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瑾年无悔》 第八十五章 请不要急着否定

瓦瓦

第八十五章 请不要急着否定

苏瑾年安静地坐在精神病院的会客室里，窗外的晨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她的身上，衬得她的神色格外宁静。

她已经向院方正式提出出院申请，经过一系列检测，她的精神状态完全符合出院标准，甚至比多数普通人还要理智冷静。

医生们无法解释这短时间内的转变，但所有的检查报告都表明，她已经不符合住院治疗的标准。

然而，林泽远却在她办理出院手续之前，特意向院方申请，在出院前和她再一次长谈。

她知道，他一直在等这一天。

门被推开，林泽远走了进来。

他看上去一夜未睡，眉头微皱，眼神深沉得像海，但见到她安然坐在那里，他的表情微微松了松。

“你真的决定出院了？”他轻声问道，语气不像是质疑，更像是确认。

“是。”苏瑾年点点头，“医生们也没有理由继续留我。”

林泽远缓缓在她对面坐下，修长的手指交叠，目光紧紧地锁在她的脸上，半晌，才低声道：“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康复’的？”

苏瑾年抬起眼，目光温和：“如果我告诉你，你会相信吗？”

林泽远沉默了几秒，随后语气低沉：“我不知道。”

他不想撒谎。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办法相信她的重生理论，也不相信她的梦境是真实的。可她的状态却是实实在在地改变了，这种改变，让他无从解释。

“所以，你才会来这里，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对吗？”苏瑾年轻轻地笑了一下，“可是，林泽远，你真的愿意听吗？”

林泽远的喉结微微滚动，他缓缓点头。

“好。”

苏瑾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最平静的语气，把自己从重生开始，到第一次的梦境，到最近的梦境，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林泽远一开始很冷静，他的理智告诉自己，这只是她的心理防御机制，可当她讲到那双带着钉痕的手时，他的心脏猛地收紧了一下。

他看着她，目光复杂，低声问道：“你确定……那不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是梦境。”苏瑾年纠正道，“但不是幻想。”

“可是，没有人能验证这一切的真实性。”

“是的。”她坦然承认，“这对你来说，确实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林泽远的眉头微蹙，语气里带着一点压抑的焦躁，“你明知道，我没有办法用理性去接受这些。”

苏瑾年安静地看着他，缓缓说道：“因为我希望你保持开放的态度。”

林泽远愣了一下。

“我并不是要你立刻相信。”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份不容忽视的坚定，“但我希望你不要用‘你无法理解’，就否定‘它可能是真的’。”

“泽远，”她看着他，认真地说道，“我不需要你成为和我一样的信徒，不需要你一夜之间改变你的世界观，只是……希望你能允许，世界上可能有比‘理性’更重要的东西。”

林泽远深深地看着她。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以往的苏瑾年，聪慧、敏锐、富有探索精神，但也绝对理性，哪怕她偶尔有些感性，也从不曾像此刻这样，带着某种超越现实的信念。

他忽然意识到，她并不是想要说服他，而是请求他给这件事留下可能性。

这是一种他从未思考过的方式。

她看着他，轻声问道：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讨论‘看不见的手’吗？”

林泽远一怔，显然记得。

“你说，自由市场之所以能运作，是因为每个人都在追求自己的最大利益。你说，那‘看不见的手’背后，是人性的自私。”苏瑾年目光平静地望着他，“那时候我还在想，人为什么要自私？为什么‘善’反而是需要约束的例外？”

“现在我知道了。”她的声音变得缓慢而坚定，“那是因为，我们生来就有一种倾向……叫做罪。每一个人，哪怕最理智的人，也无法逃避这个根源。”

“包括你。”她看着他，“包括我。”

林泽远喉结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那天我梦见的那只手——带着钉痕的手——牺牲的，不只是他自己，而是把一条真正平安的路，放进了混乱的人性里。”她轻轻低头，“他不是用利益引导我们，而是用爱拯救我们。”

“那才是真正的看不见的手——不是市场的手，是救赎的手。”

林泽远怔怔地望着她，眼神深处浮起一丝晃动。

她不再多说了。

信仰从不是辩论，而是等待。

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沉静如水，却带着某种不容否认的真实。

林泽远缓缓闭了闭眼，指尖微微收紧，过了很久，才低声道：“瑾年……你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知道。”

“我尊重你的信仰，尊重你的经历，但要让我相信你的梦境，甚至是你所谓的重生……这对我来说，并不容易。”

“我明白。”苏瑾年轻轻地点头，“但我只希望你能做一件事。”

“什么？”

“不要否定它。”

她的眼神清亮坚定，“即使你不能相信，至少，在未来的某一天，如果你看到了一些超越理性的事情，能不能……不要第一时间否定它？”

林泽远的呼吸顿了一下。

他看着她，脑海中浮现出她从病痛中挣扎而出的那段日子，浮现出她的恐惧、她的痛苦、她的绝望，也浮现出她如今的平静和坚定。

她已经走出来了。

不是因为他的劝解，也不是因为医学的干预，而是因为她的信仰。

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解释。

可她却真真切切地改变了。

最终，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缓缓点头：“……好，我答应你。”

苏瑾年轻轻一笑，眼底的光像晨曦一样温暖。

“谢谢你。”她低声说道。

那一刻，林泽远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因为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事情，而对未来留下一丝开放的可能性。

但他知道，他愿意这么做。

因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