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非遗】N0.01散文,第一次听说“洋蛇灯”

绿色港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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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合肥“非遗”了解的甚少，也是刚看到合肥同城主持人涛兄编写的【合肥·非遗】征文，由欧阳华主办，珊花烂漫协助的公告后获知。为了找到灵感和完成征稿任务，我便马不停蹄的翻阅起史书进行了一次大搜索，一看才知道合肥的“非遗”项目那么多，真是数不胜数。其中合肥国家级的“宝藏”中就有1.庐剧。2.巢湖民歌。3.洋蛇灯。另外还有其他的比如：庐州篆刻:庐州插花:庐州玉雕:张集贡鹅制作技艺:等等。看得我头晕眼花，幸好我原来的同事阿芳她爸是安徽南下干部，现已离休在家。阿芳她爸我们都习惯了叫他刘伯伯。

当天晚上我就迫不及待打电给阿芳打招呼到她家玩和说明了来意后，刘伯伯已是将近90岁的老战士了，刘伯伯的身子骨很硬朗，看见我来了就热情接待。在闲聊中，我便趁机插入正题。让刘伯伯给我们说一下合肥“非遗”中的传奇故事，老人家他稍作停顿后便把他认为最好看的“洋蛇灯”舞娓娓道来，我很仔细地听着。

　　他说那日，正逢正月十五。大邵村的祠堂前人头攒动，挤得水泄不通。忽听得三声炮响，人群裂开一道缝，二十来个壮汉抬着洋蛇灯出来了。那灯有三十四节，每节一人高，连起来足有百余米，弯弯曲曲盘在地上，真如巨蟒一般。灯身上画着鳞片，红绿相间，在暮色中分外扎眼。

他老人家说洋蛇灯的来历是这样的，老人家讲得活灵活现。说是元末明初，邵姓婆媳为避乱兵，躲于山洞。洞中有巨蟒，却不伤人，反以身躯遮挡。后邵氏一族为感念蟒恩，便制此灯，年年舞动，以志不忘。传说自然是传说，但灯倒是实实在在传了下来。

　　刘伯伯接着说灯动了，前头有人举着宝珠引路，后头的壮汉们将灯节高高举起。那灯便活了，忽而昂首，忽而摆尾，在祠堂前的空地上游走起来。灯影投在斑驳的墙上，愈发显得巨大无朋。人群中发出阵阵喝彩，小孩子们追着灯跑，笑声刺破夜空。

刘伯伯说他站在一旁，看那灯在人海中浮沉。灯节与灯节间的缝隙里，不时露出舞灯人的脸。都是些精壮汉子，额上青筋暴起，汗珠在电珠光下闪闪发亮。最吃力的当属掌蛇尾的那位，三十四节灯的重量，全压在最后一节上，他的步子明显比别人慢半拍，却还得跟着节奏跑动。

　　忽然灯停了。原来是要"翻梁"，即蛇灯从人身上翻越而过。但见众人发一声喊，将灯高高举起，从第一排人头顶翻到第二排，再翻到第三排。灯在人浪上起伏，真似巨蟒腾空。偏在此时，一节灯的电珠灭了，那处便凹下去一块，如蛇被斩了一刀。舞灯的汉子们却不慌乱，依旧按着鼓点行进。不多时，那节灯又亮起来——想是里头的人摸黑换上了新电珠。

洋蛇灯舞毕，人群渐渐散去。刘伯伯说他凑近看那灯，才发觉灯衣上补丁摞补丁，竹骨也磨得发亮。保管灯的老邵告诉我，这灯每年只用一次，平日锁在祠堂里，由专人看管。做灯的手艺只传本村邵姓男子，女子是不得学的。如今村里年轻人多外出打工，肯学这手艺的越来越少。

　　在我听完刘伯伯讲完后的归途中，我总想着那灯。是六百年的传说，也是六百年的规矩，在电珠明灭之间，显得既固执又脆弱。灯上的补丁是时间的印记，也是传承的裂痕。那蛇灯游过元明，游过清民，如今游到了霓虹闪烁的街头，不知还能游多久。此时的我在想，灯终究是要灭的。但灭了之后，是否还有人记得重新点燃？

非遗之脉，我们都知道合肥的非遗，如同老树盘根，早已深入土壤。如要欲其长远，目前不在标新立异，而在于培其根本。匠人们的手艺，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血脉，断了便再难续。今人每每好大喜功，将非遗涂脂抹粉，扮作戏台上的花脸，殊不知失了本色。

不如将那些竹编、洋蛇灯、剪纸、庐剧，一一记下，存入市井巷陌，让童子习之，老者传之。非遗本非展柜里的标本，乃是活物，要在人间烟火里生根。根深，自会叶茂。

——2025.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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