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望王小波

李郎十八刀

2023年12月26日·北京

非著名自由作家王小波（1952年5月13日—1997年4月11日）安息於群石嶙峋的峰頂。他的歸宿之地，不同與此間一切其它墓室，標高獨特：一整塊巨大的淡赭色岩石的腰部，開有一米見方的墓穴，小波就隱於那方方的鐵灰色石板之後。

通往墓座有石質台階，沿山勢回折而上，在接近墓室的高處，因為路徑比較陡峭，立得有護欄，俺推測不是與墓同時修建的，因為小波的去世突兀而且孤獨，以當時友人的力量，似乎無力在建墓的同時還設計建立台階護欄。估計是因為後來祭奠者日多，陵園為安全計追建的。

墓前的平台有點仄逼，護欄之內只能擠立單人。不借助超長自拍桿或無人機的話，沒有辦法拍攝一張正面角度的墓地全貌照片。

小波墓的現狀，完美詮釋了小波在人間的位置：不為官方所喜，口碑自在民心。

相信隨歲月流逝，讀中文的人，終究會珍惜重視「自由」這個信念，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愛上小波的。

墓前遺有三五扎枯萎的花束，開過包的香煙；還有空的酒瓶，顯見不久前有人來祭典過了。

俺的兩束鮮花，分擺墓前兩邊，聊表心意。

找小波墓費了點周折。

俺與內子轉兩次地鐵到了北京市遠郊的昌平，離陵園仍然有數公里路程。因為不熟悉公交車的站點位置，俺倆為省事，不坐公交車，而是打滴前往。當然去時方便，回程可以預見有點麻煩。由於陵園地理位置太過偏僻，那地界兒在路邊攔出租車幾乎不可能，因為遠離市中心，有標誌的滴車極為希少。俺們打算拼著花它2-3小時，總不至於回不來市中心的酒店吧。

俺們的手機因為是非本土手機，儘管安上了本地的SIM卡，仍然水土不服，連滴滴打車這樣的APP都無法下載，所以只有唯一能夠下載到的百度地圖APP可用。俺拿王小波墓所在地佛山陵園作關鍵詞搜，出來結果是「佛山陵園一二期」。按此目的地訂車，等了大約10分鐘不到，滴哥來了，將俺倆拉到陵園大門前：

時值聖誕節前夜下午。天陰著，既不見雲也見不著日頭。不久前下的雪還薄薄地集在山坡上，給依山勢排列的墓群塗上了黃黃白白的底色。山裡明顯比市區冷，寒風有點料峭，俺倆的加拿大鵝也感到一絲寒意。

寒冬歲暮，陵園門口清冷荒涼，惟一的買花處是賣壽衣壽材的小店，問王小波墓，答說知道知道，不在這裡，在一期。這裡是二期。一期離這兒還有好遠哩。

原來百度地圖上顯示的「佛山陵園一二期」的那個一，不是數字，而是破折號——！

佛山陵園二期，是二期工程所建，而小波墓在陵園一期處，離二期相距有數公里遠。最後俺乾脆直接在地圖上搜王小波墓，又打滴等了好一會兒才來到正地方。

不過無論一期二期的佛山陵園，鄉人多熟知小波墓，可見問道的人實在太多了。

等到達陵園一期處，內子與滴哥約好付費讓他等俺倆，省得回頭訂、等網約車費時。俺去敲陵園管理人的門。剛開口問了一半「請問王小……」？ 管理人立馬走出來，指著對面的上山小徑入口處說（下圖中有藍底白字牌的開口處），王小波的墓從那裏進，順路向上一直爬到頂便是。

小波墓的設置挺符合他短暫而豐富一生特點的。

有幸接納小波的那座巨石賦得了靈魂，高貴而自由；小波那有趣的文字，關於自由的信念，既堅如磐石，又輕盈如自由自在的風，翱翔在群峰之上……

致敬小波，神交已久的良師益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