呀”？看他的意思是好像为我的事很着急，抱怨我不着急似的。 我看了看这四十多岁的哥哥，心中就有一种无名之火。你可是我远离父母两三千里地的亲哥哥呀，这期间朋友中有帮忙搭炕的泥瓦工连带做饭的朋友，有和我一起做家具的木工朋友，有帮忙做吊顶的朋友，唯独没有在这期间来帮忙的大哥一家人。我没有好气的说：“这和你有关系吗？我都忙成这样了，还用你来教训我吗？没有你们帮忙我照样能把事办了”。 大哥让我怼的无话可说，尤其是还当着这么多人。大嫂看着几个忙着糊棚的人阴阳怪气的对我说：“ 你姐她们这么多人干那还用得着我们呀。” 我没有理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能和她说啥，对牛弹琴说啥都是多余。 确实在这些安暖气和糊棚人当中有一个被我称作姐姐的人，她和我是邻居。她老公和我大哥是同事，她和我是同姓，所以称她为姐姐。 她家有一个老太太，是姐姐的婆婆。每年夏天老太太都会把我冬天穿的棉衣拆了重洗、重做，每当我有哪做的不如意的时候，老太太都会善意的骂我几句。时光荏苒，我们相处真正的宛如真正的亲姐妹一般。我真的不知道大嫂说这话的时候是嫉妒，还是想我办喜事时没有人帮忙，想让我办不成还是另有缘故…… 我能说什么，我欠人家的钱本身就理亏，我原本大哥这三百块钱最后还他。因为他们三口挣钱，家里也没有大事需要钱，关键还是一奶同袍。怎么着有钱都的先还外人、家里人再后还，这就是亲戚有远近朋友有厚薄的道理，要不怎么说是家里人哪。 可世态炎凉、世情如纸，大嫂在外工作这么多年家中的两个哥哥还是当领导的，怎么能看不出我这永远不能出人头地的小人物哪。 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要不也不能当着从千里之外来这串门的姐夫让我下不来台呀。 我此时的心情五味杂陈就这当着第三人的面，朝我要钱就好似拿着刀子先割我脸上的皮、身上肉、扎的我遍体鳞伤体无完肤，哪难受的心情，用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 我能说什么哪，到屋还没有来的急和姐夫说上一句话就遭如此尴尬境遇，我什么都没有说眼含热泪扭头就走。 此时已经日落西山，天上稀疏的星星躲躲闪闪散发着光亮。在这漆黑的夜晚我到哪里去弄这三百块钱哪……天哪，这是有何等深仇大恨这样逼我呀……难道你们家三个职工上班挣钱还不够花，难不成有啥天大的事这么着急用钱！ 我两行热泪如泉涌，我此时才知道什么叫走投无路。我找谁去借呀，父母远在千里之外，他们就是在这又能如何？他们也都七十多岁的人了，已经帮哥哥姐姐们都成家，现在他们在生产队都不能干活挣工分了，他们那还有能力帮我。就是我结婚时，爸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虽然连封祝贺信都没有，但我理解他们。当然我不是挑父母没有帮我，而是他们在农村实在是没有办法。老家的哥哥姐姐们，没有来信祝贺可能是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 有句话叫做靠墙墙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可我现在有啥办法……，回家和媳妇说？家里没有钱，她如果知道在还有外债一千多块钱的情况下，自家哥哥还逼债让我还钱，她对我家又有何想法？债还不了还让她添堵，决不能回家和她说。 我原地打转，我一个外来人员在这举目无亲的城市里，唯一的亲人就是大哥。在这没有同学、没有战友、没有同一个单位的工友，这么黑的天让我到那去借呀。借钱你得到能借给你的人家去借，光认识不行。要不走一家没有、到另一家不借不用说没脸见人，大半夜的敲门借钱吃闭门羹不说就是自己憋屈也得憋屈死。 思来想去我还是到邻居姐姐家看看再说吧。 进到她们家，他们好像刚吃完饭我说明来意。姐姐说：“都这么晚了你要这么多钱干啥去呀”？我忙说：“有点急用。”我不敢说是让大嫂逼债，我要是说从她们这借钱去还大嫂，我估计她们是不会借给我的。因为大哥和姐夫都是同一个单位的同事，如果互相知道这来龙去脉，将来他们的关系怕是也都有些尴尬。 老姐从箱子里翻出一些，又朝老太太那拿出一些。我记得非常清楚，这三百块钱里大多都是十块的，还有五块和两块一块的凑了整整三百块钱一搭。 我拿着这钱赶紧去还债，我到屋时他们正要吃饭。他们围坐在地桌边，热气腾腾的菜已摆在桌上。我急冲冲的来到饭桌前，把钱给嫂子她没有马上接，我把钱放到饭桌上说：“你们赶紧数数这三百块钱对不对，正好姐夫也在场，我的账还清给你们了。” 他们没有想到我这钱说还就还，而且还还的这么痛快。他们连同姐夫都有些看我有些发愣，我再次催他们数钱他们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眼泪再次夺眶而出，这就是我所谓的一奶同袍亲哥兄弟………从此我们再无交集。侄女和侄女婿看到我也如同仇人，我和他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