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之间是生活

王丽萍

小二沟的岁月（三十三）

时光在忙碌中悄悄溜走，2004年的春节，没有孩子在身边，也没有亲戚朋友的相互道贺，人生第一次在异乡度过了一个寂寞的春节。

每逢佳节倍思亲，远离故乡，思念孩子，惦记孙子，对他们怀着深深的牵挂。还有91岁的老妈身体可好？亲人无时无刻都在心头，触景生情，思念的泪水夺眶而出。

冰雪触化，春草发芽。老梁出去找夏季放牧的草场。在小二沟的南边，相距二十多里地，靠近诺敏河的地方。他决定在拉庄稼的道路旁，盖了两间土房，紧挨着土房搭个羊圈。后身是道土沟，只有下雨涨水时才有水，沟两边长满茂密的青草。

六月中旬一个晴朗的早晨，我俩赶着羊群，开始了夏季的迁徏。

情感上我爱老梁，生活中我心疼爱人，所以我主动接过放羊鞭，每天踏着清晨的露水，挥动着鞭儿，吆喝着羊群，穿着水靴，背着雨衣，做了真正的羊倌。

每天迎着微露的晨曦，走在田间地头或茫茫荒野。遇上阵雨我就像个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当大雨来袭，狂风阵阵，雷呜闪电，我就会胆战心惊的赶着羊群在空旷的大草地上，望向“家”的方向，沿着诺敏河，听着河水哗啦哗啦的奔腾向前。两岸的树木被风吹得 摇来晃去，哗哗作响，那是一种对身心的折磨和煎熬。

和爱人结婚以来，做为女人，我的内心，充满着对爱人的宽容和忍耐。包容他的任性和我行我素，忍受对他爱喝酒的无奈。我用女人柔弱的肩膀和爱人共同扛着家庭生活的重担。收拾着他一意孤行后不堪承受的残局，只能风雨同舟，休戚与共，一路携手陪伴着走下去。

老梁选址不在草场边上，而是选择了庄稼地头，靠近诺敏河，担河水做人羊共用饮水。到了暴雨季，浑浊的河水要沉淀以后才能用。

刚开始羊群总是进庄稼地，羊倌好难当啊。老梁在家负责打扫羊圈，每天割几梱羊草，留作羊群加餐。

黄花盛开的季节，我边放羊边采黄花。挥着鞭子，走在草原上。无意间走到有几座坟茔的地方。老妈说我胆大主意正，但对死人或是坟墓，我还是心有余悸。看到一座坟头上几朵黄花分外鲜嫩，走到近前，只见坟头塌陷，露出一个大窟窿，无意识的向里看了一眼，心里一激灵，马上赶着羊群，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右腿无症状的开始痛疼。我的忍耐力特别强，很少吃药，可是这次腿疼难忍，爱人只好开四轮车去小二沟给我买药。已经很晚了，也没他的影子，天阴沉着，下起了小雨，我站在路上，望向尽头，内心惶恐不安。在这荒郊野外，孤零零的一个女人守着羊群。我曾无数次的嘱咐老梁，去小二沟一定要早回来，我终究是女人，如遇上坏人，我没有能力低抗，而且一个人担惊受怕，酒什么时候都可以喝。

“好酒不进茶坊”千真万确。夜里十一多钟老梁里倒歪邪的浑身泥水，满嘴酒气的自己回来了。第二天清晨我唤醒他，“车呢”？我问他，他半醉半醒的说车掉泥沟里了。

腿疼吃药也不见效果，这天晚上，我疼得脸色苍白，满脸是汗。老梁拿起铡刀冲出屋外，房前房后的轮着铡刀，口中骂着，“真不知我马王爷三只眼，欺负到我老梁的头上啦”。他边骂，边挥着大刀，东砍一下，西砍一下。吓得我心惊肉跳，是老梁精神不正常了吗？

说来也奇怪，真是“神鬼怕恶人”，经过老梁一阵挥刀乱砍，腿竟奇迹般的好起来， 那片草地从此我再也没有踏足过。

几个月过去了，秋季转凉，又到了准备越冬的季节，我们又返回小二沟。

去街里必到范姐那，认识几个织友，她们都向我请教花样的织法。其中有个小郭在镇政府工作，是达幹尔族人，她丈夫在镇政府主抓后勤。经常在一起，熟络起来，她人很直爽。

她的儿子在莫旗高中，学习成绩不理想，没考上大学，我女儿在秦皇岛燕山大学上学时，认识个教授，求他帮助让她儿子进了理人学院，孩子很高兴，小郭也挺满意。

我们在小二沟时，有能力的人正在抢地盘，开荒种地导致大片的植被被人为的破坏了。草原一片狼籍。她爱人也开垦一片荒地，荒地中间有一片大水泡子。

在相互了解中，她知道我们曾经养过鱼，回家闲谈中和她爱人讲了我们曾经养鱼的事。他们希望我们利用大水泡子的自然条件合伙养鱼，在我的心里对养鱼始终心有余悸，不能释怀。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们还是经历了一段扯不断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