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旅途——跟着李白游皖南

隋克家

清明假前，错峰自驾游实为明智之举。今年，我们首选的目的地，便是那山水相依、诗画交融的皖南。这里不仅有“黄山归来不看岳”的壮丽与深刻体会，更兼备小桥流水间徽派建筑的古韵风情。踏上皖南的土地，仿佛一脚踏入了李白的诗篇。山间云雾缭绕，溪水潺潺，远处的村落点缀在青山绿水之间，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我们一行落脚皖南的第一站，便是黄山北麓，太白笔下“相看两不厌”的敬亭山。敬亭山山不在高，却极具灵气。青山秀水萦纡，翠竹环抱。让人百看不厌，顿生惬意。顿觉灵魂与山水相融，体魄与自然融合。

李白的《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极符合当下我闲情逸致，愉悦的心境。而彼时李白创作这首诗，却是极为孤独寂寞的，因“安史之乱”仕途受挫。李白第七次也是最后一次来敬亭山，与在此出道的玉真公主道别。或许太白这首诗中‘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是借物寄情吧？公元762年玉真公主在敬亭山仙逝，同年太白也随公主而去。虽有太多的巧合，冥冥之中也许这就是天意！

敬亭山上皇姑坟翠竹环绕，碧水盈盈。旁边汩汩流淌千年的皇姑泉，恰似玉真公主的相思泪，诉说着‘相看两不厌’的情愫。而今看到的敬亭山不再是纯粹的山，看到的皇姑坟不再是单纯的坟，而是诗仙与公主千年等一回的动人故事。

彼时李白孤寂地面对敬亭山倾诉之际，恰被近在咫尺的太白狂崇拜者，汪伦获悉。官至七品的汪伦，便派差吏诚邀李白，信函道：“先生好游乎？此处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处有万家酒店。”李白因爱美景与美酒，加之仕途失意。此时还能有人邀约，还能有什么筹码拒绝吗？恭敬不如从命，便怀着激动加感激的心情欣然赴约。酒足饭饱之际，临别时身外之物，也只有诗能拿的出手以表谢意。《赠汪伦》“李白乘舟欲远行，忽闻岸上踏歌声。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的诗。让名不见经卷的汪伦，在这首诗的加持下，定格为名垂青史之列，也成就了桃花潭的前世今朝。这或许汪伦做梦也没有想到的，千年之后的人们还时常来桃花潭祭拜他。

桃花潭处青弋江S型拐弯处，位黄山北麓，介于黄山和敬亭之间均不足百公里。从敬亭山到桃花潭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天色渐暗。快到桃花潭时，便是沿江岸蜿蜒盘旋的山路，左为山脊，右为深不可测的江水。确有桃花潭水深千尺之震撼感。坐在车里，真的有些忐忑。大约七上八下半个多小时，便隐约看见了桃花潭牌坊。和满眼的灼灼桃花，在无边无际的金灿灿油菜花衬托下更显夭夭。

第二天，适逢桃花潭举行全民健步走运动赛。为我们此行增加了又一亮点，但已无心流连。只因有桃花潭这世外桃源般的美景。鸡犬相闻那是自然的，炊烟袅袅那是梦幻的，阡陌交通那是幽香的，小桥流水那是灵动的，亭台楼榭一脉相承。我们随着巷子里的人流，从一条巷穿过另一巷口，又从另一巷口拐入，有穿过时空之感。透过巷口，仿佛看到江心划过的小舟上，李白正与汪伦对酒当歌呢。走近看，开阔的江面岸边，一汪潭水幽深碧绿，潭边桃之夭夭。虽少十里桃花的蔚为壮观，却多了‘一往情深深几许’的意境。

摆舟渡过对岸，便是万家老街。为‘对影成三人’的太白，留下‘桃花潭水深千尺’般的深情厚谊，古朴沧桑的万家酒店功不可抹。不远处，坐落江边的汪伦墓松柏苍劲，翠竹环绕。巨大的汪伦雕像正举远眺。一往情深地注视着桃花潭，仿若翘首以盼太白的到访。

虽说有些不舍，汪伦还有贵客来访。我们也识趣地在他的目送下，辞别桃花潭。步入底蕴厚重的徽州古城，亲近烟波浩渺的千岛湖，探访小桥流水人家的古村落，去领悟“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四千仞，三十二莲峰。丹崖夹石柱，菡萏金芙蓉。”的神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