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长地域文化精选84

谢石

第84期

延长地域文化精选第84期，今日特别推荐卫国和、王志玲、王海兰、李毅、白文峰、王新建、白登懿佳作各一篇，请大家欣赏分享！

怀念母亲张秀英

文/卫国和

我的母亲张秀英是个苦命人，很小的时候外婆就去世了，外公一人又当爹又当妈拉扯着四个孩子，过着艰难困苦的日子。起鸡叫睡半夜，拉碾子推磨喂牲灵，拾柴驮水寻猪草，缝衣补衫做鞋穿，下地干活理家务。母亲小小的年纪就承担起了母亲的责任，带着两个姨姨洗锅涮碗做针线，喂猪打狗收鸡蛋，帮助外公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受了多少苦经了多少难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和父亲结婚后，虽然有爷爷、奶奶的帮衬，要比在娘家时轻松些，但在她的内心并没有轻松多少，经常牵肠挂肚，操心着外公和姨姨舅舅的穿衣吃饭问题，精神压力一直压抑在她的心头。

在我出生四个月后，爷爷撒手人寰，父亲在外工作，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是个好人，但没什么本事，唯唯诺诺当不了家，家庭重担都落在了母亲的肩上，门里门外一切事务都由她一人操持，既要参加生产队的劳动，还要做务六口人的自留地(大概一亩来地)。抽空还得纺线织布缝衣服，瘦弱的身躯扛起了七口之家的一片天。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半夜时分，当我们都睡醒一觉了，她还在纺线或在做针线活。

母亲是个很要强的人。虽然个子不高身体瘦弱，但内心却很强大，从不畏惧困难，更不会向困难低头，永远不服输，称得上女中豪杰了。

在农村，农田里的桔杆大都由男人往回扛、往回背、往回拾揽，可由于父亲常年在外，我们都小，谁也帮不上忙，这些活包括所有的重体力活都由母亲一人完成。

母亲虽然没上过学，但她求学的欲望很强，时刻都在学习着，看见报纸、书本就拿着看，不认识的字就向别人求教，恒心满满，功夫不负有心人，日积月累，她认识了不少的字。记得在文革初期，出门上路，经常有红卫兵、红小兵臂戴红袖章，手持红缨枪挡在路上，过路人必须挨个背诵毛主席语录，不会背你就过不去。为了出行方便，每天晚上母亲都要拿着红宝书(毛主席语录)教我们学习、背诵。母亲算帐也很利索。当年我们家烧的柴禾，除过庄稼桔杆外就是从外面买柴烧，经常给我们家卖柴的是高家河的米二娃。称柴用的是我家的一杆十六两老秤，而价钱则是按新秤(十两秤)计算的，每次称完后都要换算成十两称斤数再计算金额，计算很麻烦的，算帐时妈妈老在念叨着“一退六二五”，由于年纪小也不懂是什么意思，直到长大点了才弄明白，一退六二五的意思就是十六两枰一斤约等于十两秤的0.625斤。她的算帐方法也和大众不同，因为她没上过学，根本不会多位乘法，而是用她自己特殊的方法(老婆算帐法)计算，她手拿柴棍在地上左划划右划划，得数就出来了，文化人根本看不懂。除过算帐利索她的记忆力也是惊人的。二娃每次送六七梱柴，一秤只能称一梱，可是称柴时他们历来不用纸笔，单凭脑子记数，称完后两人所记数目斤两不差。

母亲过光景是把好手，计划的很到位，安排很合理。合作化时期，物资匮乏，粮食短缺，好多家庭当年分得的粮食是不够吃的，在我们村就曾经有几户每年的二三月份，青黄不接时就没吃的了，需要去外面讨要。我们家在母亲的精打细算和精心安排下，没有缺衣少食，尽管在最困难时期每天都有玉米面团子(玉米面发糕)和连锅面吃，家里来客人了还有白面饸络和白面馍馍。母亲去世后，我家仍有不少存粮，有几石(dan)①小麦，几石玉米，豇豆、绿豆、红小豆，豌豆、黄豆、双青豆样样俱全，最多的就是还存有一囤子(十几石)谷子，虽然算不上富裕，也算得上是盈实之家了。

我们属于干部家庭，是很幸福的一家人， 但由于一场意外的暴雨彻底改变了我们的生活状况。记得在我刚记事的时候，有一天母亲在东沟里去背玉米杆，刚到地里瓢泼大雨从天而降，藏没处藏，躲无处躲，只能硬着头皮背着玉米杆在泥泞的小道上，深一脚浅一脚艰难的往回走。玉米杆经雨水一浇越背越重，加之路滑，每走一步都要付出比平常大几倍的体力。母亲走着、想着、哭着，体力的透支、雨水的浇灌，内心的酸楚，人生的艰难，莫大的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气火攻心，从此便一病不起。虽然到处求医问药，也用了不少民间验方，但都没什么效果。当年医疗条件有限，交通十分不便，大多依托农村赤脚医生和外来游医诊治。这个医生说她是肺结核、那个医生说她是胃结核、到底什么病没有准信。在我们家常见的药有胃舒平、土霉素、地霉素、四环素、安乃近、去疼片、雷米封、青霉素、链霉素等，对不对症只要是医生推荐的她就坚持吃，每次都是一把一把的吃，药吃了无数，针打了不少，但病情却没改善。一年拖一年，几年下来母亲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直到一九七三年初，父亲从安河调到雷赤工作，雷赤卫生院有一个从扬州来的年轻医生叫陈宏如，传说他很厉害，只要是经他诊断的病人，无论走到县医院还是地区医院都不会有变。父亲就带母亲让陈大夫做了检查，诊断结论是癌症晚期，已经没的治了，只能保守性的吃点阵疼药，减轻病痛，延续生命了。就这样在父亲办公室住了一段后就回到家中，一边吃药，一边打针维持着。

母亲很坚强，尽管病痛折磨着她，疼痛使她整天紧锁眉头，用圆柱型枕头顶着腑部，但她强忍痛苦，从不在孩子们面前呻吟。由于病痛折磨，很少见她有笑容。记得只有一次，周六我从学校往回走，同行的伙伴他父亲是县运输公司驾驶员，从西安回来买了些黄瓜，他给了同行的我们每人一根，他们几个都就地消化，问我为什么不吃，我说现在不想吃，实际上是没舍得吃，回家给母亲吃了，在母亲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可能是觉得我长大了。

虽然母亲病的什么也干不了，可是我们是有妈的孩子，我们还有温暖的家，回到家里叫声妈还有人回应，觉得很温馨，很幸福。就像歌中唱的“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是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一九七四年四月，无情的病魔夺取了母亲年仅43岁的年轻生命。母亲的突然离世，给我们平静的生活罩上了阴影，我们的天塌了，回家再也看不到妈妈的身影了。然而，屋漏偏逢连阴雨，船破又遇顶头风，不幸的事接踵而来。我们居住的窑洞也因年久失修成为危房，无法继续居住，只能借住在四爸家的空窑洞里，过着流离失所的日子。我在张家滩中学上学，二姐和二弟相依为生。

母亲去世后，每周六我都急不可待的忘回跑，不为别的，就为看看相依相随的二姐和二弟，因为我很想他们。有一次，我走到家门口腿还没迈进门槛，二姐看见我就嚎啕大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那憋闷许久的委屈，在亲人出现在视线里的刹那，恰似开闸的洪流，裹挟着满心的酸涩与难过，奔涌宣泄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边安慰一边追问，最后二姐泣不成声的叙述着事情的经过：有一天学校放学后二弟就和几个小孩一起玩耍，过程中相互间发生了冲突，争吵了起来，结果小孩母亲赤膊上阵，用过激语言痛骂了二弟，使二弟幼小的心灵被无数尖锐的钢针反复穿刺着，他的精神彻底崩溃，可有苦又无处申诉，只能无奈地跑到母亲的坟头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嚎啕着。很晚了二弟还没回家，二姐心急如焚的到处寻找、呼唤，可那里也没有二弟的身影，村子里找了个遍没找着，最后还是在别人的协助下，在母亲的坟头上找到了二弟，他已经哭的睡着在坟头了。我们家的祖坟在村子的最南头，坐落在高坪崾岘口上，够得上是“荒郊夜外”了，就是大白天去坟地我都有点犯怵，别说大晚上了。二姐泪眼婆娑的叙述着，我涕泗滂沱的听着，用心如刀绞形容当时的心景一点不过。当时我满脑子都是“没妈的孩子是根草”的旋音。从此后的几十年，每当听到《世上只有妈妈好》这首歌，我的脑海里都会浮现出二弟哭坟的惨状。

老天是最公平的，它夺走了我们的母爱，在我们迷茫无助时又恩赐了一位知书达理，精明能干，温柔体贴，视我们如己出，对我们关怀备至、悉心呵护的优秀继母，使我们重新拾回了痛失的母爱，又有了温暖如春的幸福家庭。这可能就是老天对我们的眷顾吧！

2025.4.4.清明节于西安

①石：音dan，陕北农村粮食换算的主要计量单位，一石等于十斗，一斗等于十升，一斗一般40斤左右。

藏在时光里的母爱

文/王志玲

最近，儿时的记忆如打开的旧相册，一页页在脑海中翻涌。或许是岁月催人老，我愈发频繁地想念已故多年的母亲。每当万籁俱寂的深夜，往昔的画面总会悄然浮现，母亲被病痛折磨的身影，像一道无法愈合的伤疤，刺痛着我的心。

母亲，是一位坚韧要强的家庭妇女。在那些远去的岁月里，父亲常年在外忙于工作，家庭的重担便沉甸甸地压在了母亲柔弱的肩头。母亲独自一人带着我们兄妹六人，在偏僻的农村生活，那时我们家被称作所谓的“干部家属”。小弟的降临，为这个家带来了新的生机与喜悦，却也让原本就捉襟见肘的生活更加艰难。母亲常感慨，每晚睡觉就如同挑着一副沉甸甸的担子，左边是三个女儿，右边是三个儿子。村里分给我们这些“干部家属”的土地，多是贫瘠的山坡地，种下的粮食像是营养不良的孩子，矮小稀疏，一家人辛苦一整年，收获的粮食也难以维持生计。

在那个特殊的年代，村子里经常有下乡干部到访，按照惯例，村民要为他们提供食宿，我们家自然也不例外。每当有干部上门，我们兄妹几个就像受惊的小兽，躲在灶火旮旯里，眼巴巴地盯着客人吃饭，口水在嘴里翻涌，盼着客人离去后，能吃上一口捞面或烙饼。

因为分得了口粮地，队里的各项义务劳动我们都不能缺席。有一年，农村开展大会战，任务是挖梯田。我们家人口多，分到的任务也格外重。白天，母亲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忙得不可开交；为了赶任务，她拖着矮小疲惫的身躯，在夜晚的月光下继续劳作，只能将年幼的我们锁在家中。有一次，母亲忙到快天亮还未归来，我困得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睡着了，疏忽间没看好小妹。母亲回来后，发现小妹不见了，瞬间慌了神，发疯一样在窑洞里四处寻找。后来才发现，小妹掉进了炕上的“灶洞”里。当母亲把小妹拉出来时，小妹浑身黑乎乎的，母亲一把将我们紧紧搂在怀里，又哭又笑。

每次队上分粮食，母亲都如临大敌，因为去的无论迟早村支书都有借口训叱母亲，早了说干活时没你们，领粮食倒早早的来了，迟了说不干活还不早点来粮食。有一回分粮，母亲背着玉米棒子过河，脚下一滑，连人带粮掉进河里。村支书站在河沿上，不但没有伸出援手，还说着风凉话，我在一旁吓得嚎啕大哭。幸运的是，刚好河的下游有一个漩涡把母亲留住了，当母亲从漩涡里爬上岸时，她全身湿透，歇斯底里地哭着我们一年的口粮没有了。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吃水基本靠挑靠驮，做饭只能靠捡柴禾。我家没有男劳力，母亲常独自去挑河柴。日子久了，扁担将母亲的肩膀磨得溃烂流脓。为了让我们穿得体面，母亲白天忙完农活，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做布鞋，她的手指不知被针扎破了多少次，双腿被麻绳勒得血迹斑斑，而年少无知的我们，竟未能体会母亲的艰辛，未曾给予她应有的关心。

大哥生日那天，母亲一大早便蒸了南瓜包子，那是一家人一天的口粮。下午，母亲带着大哥去挑河柴，让我在家热饭。我因贪玩，给锅里倒了点水便开始烧火，等母亲和哥哥回来时，包子已全被烧焦。母亲看着饿坏了的弟弟妹妹，气得脸色发紫，坐在地上放声哭。那一刻，我才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无可挽回的错误。

母亲心灵手巧，尽管识字不多，但为了我们能健康成长，她自学了裁缝和简单的医术。我们兄妹众多，生病是常有的事，母亲为了能准确给我们打针，就先在自己身上练习，她的屁股两侧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眼。没钱买新布料，母亲就把大人穿过的旧衣服改制成时尚的新衣，让我们在小伙伴面前也能自信满满。然而，母亲在队里裁缝部干活时，却遭人嫉妒，有人偷偷破坏她的缝纫机，母亲还因此遭受村支书的羞辱，但她从未向生活低头，也未曾对我们抱怨半句。

后来，我们陆续外出上学，母亲也跟着来到县城。父亲一人的工资要养活全家，生活依旧十分艰难。为了减轻父亲的负担，让我们能吃上蔬菜，母亲每天去菜市场捡卖菜人扔掉的烂菜。后来听卖面皮的人说，母亲脑梗后神志不清，有时会吃别人剩下的面皮，听到这些，我的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疼痛难忍。再后来，我们相继有了工作，生活逐渐好转。可母亲却因年轻时过度操劳，最终被脑梗缠身。在与病魔抗争的日子里，母亲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病痛的折磨，让她的身体每况愈下，最终再也没能站起来，病榻上失语的四年，恰似命运最残酷的反讽。

最初，母亲眼神中满是不甘与痛苦，她试图张嘴诉说，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呜哇大叫的声音。我们围在床边，努力解读她含糊不清的音节，却始终难以理解她的意思。为了照顾母亲，父亲内退了自己的工作，每天为她擦拭身体，可即便动作再轻柔，换洗衣物时，她依然疼得哇哇大叫。随着时间推移，母亲的病情愈发严重，脑梗引起血管神经性痉挛四肢扭曲萎缩，病魔在她瘦弱的身体上肆意妄为的蔓延。四处寻医问药，尝试各种偏方，却收效甚微。时时刻刻母亲都会被病痛折磨得难以入眠呻唤不断。守在一旁，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却无能为力，只能默默流泪。

叶落归根，我们拉着母亲回到了她曾经饱受煎熬的农村，母亲的意识逐渐模糊，但心心念念地想看最后一眼自己的亲人，当我们的老姨用白糖水喂我母亲一勺的时候，母亲眼角留下了不舍的泪水，可当我们握住她的手，呼唤她时，她已无力眨眼回应。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母亲眼中对我们的牵挂与不舍从未消散。

如今，母亲已离去多年，但她的音容笑貌，她的坚韧与付出，始终深深烙印在我的心中。

我常常孤寂一人伫立在窗前、街边，望着远方的天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过去。我仿佛又看到母亲在田间辛勤劳作的身影，在煤油灯下为我们缝补衣服的模样，她面对生活困境时那坚毅的眼神。每次回到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往昔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母亲的笑声、叮嘱声，打骂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母亲啊！您用一生的付出，为我们撑起了一片天，而我却再也没有机会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岁月悠悠，思念无尽……

（图文选自2025年4月3日《延长县文联》散文茶舍）

清明时节话面花

文/王海兰

最美人间四月天，挥去春寒到清明。清明不仅是一个节气，同时还是慎终追远、缅怀先烈的节日。“南北山头多墓田，清明祭扫各纷然。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清明，是中华民族一个历史悠久的传统节日。

清明同时是一个混合了多种元素的节日，也是一个可以安放心情的节日。全国各地有关清明节的活动有很多，主要以祭祀扫墓、踏青春游为主。清明的前一天是寒食节，双节同过，也是它的特点之一，更使其有别于其它节日的氛围。

寒食、清明节在广大的陕北地区，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传统节日，人们会在这两天去陵园为逝去的亲人上坟扫墓，寄托哀思。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不得不提的习俗，那就是蒸老馍馍、捏面花。

关于清明节，历代文人墨客，为其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歌赋。而在陕北的普通老百姓家，却为它留下了许多像艺术品一样的面塑(也称面花)。

每年快到清明节的前几天，在陕北特别是在农村，人们就开始张罗蒸老馍馍捏面花了。蒸老馍馍也叫捏子锤（实际上是捏子推，这应该是长期以来方言口语上的误差所造成的）。过去在陕北的很多地方，人们用发酵的面粉做一种像坟堆一样的大馒头，称之为子推馍，上面点缀着一些动物和花草造型的图案，蒸熟后涂上红绿颜色，用来纪念介子推。

随着时代的发展，由于它与人们平时吃的馍馍很相似，只不过是个头大一些，加以花草点缀，因此，后来人们干脆就称它为老馍馍（子推馍型犹在，而实际寓意却已大相径庭)，不过捏花花、捏燕燕这一习俗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

为什么把清明节捏面花称为子推馍呢？这得从一个传奇故事说起。

有史记载，陕西省子洲县有一条淮宁河，河的上游被称为重耳川。相传春秋战国时期，晋国公子重耳逃亡至此，在此地生活近十二年，其间历经千辛万苦，到最后多数追随者都各奔东西，唯有介子推忠心不二，重耳在一次饿晕后，介子推从自己大腿上割下一块肉，煮熟为其充饥，留下了“割股奉君”的传奇故事。

后来重耳返回晋国被立为晋文公，很多旧部邀功请赏，唯独介子推淡泊名利，晋文公却忘记分封。当他想起时，介子推已经背着母亲到绵山隐居去了。晋文公便派御林军上绵山寻找，但没有找到。于是有人建议放火烧山，三面点火只留一个出口，想用这种方法逼介子推出来。结果，介子推和母亲宁可被烧死也没有出来接受封赏。

晋文公望着介子推的尸体痛心疾首，发现他脊后树洞里一片衣襟上题有一首血诗：“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柳下做鬼终不见，强似伴君做谏臣。倘若主公心有我，忆我之时常自省。臣在九泉心无愧，勤政清明复清明。”晋文公看后懊悔不已。遂下令将绵山改为“介山”，后称“介休”，并将介子推烧死之日，即清明节的前一天定为寒食节，所有人不许生火，都得吃冷食，以寄哀思。

此后，晋文公常把血书放在身边，作为鞭策自己执政的座右铭。他勤政清明、励精图治，把国家治理得很好，跻身“春秋五霸”。

晋文公得遇介子推，是他之幸。介子推有功不居、不贪图富贵、舍身取义的高风亮节，倍受推崇。自古忠孝不能两全，然介子推是个例，为臣子以精忠，秉孝心而侍母，堪称人生典范。

因此，寒食节就成了祭奠晋国大臣介子推的节日。捏面花被称为“蒸子推馍”，是为了祭奠介子推而做的祭品。以此种方式纪念他，用来启迪后人。

受其影响，淮宁河流域，乃至陕北地区，祖祖辈辈流传着捏面花的习俗，并成为清明节一大特色。子洲面花由此衍生而来，源远流长。

后来人们常常会把寒食节的活动延续到清明节，久而久之，清明节取代了寒食节，也有人称之为清明寒食节。虽然祭祀介子推的习俗演变成了清明节上坟扫墓，但在陕北，人们还会把蒸好不涂颜色的猪头面花带到逝去亲人的墓前敬献。

清明节前蒸子推馍捏面花，做为一种祭品，就是这样代代相传，延续至今，并成为了一种民间习俗。

我对捏面花也是情有独钟，每年快到清明节的时候，也会为家人蒸一些老馍馍，捏一些面花让孩子们吃着玩。

蒸老馍馍捏面花可是大有讲究的，在我的家乡，家家户户的婆姨女子们大多数都擅长此技。过去家家户户都蒸的比较多，因此常常会邀请几个手艺好的相互帮忙。

面花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从和面、发面、揉面、捏花、蒸制，每一道工序都很有讲究。

村里谁家蒸面花了，总会吸引来很多人，大家一起说说笑笑，场面红火又热闹。这时，你再看那些平时憨厚朴实的大婶大嫂们，个个是身怀绝技，一个比一个捏的好。

白格生生的雪花面团，柔软细腻，弹性极好，可塑性强，一块块面团在她们手里跟变戏法似的，什么大狮子、小老虎、胖鱼鱼、花雀雀、蛇盘兔、小猫小狗小老鼠、老燕背小燕、蝙蝠和青蛙，通通都可以捏出来，不一会儿功夫，一个个造型夸张、千奇百怪、惟妙惟肖的卡通造型面花，便摆在人们面前。

这些淳朴的农村妇女，她们虽然不懂得什么是文化，什么是传承，但是她们却能用老辈人流传下来的技艺，心领神会地捏出她们心中喜欢的形状。有的动物身上安放着娃娃头，有的娃娃身上长出了翅膀，有的暗藏着生殖崇拜和多子多福的隐喻。从这些面花上，可以捕捉到远古文明的印记，让你惊叹她们想象力之丰富。

围观的人看了都会啧啧称奇，不断的夸赞：“看看人家这手艺，雀雀、燕燕捏得跟活的一样，拿在手里绵格楚楚的，吃在嘴里香格喷喷的，真是人见人爱呀！”

捏面花的案板、锅台，成了她们展示才艺的舞台，一个个出手不凡。那一双略显粗糙的手，此时变得很灵巧，朴素的外表下面，包藏着一颗聪慧、灵动的心，手中的面团成了她们表达内心美好的载体，以面塑型，巧手生花。

只见她们用剪刀、梳子、擀面杖、筷子、刀子等日常工具，或揉、或搓、或捏、或按，或用梳子压一下，或用剪刀剪一下，很快一个个形态各异的小动物，一簇簇精美的花鸟鱼虫，一幅幅吉祥如意的面花造型，便出现在了她们的手上，再用花椒籽、麻子、红豆、红枣、黑豆等五谷杂粮，根据所捏动物的大小，给它们点睛镶鼻，做一番点缀，这样一个个面花的雏形就算完成了。然后放在大铁锅的蒸屉上大火蒸熟。

伴随着袅袅上升的锅气，热气腾腾的面花出锅了，麦香味扑鼻，在揭开锅盖的那一刻，保准能惊艳到你，那些老馍馍一个个白格墩墩、虚格蓬蓬、圆格啾啾的，让你不由得直咽口水。那些小花花小燕燕，光不溜溜，花不楞楞，端格甑甑的，一个个憨态可掬、栩栩如生，让人爱不释手。

面花，在陕北这片土地上落地生花，我觉得用这些陕北方言，更能传神地表达出它的形态美。

趁热赶紧给面花上色，也是最值得观赏的时刻。把一些红绿食品色素用酒调和，用火柴梗或其它小木棍蘸上颜料，小心翼翼的给面花点上颜色，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上好色的面花一个个花花绿绿的，更加活泛、生动。

这些活色生香的面花，蕴含着浓郁的乡土气息，和悠远的文化意味，与这种意味相契合的，是人间的烟火味，是氤氲其间的亲情、友情、乡情和对故乡、往事的念想。

当这些制作精美的面花，齐唰唰摆放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不得不佩服那些婆姨女子们的心灵手巧，不得不垂涎于那些散发着麦香味的面花。

这些即可食用又可把玩还可用来装饰的面花，既是民俗信仰的象征物，又是民间礼尚往来、寄予厚望、抒发情感的载体。清明节的时候，人们走亲访友时带上几个老馍馍和一些面花，那都是人见人爱的稀罕物，花色鲜艳的面花寄托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祝福。

老馍馍是过清明节时的节日美食，而那些小面花，家里的妈妈们有的会用针线把它串起来，每一个面花中间夹一颗枣，然后挂在墙上。有的是把面花扎在一枝圪针（酸枣枝）上面，再插在一个好看的酒瓶里，就是最美的创意插花，看着这落满枝头的雀雀、燕燕，就像是为家里增添了一件好看的艺术品。让它们自然风干，等干透了再取下来分给孩子们，这对于孩子来说即是好玩的玩具，又是好吃的零食。清明，一个诗情画意的节日。面花，是摆在百姓餐桌上的精美创意画，是挂在农家墙壁上的拙朴诗行。

在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面花当中，不论是惟妙惟肖的小动物，还是花鸟鱼虫、飞禽走兽等吉祥物。制作难度不容小觑。

捏面花不仅是技艺上有讲究，就连给谁吃也很有讲究，吃“子推馍”更是有一番说道。它在人们眼里已不仅仅是一种特色面食，在这特定的节日里，寄托了特定的期许。

不同身份吃不同的“子推馍”，家中男性老人吃“老燕儿”，女性老人吃“花蓝儿”。男人吃圆形的“子推馍”，女人吃长条形的“梭子馍”，未婚的姑娘吃“抓髻馍”。期盼她能找个如意郎君，做一辈子的抓髻夫妻，白头到老。年轻后生吃“贯儿馍”。期望他事业有成做大官，将来能光宗耀祖。老虎、猴子、蛇盘兔是给男娃娃的，希望他能像老虎一样，长得虎头虎脑，生龙活虎。狮子、青蛙、鱼、石榴、兔子、花朵等是给女娃娃的，希望她聪明伶俐，活泼又可爱，这些习俗一直在民间广为流传。

陕北人过节大部分都与美食有关，面花，让清明这个节气，鲜活在了民间习俗中，它就像一种象形文字，暗含着某种千古流传的文化符号。

这些丰富多彩的民俗活动，为清明节这个传统节日赋予了更多的涵义。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现在的年轻人，对于传统文化的意识越来越淡漠，对于传统节日的忽视程度也越来越严重，清明节也不例外。越来越多的传统文化正在逐渐退出人们的视线，淡化出人们的记忆，有些东西几乎快要失传，这让人有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不由得感叹，这么好的民间技艺，如果在我们的子孙后代那里消失了，那是一件多么令人痛惜的事情。其实，面花在广大的陕北农村地区，它是有生长存活的基础的，只是缺乏有效的倡导和传播。

我的故乡子洲县，据说近几年来捏面花这一民间传统文化，在那里得到了很好的发掘和保护，2013年子洲面花申报为陕西省非物质文化遗产，2016年清明节，在重耳逃难栖息之地——淮宁河川的园则坪村举办了首届面花大赛，2017年又扩大为全国性的面花大赛，“中国子洲子推文化节暨全国面花大赛”，已经成了当地响当当的文化品牌。这不仅使捏面花这一民间习俗得以传承，也促进了乡村文化旅游的发展，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欣喜、又值得称赞的事情。

清明，宛如岁月长河中一座特殊的渡口，连接着过去与现在，承载着思念与希望。清明，是一场与春天的约会，也是一次与记忆的重逢。在这个特殊的时节，大自然换上了五彩的春装，而我们的心，也不由自主地沉浸在对往昔的深深怀念之中。

面花，指尖上的民俗，舌尖上的清明。又是一年清明节，人们以各种形式祭奠英烈，缅怀先人。不忘来时路，更惜眼前人。愿面花这一民间传统文化之花，能够得到更好的传承和保护，在璨若星河的文化长廊中，能够推陈出新、发扬光大、绽放异彩。

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

文/李 毅

很早就想写一篇纪念父母的文章，可一时写不出。近日偶然听到李谷一徐子崴唱的《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的歌，联想到父母辛苦操劳的一生，心有感触，情不自禁地喷薄而发。

世界上有一种尊称叫“父亲”“母亲”，有这种尊称的人给了我生命，并在我人生的路途中永远如明灯一般指引我前行。但在生活中，我只亲切地叫他们“爸爸”“妈妈”，这个尊称永远放在心里，就好比那三个字------“我爱你”，随着年龄增长被我珍藏在心里，却再难以启齿。可今天我要大声地说：父亲母亲，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我们永远爱您。

其实人一辈子最疼爱和最亏欠的是父母。父母从怀胎十月生下我们到抚养长大，这中间要经历多么漫长而艰辛的过程，容易吗？我们的生命从无到有，再到学会坐会爬，到健步如飞，再到会说话，会穿衣吃饭，我们一样样掌握了生存的能力，再到上大学找到工作，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哪一样能离得开父母？可以说是人生的上半场，我们忙着学习如何成为一个好父母，正应了那首歌《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我们的孩子太小，父母来帮忙带，也觉得理所当然啊，可渐渐地进入人生的下半场，孩子慢慢长大了，父母却越来越老了，因为病痛，他们渐渐走不动了，视线模糊，牙齿松动，甚至吃不了饭下不了床。都说老人和孩子一样，需要哄，需要安慰，对孩子我们细心呵护，可对父母，我们能有同样的耐心吗？我们拿什么来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呢？

我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是家中长子，听父母说在我之前还有一个哥哥没有成活，我以下有三弟三妹6个弟妹，小弟轮换患病不幸夭折。父母那一代，国家没有实行计划生育，多则生育七八个，少则三四个，信奉多子多福，实际上越生越穷。父母没有上过学，父亲虽扫过盲也不识几个字，他给我们起名字带一个“换”字，意思想改换贫穷命运，实则不尽然。父亲生于1936年10月初8，母亲生于1939年9月13，,经历了新旧社会的变革，二三十岁时遇到国家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农业合作化，再后来是文化大革命、农业学大寨运动，白天大干，晚上夜战，“干到腊月二十九，吃了饺子再动手”是当时最真实的写照。辛辛苦苦一年挣工分也分不了多少粮，吃不到开春就断顿是常有的事。我们家由于父母的精打细算，勤俭持家，还没有出现缺吃现象，有时还周济别的亲戚家。衣服大的穿了小的穿，兄妹几个没有穿过烂底鞋。那些年夜深了母亲还经常在煤油灯下做家务，不是纳鞋底做鞋，就是纺线织布，从没有空闲的时候。有时一边做活一边还哼唱哀叹的调调，我知道那是母亲又在回想过去的苦难，我大姨、二姨、大舅都英年早逝，加上生活的不易，她心里苦呀！我有好几次看见母亲和外婆在后边的空窑里哭。

记得在我刚记事的时候，一天我发高烧，父亲背我到乡里去看病又背回来，这个印象始终在我脑海里萦绕，难以忘记。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稍大一些，我也懂得家境的不易，就帮大人干点活。大概十来岁光景，父亲在沟里放羊，把玉米杆捆成小捆让我往家背，我一连背两三趟。有一次天还不亮，趁着月色，跟父亲去几十里外的山梁拉柴禾，晌午回到多海姐家倒头就睡，姐说看把我累成啥啦，其实我眼睛闭着，泪水噙着。高中假期，我几次替母亲出工，到乡里学校泥窑当小工，十几天挣了十六块几角钱。1978年我当民办教师在村小任教，后来又到县中补习了半年，两次高考都名落孙山，直到1980年才考上榆林师专，算是我们村出的第一个大学生。人家家庭老大考上以后，弟妹一个个考出去的大有人在，而我家却没有。那时候父母只管劳动，读书不读书是自己的事，所以大多半途而废，有的小学毕业就辍学了，这固然有家庭困难的原因，但自身不努力性情使然，也由不得任何人。父母从没有说让谁不要读书，而我的话他们也不听，看来我这个大哥没有当好。只有小妹不负众望几经周折转为正式教师，才减轻了一点家庭负担。后来，弟妹们相继成家，我也在1984年腊月结婚，了却了父母心中的一桩大事。我在中学教书，好几个月才回一次老家看望父母，心里实在感到有愧！

1982年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以后，父亲把田地和果树分给两个弟弟，剩下的自己耕种和侍弄。地里的收成除去生活和开支，结余下来的运到集市上去卖，换取一些零花钱。那时候没有手机不好联系，有好几次父亲赶着骡子拉的车把菜和苹果一直送到学校。一个下雨天他来到我租住的房里时衣服都湿了，看着父亲日见消瘦的背影，我的眼泪流下来了。父亲操劳了大半辈子，本该到了享福的年纪，可由于长年劳作积劳成疾，身体出现了状况。两千年初，父亲患脑梗住院治疗，后来有所好转，就是左手不能动，脑子还比较清楚，从此基本丧失了劳动能力，只能干一些轻微的活。

我最放心不下的是母亲，一辈子没享一天福。每天起早贪黑，除了操持家务，缝衣做饭，喂鸡喂猪，还要到地里干农活。过几天米面没了还要碾米推磨，有时还要去水池担水。就这样繁重的劳动，母亲还要拉扯一个有病的弟弟。更不忍心的是在1989年前后，母亲年过半百的人，替我照顾瘫病在床的儿子达五六年之久，我至今内心愧疚不已。由于家庭的几次变故，加之两个女婿出意外伤亡，两个亲侄患病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母亲心灵受到巨大刺激，一时难以承受，不久也患脑梗住院。出院后没有得到更好及时的治疗，病情逐渐加重，最终形成脑组织坏死和老年痴呆症。刚得病那几年生活还能自理，还懂得扶持照顾我爸，后来病情发展的头脑混沌，不认识人，生活完全不能自理，大小便失禁，纯粹离不开人了。2016年一次突然昏迷了一天一夜，医院才抢救过来。2017年8月7日中午在办理出院时由于我的疏忽，她老人家溜出医院出走，到半夜时分才在七里村金窑沟后沟找到。那次全凭微信的力量，小妹学生家长提供了信息，动员了许多亲戚朋友参与救援，才使母亲捡回了一条命，感谢好心人的无私帮助。好在这几年我已经离岗，回家伺候两位老人多一些，也是应该的。其他弟妹都有各自的光景，一有农闲也能伺候，二弟在一个院子，我不在时便只有托付他了。

最是小妹孝顺至极，多少个寒暑假和年夜饭她没有独自享受过，她都在辛劳地照顾着两位白发老人，并且非常周到细致，不嫌脏和臭，这是有目共睹的。在今年元月15日，母亲突然昏迷不省人事，在县医院急救了四天四夜才睁开眼，但没有任何反应，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植物人”。在母亲弥留人间的这几个月，正值全国新冠肺炎疫情高发期，开不了学，小妹一直守在母亲身边，每天打磨机做流食下胃管喂饭，喂药，翻身，还专门为母亲在网上买了一个气垫床，一天不停地可以说是一级护理。随后的两个月是我二弟他们一家在尽心伺候，而我却在3月23日突发心梗住院没有最后尽孝感到自责，在此大哥向小妹和二弟说声谢谢。特别是小妹，谢谢你这么多年来对父母的精心照顾和辛勤付出，父母有你这样的好女儿，我有你这样的好妹妹会感到欣慰和自豪的。

父亲逝于2018年4月6日（农历二月二十一）中午1时37分，清明节的第二天，享年83岁；母亲逝于2020年6月25日中午1时20分，农历端午节，享年82岁。父母一生光明磊落，吃苦耐劳，为养育儿女付出了毕生心血；在他们身上，集中体现了我们中华民族勤劳善良的传统美德，值得后人发扬光大。在父母的墓碑上，赫然雕刻着两行字：“严父一生勤劳善良为建家业受尽艰辛，慈母一生俭朴贤惠操持家务含辛茹苦。”这既是对二老辛劳一生的高度总结，也是对二老一生的褒奖和赞扬。

我们的父母虽然出身农民，没有多少文化，但他们生育了我们，并把我们养大成人，仅凭这一点就应该赡养老人颐养天年，这是一个人做人的责任和义务。但世界上竟然有人抱怨说他没有上高学历，以此找借口不赡养老人。幸亏他没有上，上了连他自己都不认识了，还认识父母是谁？没有上学你连最起码的赡养老人的道理也不懂吗？没有父母你是从哪里来的？社会上根本不存在你这个人，你还有什么说话的机会和权利！还有人恬不知耻地说，自从结婚后父母再没有给我什么，简直是一派胡言！请问：你是白痴吗?连“人”字也不会写吗？父母给了你一个家，你还想要什么？幸福要靠自己去奋斗，财富要靠自己去创造，难道天上会掉馅饼吗？难道还要父母养你一辈子？父母老了，正需要儿女时，你在哪里？你简直是一个不肖子孙，是一个败家子！人常说养儿防老，儿子不赡养老人天理不容，等到将来老的那一天，你的良心会受到谴责的。俗话说：老子欠儿子一个媳妇，儿子欠老子一口棺材，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当代著名女作家毕淑敏在《孝心无价》一文里曾说：“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意思是说，我们的父母在世时，我们还有家，每逢节假日星期天我们可以回家看父母，还能有个心心念念牵挂相聚的地方；父母不在了，我们就成了孤儿，就连老家也极少回去了，忙忙碌碌无人喝彩，最后只剩下自己人生的归宿。

是的，父母在时，我们做儿女的，本应该好好孝顺他们，应该在空闲的时候常回家看看，多一些耐心，陪他们散散步，聊聊天，改善一下生活，尽力为父母创造好的养老条件，让他们享受天伦之乐，陪伴他们走完最后的人生路。但是我们总以为他们身体还行，总以为自己还是一个未长大的孩子。每个人都仔细计算一下，扪心自问一下：小时候父母一把屎一把尿地把我们喂养大，现在父母老了，我们翅膀硬了，不要说金钱，国家和政府给的养老金和高龄补贴够他们花的，我们一年花在父母身上的时间和精力有多少？我们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生我养我的老爸老妈？当有一天父母突然与我们阴阳两隔的时候，我们都会感觉还有那么多未来得及为父母做的事！“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养）而亲不待”，道尽了多少儿女来不及孝顺双亲的遗憾呀。于是每一个父母离开的儿女，注定要抱憾终生。因为父母走后，世间就多了一颗孤独的心，从此人生只剩归途！ 《三字经》中说“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这句话应该是养不教，父之过。意思是仅仅供养儿女吃穿，而不好好教育，是父母的过错。我们这一代人，国家实行计划生育，不少是一个独生子女，上有老，下有小，将来我们靠谁来养老？尽管现在国家放开了生育政策，许多年轻人还是选择生育一胎。究其原因不是生活负担不起，主要是考虑将来孩子的教育、医疗、婚姻、就业成本很高，不能给予孩子享受好的生活。孩子少了，意味着兄弟姐妹少了，难以实现“你养我长大，我陪你变老”的诺言，有的独生子女要养活4---6个老人，有的子女虽多也因为家庭矛盾而不愿意赡养老人。所以如何养老是当前乃至今后很长时间内我国亟待解决的大问题。

目前，中国已全面进入老龄化社会，据不完全统计，2019年末，我国60岁以上人口所占比重已经达到18.1%，超过2.5亿人；65岁以上人口比重达到12.6%，约有1.76亿人。预计2020年末，我国65岁以上人口约占世界老龄人口6.98亿人的24%，全世界四个老年人中就有一个是中国老年人，未来的养老形势不容乐观。所以我们已经进入老龄的人，特别是独生子女老人，在父母老去离开我们以后，应该好好规划一下我们自己的晚年生活，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老有所乐，使我们的人生过得更加丰富多彩！

清明

文/白文峰

年纪渐长，谈起春节淡了兴趣，对清明倒多出几分感觉。隔着两个多月的空隙，也隔着一个张灯结彩闹红火的正月十五，中国民间就从极致的喧闹转向了极致的安静。

这时候，节气与人类互换心境，人类安静下来，而惊蛰过后的天地间，日渐喧闹的除了各类虫豸还有待放的花朵和萌发的草木。这时候，清明清明地呼过几遍，一股清凉之气就从涌泉窜至百汇，诱惑着你、牵引着你、迫使着你走向山野。这时候，极致的安静安放于心，极致的喧闹交付春风，清明将我们纳入一种肃穆，把持一份虔诚跟祖先对话，与自然交流。

“清明”，中国汉字里最干净的一个词；将“清明”分开，“清”与“明”也是中国汉字里最干净的两个字。于是一个诗人说了：爱上清明，就爱上美好！

阳光、山色、微风、河流……早在文字出现之前清明已存于世，大自然本身就是一种清明，不识清明的人们就在清明里生活着。仓颉造字，“清”与“明”各有寓意，采集耕种间“清”与“明”相遇一起。天地对应，物候变化，时序循环，祖先用一个节气将“清”与“明”连在一起，表达着一份身心与天地共融的美好，节气流转，年年清明。

文字传承着思想却也局限了自然，文字中的清明有时候远不及一缕微风吹过远方的山岗。

打打杀杀的春秋战国、秦汉魏晋，节气的清明流传下来，生存的清明却远离了，一直等到陶渊明诞生，清明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代言的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陶渊明没有意识到采菊东篱就是清明，他在清明里帮着世人寻找清明，而且用诗文构筑起中国最早的清明之境：

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

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与焉，遂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

没有政权约束，只受四季支配，一个清晰节气却遗忘朝代的地方会是什么所在？桃源内外无非梦境现实，陶渊明清醒在梦境里，超然于现实外，就着淡酒，语气舒缓，像是说给邻家；而环顾四周，他哪来的什么邻家啊，不过是道与清风明月。世人痴迷了，痴迷后随即明白，其实清明不远，就躲在诗人笔下：

东篱南山即此也，只能悠然而见之；

既是悠然而见之，世人皆与他为邻！

早在陶渊明之前，桃花源就在那里，桃花经久不谢，花下农人穿行。武陵人违背承诺，俗世中的那些清明不容或不容清明之人，其魂不清，其灵不明，靠他们岂能寻得？“忘路之远近”而“不复得路”，一个洞口是分割也是相连，于是诗人规劝世人：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这首诗的主题并不在清明，只借用了清明时节，由于独特的艺术感染力，一直为人所乐道，以致于提起清明就绕不开它，成了中国的“清明”启蒙。

湖光山色激发诗兴，这时一场细雨落下，烟色迷蒙，愈发衬出扫墓者的凄清。杜牧踏青，行人祭祖，景致相同，心境各异，此情此境影响到诗人，“纷纷”更是此刻沉郁缭乱的心情。酒解百愁，突然间诗人欲找一家酒肆倚窗而坐，三杯两盏，理理思绪。

相对于诗人与扫墓者，牧童天真，骑牛背游于山野。诗人遇着牧童，一个“遥”字带出“杏花村”也带出了全诗的意境：

细雨也纷纷，杏花也纷纷；

纵有万千村，皆以杏花名。

牧童牧牛，杜牧牧心，二者互为化身，“何处有”点破了“已忘言”，“杏花村”延续着“桃花源”。

少了这场雨就少了这份诗意，纷纷细雨将诗人从现实中隔离出来，拉进了杏花深处。千百年来，《清明》一诗俨然成了文化意义上的“天气预报”，清明那天总要落一场雨，不大却纷纷。

说起清明，还应该记住的一个人是张择端，一幅“清明上河图”惊艳了整个世界，让世人无不羡慕宋朝的盛世繁华。诗人带我们亲近山野，画家拉我们走向都市，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每一个中国人都能在“清明上河图”中找到自己的影子。面对徐徐展开的画卷，人们对“清明”形成了三种理解，一是节气，二是地名，三是政治上的歌功颂德。我偏于第一，但又不愿意仅仅理解为节气，希望那是一种人文气氛或者生存环境。四时有清明那是季节美好，社会有清明则为人类福音。

陶渊明、杜牧、张择端，三位大师留下亘古不变的话题，一代代文人墨客吟诗作画、著书立说，硬是把一个节气过成了一个节日，这是中国才有的传统情怀。如果没有他们的情感流露与精神追求，现代清明就缺了不少诗情画意，也少了许多人文层面上的蕴含。感谢他们的文化创造，让我们年年都有一个清明，干干净净，清清爽爽；都有一片杏花朦朦胧胧，隐隐约约；都有一场小雨明明暗暗，纷纷扬扬。

中国的节日每每暗含寓意，所有的节日加在一起，但愿最终引领我们的是清明。如果世上还剩下最后一个节日，必定也是清明，山清水秀，春和景明，延伸着人类的向往。渴望团聚、彰显亲情的众多节日里能有这样一个清明，我们应该很知足了。

陶渊明独自与酒为伴，杜牧推开了悬着酒帘的店门，而张择端的大街小巷则遍布着形形色色的酒馆，山水之雅沦为了俗尘之好。从“桃花源”到“上河图”，从理想到现实，从虚无到存在，“杏花村”完成了这个过渡。

不得不承认，人类发展是一个诗意渐缺的过程，一旦远离了自然和心灵的安静，人生的诗意也必将大打折扣。正因为如此，繁华之中的人们越来越怀念起“诗与远方”来了，而一年一度的清明就是最好的追溯！不要到了清明才想起“清明”——人是过客，清明永存……

2021.3.30

（图文选自2025年04月04日 《·洧水浪花·》

清明节漫笔

文/王新建

塞外的风沙最终没能抵得住东风的劲吹，高原的春天算是来了。可，你还能感到最后一丝冬寒并未褪去。春花遍山，却一例淡妆，绝少俗艳,其香也淡；草呢，真如韩昌黎诗中“草色遥看近却无”的面目，艾草的丛丛的枯枝尚在，根部的淡青的新芽初发；鸟语婉转，啼啾也柔，如玉笛轻唱，不似夏的合唱式的如火如荼。这是在北纬三十六度高原一线。河冰东逝汇入黄河，浊流依旧漫涨，春潮载着上游的融冰和沿途的黄沙，一路向前。河岸的杨柳，一袭淡黄的薄纱，摇拽着，在翻滚不息的浊流中留下倩影和娇羞。城郊人家的院子里，南方移植来的几株不知名的树，不知北方春暖中的冷峻，突破鹅黄包裹的夹衣像小火苗样的叶子探头探脑，风一来，似乎在相互的问候。

看那山，一年中最鲜明的层次在展开，青松更青。山桃花到处是，山腰上，栏杆外，一团团，一簇簇，花枝招展的；庄户人家院外的墙脚下，淡红明丽不由叫行人驻足.山顶上全是花，曲折蜿蜒，远望如白云，如去年的雪，如九天银河。

清明来了，高原真正的春天，全凝聚在春的尾声，夏的初始。在这退除腐旧迎来新生的季节接榫处，生命正展开接力，上一棒渐次黯然淡出，下一棒才刚发力 。

清明来了，宜人的节令和佳日一度让人陶醉，良辰美景牵引着脚步一度让人忘忧。我们一脚踏上松软的土地，不由想起 已故的亲人、朋友，他们再也不能同我们活着的人一起歆享如此明丽的阳光，呼吸纯净的空气，倾听繁花枝叶间的莺语虫鸣了，怎不叫人心痛。还有托体青山的古圣先贤们，让我们在仰望山花烂漫时，一种幽情，渴仰之思，追慕之怀产生了。清明节是与众不同的，泾渭分明的表意，到头也没能掩盖悲喜的交织。李叔同先生“悲欣交集”的绝笔，那种面对死亡的悲怆而恬然的心境，与我们面对清明，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似。

面对作古之人，为他们扫扫墓，用文字表达一下我们的哀思，而外，我们不能再做些什么了。清明里，我们中国人如此浩大的对先人的祭奠的仪式当然不会只一种仪式，还有的，是活着的人怎样好好地珍惜我们的人生，怎样活得更好，最好能给后继的人留下些什么。清明的纯净的穹顶下，沉淀的是关于死，关于生，关于痛苦与快乐的朴素的文化。孔子说过“不知生，焉知死”，死去了人本身就没有意义了，可见缅怀的重心的确是放在了“生”的天平上。历史是公正的，生的分量，是用死的方式来回答的。生如泰山，后世当以泰山而仰望，生如鸿毛，后世当以鸿毛而待之。死就是交给人生的最后的答卷，等待后人阅判，那么我们，除了用心地活出精彩，实在是别无他途。

清明来了，对“风雨杏花”的江南 ，恐怕只有清明佳日可以与之媲美，但清明恐怕别有一番清明的滋味。早在春秋，人们就在夏历三月初三这一天纪念黄帝的出生， 还有为纪念一位愚忠的介子推，产生出了一个“寒食节”，后来这些节日都归于清明，于是清明既是纪念日，又是一个节气日 ，足见这个时令多有一种别开生面的情味，比之中秋佳节，其文化更有厚度，也更有概括意义。

是啊，清明是一个笑中含泪的节日，踏青的脚步，沉重而轻盈，大地荣枯过渡，让你感受生命是多么崇高。在冷酷自然力和时间的狞厉的面孔下，我们的先人传递给我们的这一文化，教给我们尊重世间的人和道义，珍惜人生，尤其眼下的人生。

在清明节来的时候，你我去哪里？览胜？不错的想法，在如潮的人流中，移着碎步，品味浓厚的世俗情味，感受生命的交替中的活力；再给自己一个远方或高度，在一个高处停下来凭栏，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让生命在攀登和远足中升华；或约几个朋友，觅一处近景，把胸臆和情怀融入自然，捧一掬溪水，感受大地的温暖，为一个峡谷和牧童题写一首诗，抖去身上厚厚的俗尘，驾一扁舟，载着月光也载着美酒和歌子，像古人那般“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六七人，童子五六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为负累的人生补充一点鲜活清新。暮春之初，一弯新月徘徊于东山，亦可孤独一人登临，让生命的真味和着朦胧的月光，或许能在月色下寻找一些别样的人生况味……

清明来了，不必像春节那样纠缠繁琐，清明嘛，赋予一个“袯除畔浴”，成就一个全新的自己；赋予已故的亲朋和先贤一个祝福；赋予一个国度以“河清海晏”的祈望。愿草木，愿山河，愿世间的人，在着大地发荣之初，都能有一个美好的前程，一个锦绣的未来。

（图文选自2016年4月9日《翠屏文学网》）

清明时节说清明

文/白登懿

清明节，也称踏青节、行清节、三月节、祭祖节等。清明节与春节、端午节、中秋节并称为中国四大传统节日，2006年5月20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部申报的清明节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清明节源自上古时代的祖先信仰与春祭礼俗，兼具自然与人文两大内涵，既是自然节气点，也是传统节日。扫墓祭祖与踏青郊游是清明的两大礼俗主题，这两大传统礼俗主题在中国自古传承至今。

清明节的由来传说已很久了。据说春秋时期，晋公子重耳流亡在外，途中饿晕，此时臣介子推割下自己大腿上的肉给晋公子重耳吃。后来晋公子成为晋文公，用现在通俗的话讲就是成了国君。晋公子成了国君之后封赏诸位忠臣，可偏偏将曾救过他的忠臣介子推给忘了。众大臣议论纷纷，为介子推抱不平，此时晋文公重耳也想起了介子推，他很内疚，便为介子推封官时，才发现介子推不愿在朝再做官，他背着老母亲进了绵山，过隐居生活了。晋文公重耳带领众大臣去绵山寻找介子推时竟找不到。重耳采纳了众大臣的提议，在绵山三面放火，一面留下了岀路，想用放火烧山的办法把介子推逼岀来。可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始终不见介子推岀来，等待大火过后才发现介子推和其老母亲抱着一棵烧焦了的大柳树早已被烧死了。并在烧焦的树上留有介子推写下血诗的衣襟。其诗曰“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为纪念介子推把绵山改为“介山”，并在山上建立了祠堂。晋文公重耳将放火烧山的这一天定为寒食节，晓喻全国，每年的这一天禁忌烟火，只吃寒食。第二年此日，晋文公重耳登山祭奠介子推时，发现这棵烧焦的老柳树竟奇迹般复活了，便赐名“清明柳”，并将寒食节的次日定为清明节，以祭奠介子推，并勉励自己勤政清明。

清明节以祭奠介子推演变为重大的春祭节日。其实，清明祭祀祖先其节期很长，在民间一过春分就可以扫墓祭祀祖先了。这种祭祀活动是缅怀祖先，是中华民族自古以来的优良传统，不仅有利于弘扬孝道亲情，唤醒家族共同记忆，还可以促进家族成员乃至民族的凝聚力和认同感，也充分体现了中华民族先祖们追求“天、地、人”的和谐合一，讲究顺应天时地宜，遵循自然规律的思想。

对清明节祭祖活动，儿时的我每年过清明节都欢天喜地。我儿时是在陕北度过的，陕北老家对过清明节特别重视，每年的清明节前一天，即寒食节各家各户都蒸各式各样的老馍馍。什么是老馍馍？就是蒸的馍比平时的馍要大好几倍，而且图案样式各异，老馍馍上点缀着各种面食动物，还有老虎馍，小燕子馍……。这些各式各样的动物馍馍，再点上颜料和用黑豆、红豆等点上眼晴，真是栩栩如生。并用线将众多的小燕子馍用红枣间隔的用线绳串起来一串串，挂起来可放好几个月。也是孩子们零食。清明那天带上蒸好祭祀祖先的花馍上坟祭祖先。那时，我对上坟祭祖先只知道仅是一种仪式，并没有多么伤感。那时对杜牧的《清明》古诗虽背的很流利，但不懂人们为什么要悲伤的“欲断魂”。

清明节的踏青春游，在农村根本没有这种概念。因为陕北的大山里满山遍野都是花花草草。那时，在清明前后，我们一群孩子用镢头在山上挖小蒜、挖葛奴（即蒲公英）和“羊角角”等野菜。葛奴和羊角角刚发芽，去掉泥土和粗皮，吃在嘴里，满嘴清香。

当我中年以后，父母先后去世，我最害怕过清明节。父亲去世已三十余年了，母亲去世也已近三十年了，可每年的清明节来临之际，我的心情特别的悲伤、特别的沉重。

一年一年的清明，一年一年的思念，一次一次想念，一分一秒的记忆，让我忧伤的心好痛好痛啊，只期望淡淡的一抹静谧，让伤痛的心能缓解缓解。清明这一天，真是酒入愁肠思亲人，清明雨纷纷。这时再读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就不由得泪如雨下。从而也理解了“欲断魂”借酒浇愁的心境了。这首《清明》绝句，一个难字也没有，一个典故也不用，整篇是十分通俗的语言，写得自如之极，毫无经营造作之痕，音节十分和谐圆满，景象非常清新、生动，而又境界优美，兴味隐跃，耐人寻味。

近年来，我的几位亲人又先后去世了，一年一度的清明节又要到了，不论清明那天是否阴天有雨，但杜牧的“清明时节雨纷纷”就将人们都带入了蒙蒙细雨的阴雨天，犹如苍天也为凡间上坟扫墓伤心的人们同情垂泪。

清明节到了，清明给我留下很多伤感，我的心情也特别的沉重和悲伤。这一天，不知什么时候，迷蒙的苍穹里，已经飘起了如烟如雾的丝丝小雨，那弥漫在空中飞舞的晶莹，似乎在轻轻地呼唤着初夏的暖意。可我的心冰凉冰凉，我不得不承认生命之脆弱已经不起再三的考验了，我也已到了黄昏之暮年了，其生与死，早已命中注定了，就顺其自然，听从上苍的安排吧。

清明节到了，在这特殊的日子，再也找不回儿时曾经欢天喜地的我了。此时此刻，悲伤的心情被压抑的快喘不过气了，雨幕渺渺，诉说着我不尽的哀思，雨帘翩翩，松柏守候着家院，雨声沙沙，纸钱飘荡着泪花。真乃是：

细雨轻风雨茫茫，

清明时节愁断肠。

坟头墓地情意长，

冥币醇酒散芬芳。

深深跪拜心惆怅，

伤心落泪湿衣裳。

回首往事情依旧，

更添悲痛哭断肠。

青松翠柏长势旺，

父母教导永不忘。

阴阳两界虽相隔，

只愿二老永安康。

清明节到了，我只能把这份深深的思念和爱埋在心底，如果真有天堂，愿我已故的亲人们一切安好。

2022.4.1

作者简介：白登懿，退休干部，爱好文史，曾在国家、省、市级报刋发表文章200余篇，撰写《镜鉴》《董邦传》等五部专著。退休后在报刋及网络上发表文章200余篇。

（图文选自2022年04月05日 《 海河文学》927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