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我家老屋,从我记事的时就刻印着老屋的故事,老屋是爷爷从制坯的作水盆里捞出来的。老屋是邱氏清朝撞钟御士爷二夫人的家,门楼挂有匾额,文革给破“四旧”烧了,父亲姊妹多,他有五个姐姐一个哥哥,父亲是小揪揪,一家九口就挤在两间三十平米的窑洞内,爷爷是个很巧的制瓷工匠,给当沟蒋家做了一辈子活,把制坯的工钱攒下来,买了两所院子,我家和伯家各住一院,两院有一处也没隔墙,有二米宽,也属一院,伯家两孔大窑两孔小窑,一间过道,两间瓦房坷垃;俺家三孔大窑,一间瓦房当时分家也算公平,伯父家在瓦房基处安了一盘石磨,外人都叫磨道场,俺家在瓦房里也安了一盘叫磨屋,</p><p class="ql-block"> 我们后辈叔伯姊妹十二个,在一个院子里长大,挤挤扛扛可热闹,有时会出现小手打小手还的斗欧事,斗哭了,闹得两院子不安生,伯父和父亲商量把那处通道用笼盗胡垒了两米高的墙,隔墙透着缝,小仔们不敢心扒着墙缝斗嘴玩,斗着斗着就从大门来回窜,还是那样,红脸了,也没脸,一会又漆在一块,有时凑一块还干坏事,打赌谁敢在磨上撒尿,英雄来了,上磨上可撒了一泡,结果告状了,饱饱给揍了一顿,大人提桶水把磨子抬起好刷好刷,慢慢都大了,伴随着上学,串亲戚,现也成几十口人的大家庭,弟兄姊妹们都把两家的事当成一回事,其乐溶溶。</p><p class="ql-block"> 其实还是印痕那老屋、老事、老物件,也想把老屋的事记下来,文墨上的事真不敢造次,只好把记得的写出来。</p><p class="ql-block"> 老屋都是五砖到顶,地平自制的瓷方砖;门都是老榆木做的;院内都是瓷方砖铺垫。整个风貌古朴典雅。</p><p class="ql-block"> 七零年村里瓷业社在我家南边窑做存瓷货仓库,整整放了一屋子出篮双线白瓷碗,那时社员们觉悟高,房门也不上锁,南院墙有个小角门也没装门,从没有丢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我家南窑后土有一个红薯窖直下一米多,窖洞四米多深,一米七宽,父亲为更安全笼盗打了两道隔墙,红薯入窖时放几家红薯,大家和谐相处,都不存猜疑之心,谁家红薯完了打声招呼也就完事了。</p><p class="ql-block"> 伯父、父亲也是村里属着的能人,在村铁业社是钳工,铁匠、木匠、泥水匠都是好手,村里打铁花创始人,也是村里打大鼓,彩高尧,舞狮的骨干,村民打家具;做寿木;俢房屋都是随叫随到,也是吃百家饭的老匠人,为了谋生伯父父亲在各家院里盘座铁匠炉,铁匠也是重活,一个拉风箱;一个抢大锤;老师撑钳,都有技术要求,拉风箱要求紧回头慢拉杆,这样才能上火快,抡大锤要跟着老师的引锤节奏,他快你快他慢你慢,他打在那大锤打在那。当时年小抡锤够不上砧子面,脚下还得垫砖,才抡时是东一下西一下,因力轻加之乱捶,往往一火成的还得再回火,为此也挨了几次揍。就这加班打点农具、马掌、捆个板车体,也给供销社订点货,挣了钱贴补家用,当时也按投机倒把批斗过。为生存,伯父落下痔疮患疾,父亲落下腿疼病,伯母,母亲为操劳家务,顾及儿女,早病魔缠身,四位老人相继仙鹤东去。吾也进入老年,伫立在老宅院内自己亲自植栽的白椿树下,忆起往事,纵泪满面。</p><p class="ql-block"> 我十二岁那年连雨雨整整下了二十多天,我家院子都在我自家大伯家的屋顶上,一天夜里只听咕咚一声巨响,把一家人和邻居都惊醒了,起来一看,院内成了一个大坑,距主窑前脸2米远,把一家老小都困在屋里了,把几只鸡蛋换盐的下蛋母鸡也给埋进去了,大门外邱圪塔邻居生产出行通道,也断了,说是邻居其实一个邱字掰不开,第二天邻居们都聚一快说方案怎么办,那时也没危房改造项目,大伯家只好放弃重建,天晴后大伙帮手把外墙垒了,又把瓷片坡上的炉渣和废瓷片用几辆板车推推垫好了,实实在在的和谐乡邻写照。</p><p class="ql-block"> 出门南有一处公用地叫碾道,有一棵皂角树,树下有个废碾盘,旁边有个石臼,是邱疙瘩人捣米、闲聊;续家常聚集地;互助组生产组开会商量布置工作的必选地,也是东家长西家短;闲言碎语的出处地;也是邻里斗嘴闹矛盾的是非地,其实邻居还是溶洽的,闹气过后慢慢又好起来了,仍然相处如初。</p><p class="ql-block"> 2015洛阳旅游发展集团对甘泉古窑村进行旅游开发建设,政府为配合项目建设,把核心区360余户房屋征迁,我家兄弟几人配合征迁工作将老宅全部交出,为征迁工作起好头、带好步,也期盼项目进快推进,让我家老屋蓬壁生辉,让项目给村民带来福祉。</p><p class="ql-block"> 老屋那抹不去的记忆,期盼的念想,会牢牢刻在那滚烫的匣钵墙上,永远!永远!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