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兵马俑

云淡风清

摄影:匠影禅心撰稿:云淡风清 离开了长安城楼，还没有从回民街那烟火气中缓过神来，暮色已至。趁着天气还没有完全暗下来，我们驱车向临潼驶去。只见车窗外那红红的太阳快速下坠，天空涂抹着落日余晖，透过车窗轻轻吻上脸颊，那温暖的色彩，是时光的对话。 西安，是一座古老而神奇的城市，西安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新石器时代，而临潼，是西安兵马俑的发掘地，亦是我此行的重中之地。 历史知识匮乏，是我们这代人的普遍现象，去寻觅历史，探索未知，丰富自己，便成了我余生最大的追求，今天“去见兵马俑。” 兵马俑是西安人最熟知的景点了，说到历史文化，更让人为之动容。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嬴政崩于沙丘，葬于骊山陵。最令人震撼的，莫过于陵墓东侧的兵马俑坑，一支由陶土烧制的庞大军团，默默守护着这位千古一帝的亡灵。 进入博物馆内一号坑，这些秦俑的规模之庞大，创意之精妙让人无比震撼！这是步兵与战车混合的主力军阵，象征秦军野战部队。 看到这场面，你一定会误以为闯进了两千多年前的秦朝，士兵们披坚执锐，气势磅礴。尽管他们是没有生命的陶俑，却让我恍惚中听到了战马嘶鸣，鏖战在既的战鼓声声。 1974年3月，陕西临潼西杨村的农民打井时，偶然挖出了陶俑碎片。谁也没想到，这一锄头下去，竟唤醒了沉睡两千余年的地下军队。考古工作者陆续发掘出三个兵马俑坑，规模宏大，排列严整，宛如秦代军阵的缩影。 只见坑内，数千陶俑排列成阵，身穿盔甲，脚穿战靴，个个面目清晰，目光炯炯。仔细看，却又长相不同。浓眉大眼的；细眼长髯的；有的稚气未脱；还有的皱纹纵横。右手是手持兵器的姿势。 据说，相关学者利用现代技术分析，发现兵马俑的面部特征可归纳为八种基本类型，但细节处无一重复。这意味着，每一尊俑都对应着一个真实存在过的秦人。 俑的职位、兵种清晰可辨，将军俑威严沉稳，军吏俑肃穆干练，士兵俑或站或跪，姿态各异。他们或许是曾追随秦始皇南征北战的将士，死后以陶土之躯继续效忠。 一号坑前叹俑甬，庞然阵势撼心宫。千年默，六合空，神工鬼斧大秦风。 我边走边看，缓缓向前挪动着脚步，身边震惊的唏嘘声不断，一个戴着红帽子的导游正用喇叭向他的团队讲解："秦始皇统一六国后，就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墓……"那声音有些刺耳，我躲开了他们，径直向前边走去。 "知道吗？这些俑，都是用真人做模子烧制的。"旁边一个学者模样的老人对他的同伴说。我心头一震，不由得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陶土之下的灵魂，是否仍在？两千年前那个与你面容相似的秦人，可曾想过自己的脸会被烧制成俑，站在此地供两千年后的人指点？ 听到老先生所言，我猜想:这些宏大的艺术作品，一定是以现实生活为基础进行创作的。手法细腻逼真，神态表情各异，装束各有不同，就连发饰和手势也各有不同，这种精湛的技艺价值所在不言而喻。 门道，砖墙，手编席子。看到这里不得不惊叹，古老的中国，历史厚重，华夏子孙的聪明智慧在这些陶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部分陶俑身上还刻有工匠的名字，如"宫疆""咸阳午"等，这些名字穿越时空，已经成为秦代匠人的不朽印记。 这些躺在地上的秦俑，考古学家仍在拼接完善中…… 两千年前这浩大的工程，劳民伤财，是非是过？又让我想到了孟姜女哭倒长城的动人传说。 想要造就一座绵延万里的长城，就必然会承担其间的耗损与牺牲，是非功过只有历史来见证。 古来成大事者往往都是不拘小节，当披荆斩棘、策马扬尘方能收复广阔天地时，秦始皇决然凭着他过人的才能与谋虑、锋芒与霸气得以一统江山，而万古长城在大秦国土上，树立了一座不朽的丰碑！ 骊山脚下阵云屯，铁甲森然慑魄魂。弓弩犹张边塞月，锋棱不改旧时痕。欲吞六合秦王志，横扫千军虎旅奔。陶俑无言说兴废，沧桑一抹认乾坤。 离开一号坑，向二号坑走去，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下午，游人好像也少了好多。 二号坑为弩兵、骑兵、战车组成的特种部队，展现秦军多兵种协同作战能力。 目前尚未完全发掘，许多俑仍埋在土里，只露出头顶或肩膀。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考古工作者们采用边发掘边保护的方式……" 我望着那些半埋在土中的陶俑头颅，忽然觉得他们像是溺水者，正拼命仰起头呼吸最后一口气。而那些完全被土掩埋的，则已经沉没在时间的河流底了。 三号坑最小，据说是指挥部，将军俑与卫队列阵，象征军队的中枢神经。由于已近闭馆时间，我们匆匆结束了三号坑的观赏？ 两千年前，这些陶土之躯承载着无数无名秦人的面孔；两千年后，他们成为世界第八大奇迹，向世人述说着大秦帝国的辉煌与残酷。站在俑坑前，仿佛能听见那金戈铁马的嘶鸣与碰撞，看见那个铁血时代狼烟四起的画面。 《行香子·秦俑魂》黄土千重，列阵如龙。 越千年、犹带雄风。 眉凝霜雪，甲冷青铜。 载秦时月，帝陵梦，战声浓。 谁塑形骸？谁刻颜容？ 叹精魂、尽付陶封。 骊山日落，渭水烟濛。 剩兵戈寂，风云散，世尘空。 秦始皇陵地宫至今未开启，《史记》中"机弩矢""水银江河"的记载是否属实？兵马俑是否只是陵墓宏大格局的冰山一角？等待时间去验证…… 正如诗人余光中所言："地下沉默了二十个世纪，一开口便震惊了全世界。"秦俑之魂，不仅是死者的守护者，更是生者的历史明镜。 暮色渐浓，离开的时候到了，继续追寻古人的足迹，丈量历史，笔走春秋，行旅翰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