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过牡丹园

湖畔

《春风拂过牡丹园》

——4月10日东湖牡丹园赏花记

人间四月的风是带着颜料桶的。你看那珞珈山的樱雪未消，沙湖的海棠花、绣球花正燃，万亩油菜花在城郊铺着金缎子，连昙华林巷尾的桃花、晚樱都踮着脚尖，在青瓦白墙上洇开胭脂色。这样的时节，空气里浮着甜津津的香，像春姑娘打翻了蜜罐，把整个江南都泡在缤纷的温柔里。

前日晌午，与一位尊敬的长者对坐。他忽然望着窗外的杜鹃出神："早年总说广州是花城，如今你看这武汉，从春到秋花开不断，倒真是把整座城都种进花园里了。"先生的目光温润，瞧着我说:"你那些镜头里的花影，若能串成四季的诗，倒不负这满城芳菲。"

这话像一颗璀璨的火星，忽然点亮了记忆里的牡丹园。东湖梨园旁的那片花坞，每年春天总要去赴一场春天之约。连夜拨通一位喜欢摄影好友的电话，听筒里传来爽快的回声——果然，热爱自然、热爱生活的人，心总在同一个时节苏醒。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我们已踏着晨曦走进牡丹园。穿过云层的阳光斜斜地铺在小径上，像撒了一把碎金。园艺师正在修剪残枝，听见我们的脚步声，抬头笑道："你们来得不迟，还有不少花开得正好，再等几日，怕是要等明年了。"

转过门口的花墙，便是扑面而来的惊艳。迟开的牡丹正开得恣意，褪去了盛花期的热烈，反而多了份从容的韵致。白牡丹立在晨露里，薄如蝉翼的花瓣笼着微光，像是哪位仙子遗落的云绡；粉牡丹斜倚在牡丹亭的假山旁，层层叠叠的瓣儿泛着水色，像天边未褪的红霞；最妙是那几株绿牡丹，萼片凝着翡翠般的光泽，花瓣从浅绿渐次转白，仿佛春神把整座青山的绿意都揉进了花蕊里。最华贵的是那片姚黄牡丹，初绽的花蕾沐浴着金色的朝阳，像一个个美丽的皇冠光彩照人。我不禁轻声低吟："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刘禹锡的诗穿过千年时光，此刻竟与眼前的花影重叠。

牡丹花，这些来自黄河之滨的贵客，在江南的烟雨中却丝毫未减雍容气质。你看那花瓣舒展的姿态，不似芍药的妖冶，也不若芙蕖的清冷，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贵气，却又带着几分江南的温婉——花蕊间停着蜜蜂，花瓣上飘落的花影，透着优雅动人的韵致。

不知不觉在牡丹园里徘徊了半日，也拍摄了不少照片。离开时回望，正午的阳光已将牡丹园涂抹上厚厚的油彩。游人比我们进园时更多了。我在想，今天也算不负春天之约，这座美丽的江城，从来都不缺热闹的花事：樱花的烂漫，杜鹃的炽烈，桃花的娇艳，可牡丹的美，是需要静下心来读的——她开的虽迟，却自有一份压得住时光的从容，像一位阅尽繁华的美人，褪去了年少的张扬，只留满身风华，在春风里轻轻诉说着，什么是真正的国色天香。

离开时，先生的话还在耳边萦绕。武汉的花城之名，或许就藏在这样的细节里：不是某一种花的独舞，而是千万种花的合唱。而牡丹园的这一隅，便是这场合唱里最醇厚的低音，让整个春天，有了沉甸甸的韵味。

——2025、4、12

赞皇冠牡丹

作者:湖畔

皇冠牡丹艳无双，

芍药科中第一芳。

明丽海黄姿容秀，

轩昂品质气度扬。

花开富贵映日辉，

叶展翠绿迎风翔。

原在中原真国色，

移居江南亦辉煌。

赞黑牡丹

作者:湖畔

牡丹花开映日边，

夫人美誉自天传。

眼眸深邃呈厚重，

风华雍容过万年。

花色如墨姿色异，

繁叶似碧神态妍。

此花自有中华韵，

沧桑之中展新颜。

注:夫人:指牡丹品种中的黑夫人，即黑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