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藏品鉴之旅（18）墨脱历险记

春意

早餐后，九点多钟，我驱车离开墨脱。天气晴好，车轮碾过湿润的泥土，发出轻微的吱嘎声。出城约十七公里处，一泓水塘横亘路中。我未及减速，车子便猛地冲了过去。

“砰"的一声闷响，右前轮胎已然破损。车子显示报警，前行不足百米歪斜着停在米日村亲江平台，像只跛足的兽。检查之下，轮胎侧壁裂口狰狞，备用胎更是小的可怜，无法胜任旅途的复杂路况。只得打电话四处联系轮胎，同时站在路边拦车。

高原的阳光刺目得很。约莫半小时后，一位藏民开着皮卡停下。他黝黑的脸上皱纹里夹着笑意，听罢我们的困境，二话不说便拉上高山和破轮胎向墨脱折返。车子在崎岖山路上颠簸，他的藏语口音浓重，是门巴族，与之交流能听懂了的那句"出门在外，互相帮衬"。

寻胎过程颇费周折。正当我们在一家轮胎店前卸下坏胎时，我猛然惊觉相机落在了旅店。连忙打电话，老板操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话安慰我："莫急，让服务员收在前台了。"电话联系高山顺便去取，好心老板开车又到酒店，回来时相机安然躺在包里，连镜头盖都未松动。

新胎装好已近午后。藏民朋友执意不肯收钱，只接过硬塞的两包香烟。三点多重新上路，车子轻快地驶过曾让我狼狈的水塘。下午五点抵达波密，望江酒店的窗子正对着奔腾的江水。

晚餐在骆大厨解决。热腾腾的牦牛肉火锅里，红油翻滚如我这一日的际遇——先是跌宕，终归平静。邻桌的旅人举杯相邀，玻璃杯碰撞的脆响中，我想起那位藏民眼角的笑纹，比任何风景都更令人难忘。

有道是：

波密三临意自遐，奈何车胎损天涯。

周旋数次心忧虑，幸得藏民援手嘉。

助力殷勤施善举，轮胎复好绽欢花。

相机失却还重获，喜乐同存启运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