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山水

咏新

前日与几位老同学一起回故乡，又让我沉醉于故乡的山水之中。

故乡金牛镇，历史有近千年，建于三国时期（公元三世纪），属东吴辖地。古镇夾河而建，河名“金牛大河”，实则是条小河，宽不到20米，为白石天河的分支。白石天河发源于庐江县北部，经广寒桥向东南流，右纳金牛河、石头河等支流后，最终于吴家圩注入巢湖。金牛河也就十几公里左右的长度，上游在金牛镇境内的丘陵地区，下游接入石头河。所以称之为“大河”有点名不符实。不过在小时候的我们眼中，它真是条大河。那时从岸这边游到岸那边，少年的同伴中力气小的难以游过去。

记得前几年回家乡看这河，感慨之余写了一首诗《故乡的小河依旧那样》发表在《中国诗歌网》上。其中写道：

“回到故乡/故乡的一切已变样/小河依然/

缓缓的流淌/河道怎么那么窄/也像变了样/当年很宽/打叭叭游到对岸费时很长/从下游走过那漫水的水坝/也要走得好长/赤着的双脚将夏天走得冰凉/…。”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金牛大河还有通合肥的客轮。那是因为在1973年，取直了梁山尾至石头湖稍圩段8.5公里的河道，改善了通航条件，使得由金牛河经石头河入巢湖抵合肥的客运畅通。

记得那时，每到傍晚，很多街民携老扶幼去河边看合肥开来的小火轮。二弟当年就经常在放学后让侄儿骑在他脖子上去河边看轮船。

金牛河上有座古桥，桥建于明正统四年（1439年）。原桥为石拱桥，以金牛山和梁山开釆的石材建造。桥宽三米多。清代曾对桥基加固，增设石栏。后来又多次重修。现在的桥梁是二十世纪末，用钢筋混凝土进行结构改造的，但原桥墩基座仍藏于内，保留了部分历年遗存。

幼时我们时常在桥上玩耍，尤其是夏日，小伙伴们在桥上或追逐打闹拍球跳绳、或数星星看月亮、或从桥上光着屁股跳水。街民夏夜多在桥上纳凉，三、五人一堆，饮茶的、喝酒的、聊街长里短的。夜深时还有不少人在桥上睡觉，癸扇驱蚊的拍打声、哄孩子睡觉的哼曲声、或长或短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除了这座古桥，下游几百米远的地方还修过一道拦水坝，好让枯水季节里街道旁的河里留有水供居民洗衣、洗菜。那时几个同学常赤着脚从漫水的坝上来回走，尤其是夏天，不失为纳凉的一个方式。后来因为通航，这水坝就拆了。不过这段河道通航时间并不长，因为下游3公里淤塞，到金牛的航运就中断了。只剩石头镇到白山镇一段河道还可通行十吨以下小船。

古镇紧依金牛山，金牛山除了历史传说的“金牛出没”、“金牛裂土而出”的神话故事，也有真实的历史记载和人文古迹，让金牛人引以为傲。三国曹魏与东吴在此争战留下曹军旗杆石、战壕、军事平台与城墙土坡残迹，山下发生在太平天国时期著名的三河之战、解放战争时期金牛山大捷的战场等遗址仍在。其中最能吸引人的当然是三国时代的战争遗迹和人文历史传说。可惜的是，因为年代久远，历经战火洗礼和天灾人祸后，有些古迹早已消失。比如山顶上原有一座赤乌塔，据说是公元239年，吴王孙权占领庐江后来到金牛山，看到山坡上有曹操建的寺庙（原名妙光寺，毁于明朝初年，后重建改名为南阳殿，后再毁，1998年原址重建），孙权即命地方官吏在山顶建座高塔，取相制相克之意。因建于赤乌二年，人称“赤乌塔”。曾有古诗咏此塔：“荒城古刹建东吴，碑碣分明载赤乌。偶对斜阳闲眺望，落霞千丈掛浮屠。”

近年来因为美丽乡村建设，当地政府在金牛山上建了登山道，也维修了传说为曹操之女葵花所修的葵花井，重建了南阳殿。但不知何故，没有重建赤乌塔，却在山顶建了一座四不象的奇怪建筑，塔不像塔、亭不像亭、楼不像楼，既毫无历史价值，也毫无美感可言，还大大破坏了山体的整体美观。同行的老友感叹：有赤乌塔这个历史名塔不去重建，却搞出这么个丑建筑，真不知当地负责官员们是如何想的？

不过说句公道话，近几年家乡政府在街道维修、道路建设、河道治理、景区修复和重建等方面也作出了不少努力。街道主街的两侧房屋门面改修为彷古建筑，大河两岸进行了修整，整修了护坡，栽种了花木，新修了木栈道。进出古镇的道路四通八达，街心花园、公园等也陆续修建起来。家乡确实变美了！但在古镇的整体规划、历史街区的恢复、景区项目的设计建设和工程质量等方面，都缺乏长远眼光和艺术水准，上层的宏观指导和下层的监督机制也很不够，值得在今后努力改进和提高。

衷心期待未来的岁月，家乡的山水会变得越来越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