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绮梦，终是荒芜

江南

少年绮梦，终是荒芜

作者：小叮当

引言：在年少时某个寂静夜晚，两个钢铁直男曾促膝长谈，分享着那些难以言说的心事，故事就从那时悄然流淌而出。故事的主人公是我的朋友，以下就称“我”吧，故事里所有姓名皆已妥善处理，不必再寻真实的影子，只在这文字间感受曾经的情绪。

　　刚升入初中时的那股兴奋劲儿渐渐消散，无聊又单调的学习生活如潮水一般，慢慢将日常填满。日子变得有些乏味，心底还时常涌起莫名的躁动，就盼着能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就在这时，一个人闯进了我的生活，为那平淡的日子添上一抹别样的色彩，也让我至今难以忘怀。

最初听闻他的名字，是在一次跑操的时候。有人说，有个学生要转到我们班，我一下子就记住了那个很好听的名字——林雨欣。或许是这名字的缘故，我下意识地觉得，来的定会是个容貌出众的女生。怀着这份期待，当真正见到他时，心里甚至泛起一丝失望，他并不属于那种特别漂亮的类型。

我已记不清他具体是什么时候走进教室的，只记得他站在讲台上，略带羞涩地做着自我介绍。之后班主任让他坐到最后一排那张单独的桌子旁。老师知道他学习不错，没过几天，就又让他把桌子搬到了第一排，也正因如此，我有了和他说话的机会。我仍清晰地记得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你们学校的校服真好看。”他说话时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眼睛里像是藏着璀璨的星空。如今回想起来，那份从未宣之于口的情愫，或许就是从那一刻悄然萌芽。

初一的周三晚自习是地理课，课间老师会允许我们听歌。那些在教室多媒体上搜歌的时光，成了我初中岁月里最美好的回忆。月考之后重新排座位，我和他成了同桌。我听歌、看书、看电影时，向来很少投入感情，所以从不曾落泪。但他不同，在我的印象里，每次播放有关情感的歌曲，他都会忍不住掉眼泪。那个时候，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向我靠过来，越来越近，直到最后靠在我的身上。记得有一次他听《牧马城市》，哭了很久很久，那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

我们学校中午有午休时间，且不能回宿舍，只能趴在课桌上休息。有一天，我迷迷糊糊间感觉袖子被人抓住了，抬头一看，原来是他正紧紧抱着我的手臂。那一刻，我做了一个让自己后悔终生的决定——我把手臂从袖筒里抽了出来，然后像个胆小鬼一样逃开了。其实我心里明白，他并没有睡着，也知道他是在试探我，可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捅破那层窗户纸，我害怕一旦说破，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当天晚上，我像往常一样做题，他突然抓住我，问我他好不好看。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如何把话说得漂亮，只能故意敷衍地回了句“挺好看的”。怕他再追问些什么，我赶忙补上一句“写作业吧，明天要收的”。

学校坐落在村子里，平日里没什么娱乐活动，所以每次天空出现美丽的云彩或者绚丽的晚霞，总能吸引大家驻足观看。有一天晚上下课，大家又一次被天边的霞光吸引，纷纷走出教室。不大的场院里，到处都是一边散步一边欣赏晚霞的同学，尽情享受着这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不知怎么，我和他讨论起了年龄。他说：“你们还都是小孩儿呢。”说完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带着些惋惜。我觉得他最多也就比我大两三岁，便反驳道：“你也不大嘛。”他听了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转身走上了楼。

那年寒假，疫情突然爆发，我们几乎一整个学期都没能返校，我和他也很久没有见面。初二的第一次月考，是网课后的第一次线下考试，也是第一次分班考试。幸运的是，我和他都没有被分出去。可他因为好朋友被分走，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哭了好久。当时大家都在收拾东西，地上满是废纸等垃圾。我不太会安慰人，只能坐在旁边看书。他抬起头问我：“他已经离开我了，你会离开我吗？”我心里有些欣喜，觉得他问出这个问题，说明他心里是有我的，于是回答他：“不会的，放心吧。”其实我心里清楚，分离终会到来，只是希望那一天能晚一点，最好永远都不要来。

然而，世事总是出人意料。我怎么也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和我们班长在一起了，这简直太离谱了。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就像个滑稽的小丑，满心都是羞耻。而且在后来的半年里，他又和五六个男生搞暧昧、谈恋爱，无缝衔接。我实在想不明白，那些男生是怎么想的，这一切太超乎我的认知了。从那以后，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一落千丈，渐渐地淡出了我的生活。

大概是国庆节放假返校那天，我把包放到座位上，看到他的书桌空落落的，便问同桌：“林雨欣走了？”同桌漫不经心地回答：“应该是吧，他不是外地的吗？怎么了？”我淡淡地说：“没什么，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一年就过去了。”我有些诧异于自己的平静，没有太过伤心，只是心里涌起一丝伤感，为那悄然流逝的一年时光，也为曾经在我生命里出现过的他。

作者介绍：“05后”男孩儿，网名小叮当，笔名无名客，喜读书，爱好文学，曾在国家级期刊发表文章，有小说多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