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德元院中的烟火

壶口放牛娃

　入党湾，出郭俭，中间便是南寺湾。

南寺湾过去是一个村庄，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一片神秘的地带，村子周围，处处皆是历史痕迹。

古时的南寺湾寺庙林立，是宜川的宗教文化聚集地，百姓心灵的慰藉之所，尤其在战乱和灾害频发的年代，寺庙香火鼎盛。主要庙宇包括佛寺和浑瑊庙。佛寺内曾有“万佛洞十八罗汉”等珍贵文物，在文革中遭到破坏，仅留一些残迹和传说承载着零星记忆。

从读书郎专卖店过彩虹桥，这里就是南寺湾，整个片区呈现两头窄，中间宽月牙形。原来的村道变街道，街面上商铺林立。足浴城，二手家具店，山野人家，基督教堂等店面沿河提依次排开。什么瓷砖，五金，鲜花，纸衣，物流，煤炭，洗车店一家紧挨着一家，人头攒动，挤挤嚷嚷，好一派烟火气。

　薛军修车铺向南数十米，绿苑园艺花圃对面，有道窄窄的巷子，巷口挂一《仁德元农家院》牌子，院子不大，坐北朝南三间石窑，沿楼梯上去，上面筑有小二层。看时光熏染的屋檐，包浆厚重的门板，烟火经久的摩挲，流溢出静怡安详的气息。在这旧时光里行走，打磨起宜川缓缓流淌的日子。

宜川南川流传这么一句话：老有山大王（陈宝明），少有读书郎（薛巍）。受他们二位邀请，来仁德元小院做客，来的晚，未等落座菜已上满，纯手工小吃荞面卷，窝窝，饼子，蒸饺，包罗万象，一应俱全。特色招牌菜农家大骨头，手抓排骨，农家炖土鸡，铁锅炖羊肉，珍馐美味，数不胜数‌。

瓷盘里白嫩的凉粉，漂着金灿灿的油花，我就好这一口，凉滑酸爽的感觉让人回味无穷。羊肉在小铁盆里咕冒着小泡，白汽喧腾，未及入口已让人馋涎欲滴。荞面卷，蒸饺蘸上油泼辣子料汁，地道的农家味让这几位大神食指大动，风卷残云。农家炖土鸡，肉烂汤香，点撒了芫荽、葱花，淋几滴香油，夹一块送入嘴里，肠温胃暖，胜却人间无数美味佳肴。

　今天的主咖是赵洁，宜川绕不过赵洁，就像我们离不开宜川一样，他用摄影记录了宜川一个时代。如果你那天找不见他，他肯定在哪个山峁峁上，沟岔岔里拍照，硬是对着一堆土给你讲起一段史记来。当然身边少不了三两个美女，才子佳人，那是绝配。赵洁壶口工作那些年，那时我刚跌跌撞撞进校园，他推着自行车轻车熟路塬上胡乱转。年轻俊朗的青年，头发飘逸，面容清秀，人人眼里的熟面孔。村姑一句：赵哥哥，过来拍照来。一首民歌刚唱半拉子的赵洁骑着自行车一溜烟就不见了。

如今的赵洁布满岁月的风霜，既能大快吃肉，大口喝酒，还能面如桃花心身舒泰。他不断编织各种堂而皇之的理由劝我喝酒，酒过三巡，我的眼神一阵迷离。旁边一位女人面带微笑，款款而坐。赵洁给我们介绍起这位俊格楚楚美女来，她的《仁德元农家院》创立于2007年，起初在五里坪开店，以传统的农家风味深受人们的喜爱，风靡了大半个宜川城，成为一段传奇。如今应广大消费者的需求，现将地点搬迁至南寺湾。大家边吃边聊，气氛热烈，相互敬酒，祝福主人生意兴隆。

　华灯初上，挂在院子屋檐下的红灯笼挂，一团一团柔柔的光亮，裹在弯弯绕绕的香气里。穿着白褂女厨师，一手颠锅，一手拿勺，在案板上密集着的葱花碗、调料碗、辣椒碗，油盐酱醋碗之间跳跃，待到铁勺在锅里推拉翻卷几下，香味四溢，热气腾腾炒菜就出锅了。小院烟火中，包裹着浓油酱赤，这便是人间再好不过的美味了。

偶回头，接迎送往中，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