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液

河清海晏

<p class="ql-block">  这几天气温很不定性,昨天衫,今天袄,又赶上狂风雪飘,让人不知所措,容易感冒。</p><p class="ql-block"> 妻子没抗住,嗓痛,发烧,痰多,吃药没管用,打了几天针,现趋于康复。我随即用药,加以预防。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今晨起嗓子紧,有痰,临近下午,浑身紧巴,后背发冷,一量体温,37℃。赶紧吃上一粒布洛芬缓释胶囊。半时许,再一量,体温不降反升37.4℃。</p><p class="ql-block"> "不能再等了,抓紧打针吧!"妻子催促道。</p><p class="ql-block"> "扎上针回来滴吧!"家里方便又安全,诊所人多。她又再三嘱咐。妻子打针这几天都是回家滴的</p><p class="ql-block"> "我就在诊所滴了,在诊所外室坐着滴。"我感觉那里空气流通,相对安全,又方便换药,也能让妻子在家安心休息。</p><p class="ql-block"> 风呼呼刮着,柳枝随风摇曳,似乎要刮上天。风中零星的夹着雨和雪,冷得刺骨,我不禁打了几个寒颤。</p><p class="ql-block"> "大夫,打针。发烧,嗓子疼,痰多,症状和妻子一样!"一进诊所,我就迫不及待汇报病情。</p><p class="ql-block"> "头孢能滴吗?"大夫边给别的患者对药,边问道。</p><p class="ql-block"> "不能,我过敏。和我妻子用一样药吧,感觉那些药效果还可以。"我放眼看下屋里,八九张床上躺了三四个患者,都滴着滴瓶。屋里很静,大家都眯着眼。一两个陪护聚精会神扒拉着手机。</p><p class="ql-block"> 三下五除二,大夫给我对好药,扎上针。我在靠紧靠外室的一张床上半躺下,<span style="font-size:18px;">也和他们一样,眯上眼,安静的休息。</span></p><p class="ql-block">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一阵很大打唠声把我从迷糊中吵醒。</p><p class="ql-block"> "我孙子学习可好了,今年高三。我家在一高附近小区租了楼。家是西梁的,来回跑太费劲了。房租一年一万六!"说话的患者是一位六十左右岁红衣女子。这时她不再躺了,而是端坐在床上,眼睛不时看看左侧头顶上的滴瓶。</p><p class="ql-block"> "你家真重视学习,还给孩子租了楼,一年房租费加吃喝开支可不小啊!"对床的一位滴着滴瓶看似年龄稍大红衣女子五六岁的黑衣女子一边搭话,一边用惊讶的眼神看着她。</p><p class="ql-block"> "不多,承受得起!我儿子儿媳在豪德做买卖,钱不少挣!红衣女子很是自豪。</p><p class="ql-block"> "孙子学习好,儿子儿媳又能挣钱。看样你们一家人智商不错呀!"黑衣女子投去羡慕的眼神。</p><p class="ql-block"> "是啊,我们婆家这一大户人智商确实挺高。据我大伯子讲:不论是学习,还是过日子,我们李姓一家在营子里都是响当当的!从我老公到我儿子,上学成绩就是好,都是尖子生,可就是因为一些别的因素他俩都没考上大学!"红衣女子这时说话语气不乏带着点遗憾!</p><p class="ql-block"> "是啊,或许都是命中注定的!"黑衣女子说着投去同情的目光。</p><p class="ql-block"> "我孙子你说那个神呗。虽说上课不怎么用心,笔记也少做,但一考试就班级前几名,年部千名学生都是前十左右。孙子在学校老有名了!老师和同学都感觉不可思议!红衣女子一下又神采奕奕起来。</p><p class="ql-block"> "考重点应该没问题吧!"黑衣女子试探道。</p><p class="ql-block"> "985、211"肯定没问题,我儿媳说班主任说的!"红衣女子越说越精神,满面红光,简直就不像一位患者。</p><p class="ql-block"> "你真有福,儿孙这么争气!孙子考学你奶奶给什么奖励呀!"黑衣女子显得极为关切。</p><p class="ql-block"> "哦,这个问题,我倒没想过。"红衣女子声音一下压低了好多,好像不想让第二人听到。</p><p class="ql-block"> "那怎能行?孙子考学,哪有当奶奶不表示的!"黑衣女子声音明显高于红衣女子。</p><p class="ql-block"> "还是不想给!"红衣女子微微抬下头,声音略略高些,不过还是低于黑衣女子几个分呗。</p><p class="ql-block"> "不行啊,三十六拜都拜了,你当奶奶的还差这几个钱吗?"黑衣女子话语中似乎带着一点责备。说着眼神移到了别处,似乎有点不屑。</p><p class="ql-block"> "这些年孙子都是我一手带大的,一家人饭菜也都是我烧的,我感觉付出不少了……"红衣女子越说越激动,整个诊所都能听得清,话中带着满腹委屈。</p><p class="ql-block"> "那可不行,当奶奶应该的,能干就得干,不管多大岁数。孙子考学不表示,我总觉得不合适!"黑衣女子语气很坚定。此刻,有一种感觉:仿佛是一位领导极其认真的在批评下属;亦或是一位长者在谆谆教导年轻人,自己一身真理与自信。又似乎有一种感觉:子女教育及发展上我不如你红衣女子,但在家庭关系处理及认知上这时明显高于红衣女子N倍。</p><p class="ql-block"> "那这事……我考虑……考虑……"红衣女子压低声音,即刻不再说话了,顺势又躺在床上。黑衣女子也不再言语,转头盯着头右上方滴流瓶。屋里又陷入了寂静。惟有电子钟秒针滴滴的走着。</p><p class="ql-block"> 不知道啥时候,我又迷糊着了,直到滴流瓶报警器把我炒醒。回头一看,患者都走了,偌大的病房惟剩我自己。</p><p class="ql-block"> 在诊所打针其实也挺好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