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老居村，并不是自己祖上的老居村，而是江西省高安市华林山镇东溪村一个名为老居的自然山村。</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大概是七、八年前秋季，随朱姓朋友回他华林山镇东溪村老家游玩，偶然发现了这个叫老居的山村。在现代化浪潮地涌动下，这是一个极为罕见的留存的古村落。它在海拔四、五百多米的半山腰，原始的山路只能步行通往村子，几杆毛竹拦住了进村的道路。钻过竹栏，只见一棵几百年的古樟矗立村口，生机勃勃，遮天蔽日。一条一尺多宽的青石板台阶顺着土坎蜿蜒而上。上得台阶，豁然开朗，宽大的山坳，依山傍势的几排青砖灰瓦老屋朝向莽莽的山峦，高大的马头墙翘首苍天。错落有致的青石板路泛着青光，逶迤伸向村落山间。尽管很多房屋已经坍塌，偌大的山村只有五六个老人留守，一片萧瑟景象，但粗大的花岗岩门柱和掩映在荒草野花丛中的系马桩、旗杆石仍然彰显出当年的繁盛。</p> <p class="ql-block"> 漫步古村时，不经意间透过一个突兀的花岗岩石的门框，看见一棵高大蓊郁的桃树长在半扇破墙后青石板路下的土坎上。它在破墙和青石板路之间的缝隙中倔强的生长，带有水墨画般的虬枝蓬勃地伸展开来。心中构想着，透过突兀的花岗岩石门框，沧桑的古屋和青石板台阶的背景，艳丽的桃花居于当中，一定是一幅绝妙的摄影作品。于是，打定主意，要在春暖花开的时节，来拍一组老居桃花图！</p> <p class="ql-block"> 和老居村留守的老木匠“后博士”（老人叫朱明后，高安人称木匠为博士）约定，待来年桃花盛开时，就电话通知我！我就奔赴山村，来一场“桃花之约”。可曾想，由于在外的奔波或是天公不作美等种种缘由，和老居村桃花之约总是擦肩而过，后来又由于口罩的原因，遥想桃花，扼腕长叹！这一约，就晃过了七、八年。今年三月二十三日，后博士来电话了，老胡，桃花开了！明天又是晴天，是个好时机。第二天一大早，驱车四十多公里，赶往老居村。</p> <p class="ql-block"> 来到老居村，以往的山路已经铺上水泥，拦牛的竹竿没有了，百年古樟已经枯萎，蜿蜒而上的青石板不见了。来不及感叹，急匆匆奔向桃树。不是没有见过桃花，但面对这样一个场景的桃花，我仍然被迷住了：透过突兀的花岗岩门框，古屋和石板路的背景，在一扇破墙的后面，一树桃花像一丛火焰升腾而起，红艳艳，亮晃晃，映红了整个孤寂的山村。每一枝桃花，又像一束束小火苗，在含着春韵的山风中，微微抖动。艳红的花瓣随着山风悠悠飘落，像飘落的火星。一阵微风吹过，整树桃花随风摇曳，形成一片红晕，似乎红霞飘落山间，我也跟着红霞晃悠起来。山蜂嗡嗡地翻飞于花丛之中，深深地呼吸一下，那带着山野的风，不夹杂一丝污秽，不掺有半点人为信息的香，真是醉人心脾。</p> <p class="ql-block"> 恍惚间，宁静的山村，犬吠，鸡鸣，牛嘶，儿童嬉戏声，妇人唤儿声……此起彼伏。牵牛的男人，浣衣的妇人，牵着子孙的老妪…鱼贯地走过桃花树下。一群顽童嬉笑着摇晃桃树，花瓣雨倾泄而下……</p><p class="ql-block"> 猛然间从迷糊中醒悟过来，顾不上日头正高，光影并不是很理想，拿起相机，从门框中，从危墙侧，从石板路上，从房屋边等等不同角度取景，千方百计地把老居村的这株桃花美的韵味表达出来！</p> <p class="ql-block"> 人常说，万物有灵！桃树会不会思虑，老居村的繁华怎突然不见了？这些生灵怎么舍我而去？它会不会很孤独？地上的花瓣是不是它伤心的泪痕？我想，它还是很倔强的。它不辜负和老居村先民们的约定，不怕孤寂，不忌岁月，不惧风雨，于断墙瓦砾间顽强地绽放，把自己的美丽给沉寂的老居村渲染应有的生机！此时，唐朝崔护的《题都城南庄》一诗跳了出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p> <p class="ql-block"> 当日，我在华林山镇住下了，为的是在翌日清晨光影初照时和老居村的桃花再见上一面！第二日清晨，薄雾笼罩山峦，山乡还在甜睡中，我驱车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赶往老居村。到达时，正是晨曦初露，一束金黄色的光影照射在这棵桃树上。桃花在静谧中像花季少女，羞涩含蓄，婷婷而立。我赶紧选择不同角度拍摄起来，或许我的技艺不足以驾驭这树美丽桃花，但满足了我的八年之约，我把它摄入了我的镜头，留存于我的永久记忆！</p> <p class="ql-block"> 第三日，一场疾风暴雨席卷了华林山镇，想必一树桃花已烟销玉殒，心中不免怅然。然而，又略感庆幸，总算赶在了一场绝杀之前，我如愿了桃花之约！雨后，高安摄友毛、罗两位兄弟却说要去老居村拍摄桃花。其实，我真不想去赴一场落寞。拗不过兄弟们的执念，只能陪同前往。来到老居村，桃树上还剩几枝零星的桃花，桃花花瓣散落一地，拍摄的兴趣荡然无存，只能踱步于古村寻觅失落的光景。</p> <p class="ql-block"> 回家后，老居村的桃花久久萦绕于脑海，于是胡诌一首，以做纪念！</p><p class="ql-block">残垣断壁野藤爬，石板苍苔印岁华。</p><p class="ql-block">寂寂空庭无犬吠，幽幽深巷有谁家？</p><p class="ql-block">夭夭灼灼开还落，袅袅纷纷舞复斜。</p><p class="ql-block">若问春风何所寄，荒村遍洒赤城霞。</p> <p class="ql-block">文 字：田园风光</p><p class="ql-block">摄 影：田园风光</p><p class="ql-block">二0二五年三月三十一日完稿于江西省高安市华林山镇锦绣嘉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