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写画画度余生（十五）‍《前后赤壁赋》

朱墨丹青

美篇号．568507

‍字．画．朱墨丹青

‍译文．Deepseek

《前赤壁赋》

‍原文．宋．苏轼

赤壁赋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曰：“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舳舻千里，旌旗蔽空，酾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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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赤壁赋》是北宋文学家苏轼的作品，创作于他被贬黄州期间。

＊ 译文＊

‍ 壬戌年的秋天，七月十六日，我和客人乘船在赤壁下游玩。清风缓缓吹来，水面波澜不惊。我举起酒杯劝客人饮酒，朗诵明月的诗篇，歌唱《诗经》中《关雎》的篇章。不一会儿，月亮从东山上升起，徘徊在斗宿和牛宿之间。白茫茫的雾气横贯江面，水光与天相接。我们任凭小船随意漂流，越过茫茫的江面。浩浩荡荡如同乘风飞行，不知要停在哪里；飘飘然如同脱离尘世，羽化登仙。

这时我们喝酒喝得高兴，敲着船舷唱起歌来。歌中唱道：“桂木做的棹啊兰木做的桨，划破月光下的清波啊逆流而上。我的心怀悠远，望着天边的美人。”客人中有吹洞箫的，按着歌声伴奏。箫声呜呜，像哀怨又像思慕，像哭泣又像倾诉，余音缭绕，像细丝一样不断。这声音使深渊中的蛟龙起舞，使孤舟上的寡妇哭泣。

‍ 我神色忧伤，整理衣襟端正坐好，问客人：“为什么箫声如此悲凉？”客人说：“‘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操的诗句吗？向西望是夏口，向东望是武昌，山水环绕，草木苍翠，这不正是曹操被周瑜围困的地方吗？当初他攻破荆州，占领江陵，顺流东下，战船千里相连，旌旗遮蔽天空，他临江饮酒，横握长矛赋诗，本是一代英雄，如今在哪里呢？何况我和你在这江边捕鱼砍柴，与鱼虾为伴，与麋鹿为友，驾着一叶小舟，举起酒杯互相劝酒。我们像蜉蝣一样寄生于天地之间，渺小得像大海中的一粒粟米。哀叹我们生命的短暂，羡慕长江的无穷无尽。想与仙人一起遨游，与明月一起长存。明知这些不可能轻易得到，只好把感慨寄托在悲凉的箫声中。”

‍ 我说：“你也知道水和月亮吗？流逝的像这江水，但实际上并没有消失；满盈的像那月亮，但最终并没有增减。如果从变化的角度看，天地间的一切连一瞬间都不能保持不变；如果从不变的角度看，万物和我们都是无穷无尽的，又有什么可羡慕的呢！况且天地之间，万物各有其主，如果不是我所有的，即使一丝一毫也不能取用。只有江上的清风和山间的明月，耳朵听到的是声音，眼睛看到的是色彩，取用它们没有限制，享用它们不会枯竭，这是大自然无穷无尽的宝藏，是我和你共同享有的。”

客人高兴地笑了，洗净酒杯重新斟酒。菜肴和果品都吃完了，杯盘凌乱。我们互相枕着躺在船中，不知不觉东方已经发白。

《后赤壁赋 》

宋． 苏轼

是岁十月之望，步自雪堂，将归于临皋。二客从予，过黄泥之坂。霜露既降，木叶尽脱， 人影在地，仰见明月，顾而乐之，行歌相答。

‍已而叹曰：“有客无酒，有酒无肴，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客曰：“今者薄暮，举网得鱼，巨口细鳞，状如松江之鲈。顾安所得酒 乎？”归而谋诸妇。妇曰：“我有斗酒，藏之久矣，以待子不时之需。”

于是携酒与鱼，复 游于赤壁之下。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曾日月之几何，而江山不可复 识矣。予乃摄衣而上，履巉岩，披蒙茸，踞虎豹，登虬龙，攀栖鹘之危巢，俯冯夷之幽宫。盖二客不能从焉。划然长啸，草木震动，山鸣谷应，风起水涌。予亦悄然而悲，肃然而 恐，凛乎其不可留也。反而登舟，放乎中流，听其所止而休焉。时夜将半，四顾寂寥。适有 孤鹤，横江东来。翅如车轮，玄裳缟衣，戛然长鸣，掠予舟而西也。

须臾客去，予亦就睡。梦一道士，羽衣蹁跹，过临皋之下，揖予而言曰：“赤壁之游乐乎？”问其姓名，俯而不答。“呜呼！噫嘻！我知之矣。畴昔之夜，飞鸣而过我者，非子也 邪？”道士顾笑，予亦惊寤。开户视之，不见其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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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赤壁赋》是苏轼继《前赤壁赋》之后创作的又一篇名作，描写了他在赤壁的另一次游历。以下是《后赤壁赋》的译文。

＊‍译文＊

‍ 这一年十月十五日，我从雪堂出发，准备回临皋亭。两位客人跟随我，一起走过黄泥坂。这时霜露已经降下，树叶全都脱落，人影映在地上，抬头望见明月，我们环顾四周，心情愉快，边走边唱，互相应答。过了一会儿，我叹息道：“有客人却没有酒，有酒却没有菜肴，月色皎洁，清风徐来，这样的美好夜晚该如何度过呢？”客人说：“今天傍晚，我撒网捕到一条鱼，大嘴细鳞，形状像松江的鲈鱼。可是从哪里弄到酒呢？”我回家和妻子商量。妻子说：“我有一斗酒，藏了很久，就是为了应付你突然的需要。”

‍ 于是我们带着酒和鱼，再次到赤壁下游玩。江水奔流有声，岸边峭壁高耸千尺，山势高峻，月亮显得很小，水位下降，礁石露出水面。这才过了多久，江山的景色已经变得认不出来了！我提起衣襟上岸，踏着险峻的岩石，拨开杂乱的草丛，蹲坐在形如虎豹的石头上，攀爬像虬龙一样的古树，登上鹘鸟筑巢的悬崖，俯瞰水神冯夷的幽深宫殿。两位客人没能跟上来。我忽然长啸一声，草木为之震动，山谷回声阵阵，风起水涌。我也感到悄然悲伤，肃然恐惧，觉得这里不可久留。于是返回船上，任船漂流到江心，随它停在哪里休息。

这时夜已过半，四周一片寂静。忽然有一只孤鹤，横穿长江从东飞来。它的翅膀像车轮一样大，黑羽白裳，发出长长的鸣叫声，掠过我的船向西飞去。不久客人离去，我也入睡。梦中见到一位道士，穿着羽衣，轻盈地走过临皋亭下，向我拱手说道：“赤壁之游快乐吗？”我问他的姓名，他低头不答。“唉！我明白了。昨夜长鸣飞过我身边的，不就是你吗？”道士回头笑了笑，我也惊醒过来。打开门一看，却不见他的踪影。

赏析：

《后赤壁赋》以苏轼与友人夜游赤壁为背景，描写了赤壁秋夜的景色和作者的感悟。与《前赤壁赋》相比，本文更注重对自然景物的细腻刻画，同时融入了更多超然物外的哲思和梦幻色彩。尤其是结尾处孤鹤与道士的描写，充满了神秘感和超现实的意境，表达了作者对人生、自然和宇宙的深刻思考。

———古代诗词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