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几十年的时光,转瞬即逝。曾经的日用品,多成稀有品,我称之为老物件。用了二千多年的器具,被几十年的发展淘汰,可见这速度之快,时代变化之眼花缭乱。马克思讲过,资本主义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所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时代所创造的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用这句话来概括中国这近几十年的发展速度也不为过。当然我们这算不算资本主义,很难讲清。</p> <p class="ql-block">打谷机,有的地方有的家庭还在使用,但面临淘汰。本身存在的时间也只有四五十年,至少在我们本地如此。原来我们用的是扮禾桶,新化方言叫“富桶”,一个底面积约4个平方米的正方形木桶,高约0.6米,四角装有“耳朵”,便于在田里拖动,上面没盖板的,将一把把的水稻在富桶的四周内壁用力摔打,将稻谷摔落进桶里。打谷机是用了轮轴杠杆等简单机械制成的机器,也是手工操作,只不过将手用力转到了脚用力,提高了劳动效率。</p> <p class="ql-block">风车,不同于《堂吉诃德》中的风车,也不是发电的风车,或山上海上指向的风车,我们用来车稻谷,车麦子,车米,车黄豆油莱籽等,转动滚轮,让滚轮上的叶片转动产生风将叶子粉尘等吹走,留下谷物颗粒,很好用的,从小时候帮忙往斗里倒原料时要垫个板凳到十四五岁时能一气呵成将碾好的糠谷变成白白的大米,家家孩子都能做到的。这个也没完全淘汰。</p> <p class="ql-block">木马,家家必备两三对。每年总要请木匠剧匠来家做几天十几天工,修修补补,木马少不了。</p> <p class="ql-block">水缸。家家必备的器物。再怎么穷,也要有水缸,因为不可一日无水,而水必须从井中或河里挑来储存,农村用自来水也是近十几二十年的事。当年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挑水。我家的这个水缸,500斤的量,要挑满满四担水。春夏季,附近的水井中有水,将水缸挑满也就十几分钟的事,到秋冬季节,水井干了,河水也褪至见沙滩,挑满一缸水要足足一个多小时,因为从家到河有四五百米,且挑水时全是上坡,很累的,每次都是大汗淋漓,即使雪天也绝对冒汗。为防倒水时磕坏水缸,必做一水缸架,木制的,恰好围住水缸。既使如此,我家的水缸还是碰坏了,有了裂缝,是父亲用桐油粑粑补起来,再用铁丝箍好的。修补痕迹还清晰可见。</p> <p class="ql-block">大王桶(读音)。年底杀猪时烫猪毛,用铁萨斩红薯米时必不可少。还有其它很多用途。</p> <p class="ql-block">豆腐箱。这个多知晓。</p> <p class="ql-block">犁。犁辕,木制的。犁头,铁制的。做犁辕的树要弓状,木质坚韧,大小要适宜,因此天然的做犁辕的树很难找的,可遇不可求。多数是找些木质坚韧的树苗,如柏树等,当长到手杆粗的时候,强行弯曲成弓状,用石块固定好,过十几年,就长成了。驾牛犁田,也是个技术活,犁浅了,要将犁把向上撬点,让犁头往下,犁深了,牛背不起吃力时,要将犁把往下压,让犁头上翘点。我犁过几次,硬是没学成,几分田,尽是和牛打架的场面。</p> <p class="ql-block">茶壶。我们现在农村人讲喝茶,是指喝水,二三十年前的喝茶,是真用茶水解渴。大碗大碗的灌的。将水烧至快开时,放上从山上摘来晒干的老茶叶或茶籽,再烧开,用茶壶装好冷却。没冷却是不能喝的,尤其是收稻谷时,汗流浃背,不冷的茶水怎能灌下去。</p> <p class="ql-block">火盆架。火盆可能当废品卖了。冬天烧木炭(其实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木炭,烧柴火时的附生品,新化叫“火最”)烤火用的。</p> <p class="ql-block">石磨。现在大多数已被电磨代替。由于使用稀少,所以手磨豆腐其实只是噱头。</p> <p class="ql-block">晒笤,竹篾织成的,用来晒稻谷、薯米、小麦、荞麦等农作物。从事晒笤等竹制品制作的工匠叫篾匠,讨饭吃的工具是篾刀,形状相当于没弯的柴刀,比较厚。篾匠的蹲功是工匠中最好的,补晒笤,制竹器时,可以蹲上两三个小时不直腰。一年365天,用晒笤的天数有近一半吧!晒稻谷(两季)、麦子、红薯米,薯藤草(收红薯时薯藤斩碎晒干储存到冬天喂猪),黄豆,花生,春小麦,油莱籽,一茬接一茬,四季不消停。最繁忙的当然是早稻,晚稻,加秋天的红薯米。每家的晒笤都不下十床(这个量词是很恰当的,佩服先人取名的智慧),多为分田后添制的,我家有十多床。秋天晒红薯米时,为追赶太阳,都是在后山坡的田里晒,能久晒两三个小时,我家老屋座西朝东,在屋前坪里晒,下午四点就晒不到太阳了。搬晒笤,打开铺好,将红薯米担去摊开,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姊妹们的事,母亲负责斩薯米,洗红薯粉。早上读书前去晒薯米比放学回家后收薯米的活累多了,因为薯米晒干后,重量不到一半,且早上是上坡,下午是下坡。</p> <p class="ql-block">衣柜、排柜、厨柜。衣柜的锁是老式的楔子锁。</p> <p class="ql-block">兵铁𬬻铲(读音),煮饭烧水的。我家用兵铁𬬻铲煮饭是分责任田一年以后的事,以前是用大麻锅煮的,因为九口人,薯米饭,每个人至少三大碗,不用麻锅根本煮不下。直至知道所产稻谷吃白米饭可保一年无忧,才<span style="font-size:18px;">用兵铁𬬻铲煮饭。兵铁𬬻铲煮饭的特点是火候难把握,快熟时灶里的柴火没及时减少或熄灭饭就烧焦了,有时甚至成了火炭。稍焦黑点也要吃下去的,不可能倒掉,但嘴巴吃得黑糊糊的。有时没吃饱为了将烧焦的锅巴弄下来,就用铁饭铲尽老力撬,常将𬬻铲底捅破,必须等补锅匠来时补好。那时家家的𬬻铲、锅子没补疤的是极少的。</span></p> <p class="ql-block">纺车,只找到了这两个零部件,确实是纺车上的。</p> <p class="ql-block">罩绺(读音)。在稻田罩鱼用的。</p> <p class="ql-block">兑,学名叫舂。只剩这倒扣地上的兑坑与一个兑块,其它找不到了。兑坑其实是一大石巢,里面空间为一锥形,长年舂谷,磨得光滑逞亮,很重,有两百多斤,我想翻正,硬是没扳过来。打米机出现前,吃的大米都是一脚一脚舂出来的。原先的饭好“难吃”呵。</p> <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四十载,懵懂少年成老翁。记忆存留脑海里,年华藏在旧物中。触景生情忆往事,悠悠岁月韵无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