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七岁刚踏入小学的门槛,祖父从乡里返回城里,与我们一同住在汉口三德里。那时,年届八十的他,常前往距离不远、位于海寿街2号的二姑妈家。我有时会陪伴在祖父身旁,也因此,我与二姑妈及其子女们的往来日渐密切,感情愈发深厚。1958年,我住进了二姑妈家,回首过往,二姑妈和她的孩子们在我青少年时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这段经历满是珍贵回忆,值得我用一生去铭记。</h3> <h3>二姑妈</h3> <h3>温婉贤淑的二姑妈<br>二姑妈吴达道生于1903年,卒于1969年。祖父曾公派留学日本,研习师范一年半,回国后便投身教育事业。在这样浓厚的文化氛围里,二姑妈自幼接受新文化知识的启蒙教育。祖父在省城教学,工作繁忙,后来二姑妈又被送到乡里的私塾学堂读了几年书。在充满教养的家庭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二姑妈,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且善解人意,举手投足间尽显端庄娴熟,是大家眼中典型的大家闺秀。<br> <br>二十多岁时,经人介绍,二姑妈与武汉商界实业家二姑爹张韵轩喜结连理。尽管家庭条件优渥,但二姑妈始终陪伴在二姑爹身边,当好贤内助。她秉持勤俭持家的理念,对家人关怀备至,还时常乐于助人,尽心尽力地操持着一家老小的生活。从1928年到1938年这十年间,二姑妈陆续生下七个儿女,再加上二姑爹前妻病故后留下的一男一女,家里一共有九个孩子。面对这么多孩子,二姑妈一视同仁,给予他们加倍的关怀与照顾。令人欣慰的是,孩子们个个都很争气,日后都成为了国家的栋梁之才。小时候,每次去二姑妈家,她总是满脸笑意地迎上来,摸摸我的头,拉着我坐在她身旁,问我学习和生活上的事情,那温暖的笑容和亲切的话语,至今仍刻在我的心</h3> <h3>二姑爹与二姑妈</h3> <h3>德高望重的二姑爹<br>二姑爹张韵轩出生于1895年,1981年离世,是武汉江夏区(原纸坊)人,在武汉商界赫赫有名。在漫长的生意生涯里,他为人精明能干,经营作风踏实稳健,凭借勤劳积累起财富。他生活简朴,待人和蔼可亲,无论是合伙人还是顾客,都对他信任有加、支持备至,在武汉商界树立起了极高的威望和信誉。<br> <br>他曾参股经营裕华纱厂、源华煤炭等多家厂矿企业,开办茶叶专售店、典当行,还投资参与多项著名的汉口里份(比如咸安坊建筑群)和城市街道建筑群的建设。1938年,日本轰炸武汉,武汉沦陷,二姑爹果断将全家老小转移到汉阳县奓山的老家躲避战乱,自己则独自留守在汉口城内的家中。有时,为了维持生计,他甚至冒着日寇飞机轰炸的危险,让大舅骑自行车带着他坚持外出跑业务。不仅如此,他还积极响应武汉商界的号召,捐钱捐物,全力支援抗日。解放后,二姑爹衷心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热忱支持新中国的建设。武汉解放初期,第四野战军中南军区第二政委邓子恢曾在二姑爹位于汉口海寿街2号的家中居住过一段时间,在这期间,二姑爹为建国初期武汉商业经济的恢复和发展出谋划策,与邓子恢相处得十分融洽。当时,武汉市委书记李先念推荐二姑爹张韵轩去市政府任职,二姑爹感激党的信任,但考虑到自身情况,婉言谢绝了这份邀约。此后,二姑爹历经多次政治运动的考验与磨难,比如1952年“五反”运动中,就受到武汉商界会长贺衡夫事件的诬陷,好在最终都得到了公正的平反。二姑爹一贯认真学习党的方针政策,积极响应党的号召,在全国开展的公私合营运动中表现突出,公私合营后的裕华纱厂得到了中央的赞扬,并作为先进典型在全国推广。此后,二姑爹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还以工商联身份多次当选为江岸区和武汉市政协委员。他积极参加各类会议和活动,充分发挥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的作用,为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小时候,听二姑爹讲那些商场上的故事和他的人生经历,我总是听得入迷,他的智慧和坚韧,在我心中种下了敬佩的种子。<br></h3> <h3>人才辈出的大家庭<br>二姑妈家孩子众多,当时请了几位佣人帮忙照料生活起居。大师傅主要负责买菜做饭,罗师傅负责做勤杂卫生,还有一位女斋公主要负责洗衣服和照顾小孩。二姑妈对待他们就像对待家人一样,一视同仁,毫无差别。<br> <br>后来,孩子们都长大成人,先后前往北京、青岛、广州、天津等地读书,其中大多数人毕业后留在了首都北京工作。大师傅便离开了,只留下罗师傅和斋公继续帮忙。这时,家里只剩下大嫂和她的几个孩子。大哥明致又名中和毕业于南京的中央大学,留在北京化工部所属的单位工作,之后转到南阳,最后才调回武汉;二哥明实又名友能从武汉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华中工学院,后来又调入新建的武汉钢铁学院工作;二姐明謦在新中国成立后就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毕业后留在国家计委工作;三姐明淑在解放前夕就积极投身革命,参加抗美援朝,成为空军部队的一名战士;四姐明丽从山东大学(当时在青岛)毕业后,被分配到福建工作;三哥明威和三嫂从华南工学院建筑专业毕业,被分配到北京工作,后来转调到湖北黄石华新水泥厂,最后回到武汉;八哥明良和八嫂毕业于北京医学院,八哥分配在北京积水潭医院,成为国内外著名的烧伤专科专家,八嫂还担任过北京协和医院儿科医生,后来又调到中日友好医院担任儿科主任;九哥明浩从天津大学毕业后,分配到北京钢铁学院从事机器人研究工作。大姐明慧早年出嫁,成家后住在汉口同兴里,大姐夫是湖北实验歌剧团的第一小提琴手。每次家庭聚会,看着表哥表姐们高谈阔论,分享着各自工作和生活中的点滴,我都满心羡慕,也暗暗激励自己要努力奋<br></h3> <h3>二姐在北京幸福的一家 上世纪五十年代</h3> <h3>二姑妈与她儿女在家门口合个影(四姐和三哥)上世纪五十年代</h3> <h3>左起二姐四姐三姐 上世纪五十年代</h3> <h3>三哥三嫂与他母亲合影上世纪五十年代</h3> <h3>哥姐嫂与孩子们在首都北京欢聚上世纪六十年代初</h3> <h3> <br>温暖的新家<br>1958年,我读初中,父亲因胃溃疡出血做完手术,从黄石回武汉休养。有一次,父亲去看望二姑妈时,考虑到自己身体状况不佳,没法很好地照顾我,家中房小人多,六位子女加上爷爷奶奶和母亲九人居住,便想把我送到二姑妈家照管。正巧,二姑妈家最小的孩子九哥在1957年从武汉一中毕业,考上天津大学后也离开了武汉。二姑妈二话不说,满口答应了父亲的请求。就这样,14岁的我住进了二姑妈家。<br> <br>二姑妈把我当成她自己的孩子,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心、照顾和培养。二姑妈家的房子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就搬迁至复兴街,位于原武汉电影院斜对面(现中山大道901号)。房子前面是两层高大空间的主楼,楼下是二姑妈和二姑爹居住,楼上则是大哥大嫂及他们的孩子居住。后面是三层砖混结构的副楼,中间有一个长形的天井。走进大门,便能看到木质地板,左侧是楼梯,右侧有一条宽敞的过道,一直通向后面的饭厅。因为过道通风良好,夏天十分凉快,所以祖父夏天就会在这里放一张竹床,在这儿消暑度夏。再下几步台阶,经过天井就到了三层的副楼,副楼有铁制楼梯和过道与主楼相通。一楼左边是厨房和后门,右边是罗师傅住的房间;二楼左边一间是斋公住的地方,我就住在靠右边原本九哥住的房间。房间靠窗前有一张大书桌和台灯,右边是挂着蚊帐的铁架床,左边是一个大书柜,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和杂志,靠门的右侧还有一台小型的风琴。从那以后,我便拥有了一个舒适的生活、学习和读书环境。三楼一间用作临时住宿房间,另一间是储藏室,堆放着各种杂物。最上面是屋顶平台,这里既是晾晒衣服的地方,也是乘凉的好去处。一到酷热的夏天,大家会在地上洒上水,放上几张竹床,人们坐在竹床上谈天说地,常常聊到半夜。时不时还有一阵凉风吹来,带走夏日的燥热,让人感到无比惬意……刚住进二姑妈家时,我还有些拘谨,但二姑妈总是笑着鼓励我,让我把这里当成自己家。表哥表嫂们也对我格外亲切,带着我熟悉家里的一切,让我很快就融入了这个大家庭。<br> <br></h3> <h3>阳光照进大门内的楼道 拍于2025.4.1.</h3> <h3>走进大门的通往二楼的木制楼梯</h3> <h3>通往餐厅的楼道是夏日乘凉的好地方爷爷每到夏天都在这里放张竹床度夏避暑</h3> <h3>这是我曾经住过八年的房间</h3> <h3> <br>难忘的关怀与陪伴<br>初中毕业时,我幸运地考上了武汉二中。在二中度过的三年学习时光里,表哥表嫂对我的关心与帮助从未缺席,那些温暖的点滴至今仍历历在目。<br> <br>学习紧张的备考阶段,二哥二嫂为了助力我能在高考中取得好成绩,不辞辛劳地奔波于各个书店,精心挑选了许多高考补习资料送到我手中。每一本资料都承载着他们对我的殷切期望,那些密密麻麻的笔记和重点标注,都是他们用心的见证。有一次,我为一道数学题绞尽脑汁,二哥知道后,耐心地给我讲解,一遍又一遍,直到我完全理解,他那专注又温和的神情,我永远不会忘记。<br> <br>当我身体抱恙时,他们更是焦急万分,二哥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事情,二嫂则在一旁细心地收拾着物品,两人陪着我辗转于多所医院。在医院的长廊里,他们安慰我、鼓励我,让我原本不安的心渐渐安定下来。<br> <br>在二姑妈家居住的那些年,大哥彼时还在北京工作,家里就剩下大嫂带着几个孩子生活。几位孩子都叫我亮亮叔叔,我感到十分亲切和高兴。大嫂对我也关怀备至。那时的我学业紧张,常常学习到很晚。有不少次,夜已深,整栋房子都陷入了静谧,只有我房间的灯还亮着。每当这时,细心的大嫂总能发现。她会从二楼的窗口探出身来,轻声呼唤我的名字,叮嘱我早点休息,还不忘提醒我明天还要早起上学。那温柔又关切的声音,穿透夜色,传入我的耳中,让我满心都是温暖与感动。在那些挑灯夜战的日子里,大嫂的这份关心就像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照亮了我年少求学的道路 ,让我在异乡也能感受到亲人般的温暖。<br> <br>三姐从部队回来探亲的日子,总是充满了新奇与感动。她总会兴致勃勃地给我讲许多部队里的感人故事和英勇事迹。那些热血沸腾的战斗场景、战友间生死与共的情谊,都深深震撼着我,激励着我不断奋进,在成长的道路上勇往直前,从懵懂走向成熟。我常常听得入神,对三姐充满了敬佩,也向往着能像她一样,拥有一段热血的青春。<br> <br>住进二姑妈家后,与我朝夕相处、对我关怀备至的,除了二姑妈一家,还有那位和善的斋公。她做事勤快麻利,总是把家里的大小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深受张家人的喜爱。因为我俩住在隔壁,日常接触频繁,她对我格外关照,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帮我清洗被子床单,打扫房间卫生。在那些闲暇的时光里,我们也常常交谈,相谈甚欢。她就像我的长辈一样,无微不至地关心照顾着我,让背井离乡的我感受到了家的温暖,一来二去,我们之间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她有个哥哥的女儿是唱楚剧的,偶尔会来看望她。每次来的时候,整个家里都热闹起来,她会给我们绘声绘色地讲述戏班里的趣事,还会即兴哼唱几句,那婉转的唱腔,听得我如痴如醉。后来,她找了一个拉胡琴的乐师结婚,可那个乐师是个盲人。斋公得知后很不高兴,或许是心疼侄女以后的日子会过得艰难,又或许是觉得这门婚事不太合适。自那之后,她侄女就很少来了,我也再没见到过她。<br> <br>然而,平静的生活在文革前夕被打破,大嫂三岁的小儿虎子的不幸死亡,让整个家庭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虽然这件事与斋公并没有直接关系,但她心里也十分难受。在那压抑的氛围下,不久之后,斋公悄然离开了。当时的我并不知情,后来才听说她去了华中农业大学找一个人。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很想去看望她,可文革期间局势动荡,通信与出行都极为不便,我根本无法与她取得联系,只能在心里默默牵挂着她。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时常会想起斋公,想起她的和善、她的关怀,只是不知道在那之后,她是如何度过后半生的 。<br> <br>1962年,我不负众望,考上了武汉医学院六年制的医疗系。入学之后,我也得到了北京积水潭医院的八哥张明良的悉心教导。我读大学期间他曾多次来汉到市三医院烧伤科会诊抢救病人,还亲自来同济医院看望我,我陪他参观同济医院的飞机风格的住院楼。八哥凭借他丰富的从医经验和扎实的专业知识,为我答疑解惑,指引我在医学的道路上稳步前行,让我对未来的医学生涯充满了信心与期待 。每次和八哥交流,他严谨的治学态度和对病人的责任心都深深感染着我,让我更加坚定了在医学道路上走下去的决心。<br></h3> <h3>二哥二嫂(南开大学化学系老师,因两地分居后调到二哥任教的武汉钢铁学院(现武汉科技大学)</h3> <h3>三姐</h3> <h3>八哥八嫂</h3> <h3>九哥九嫂都在北京钢铁学院任教(现改为北北京科技大学)</h3> <h3>岁月中的牵挂与情谊<br>1968年,我从大学毕业,随后被分配到湖北恩施利川山区工作。那里的条件艰苦,生活与工作充满挑战,武汉距利川需几天路程,还得在万县呆一天,八嫂得知此事马上与她在万县卫校工作的大学周同学联系了,她的同学周老师热情接待了我们俩。每次路过万县就在她同学的学校家中住一晚,还弄好吃的给我们。在那片土地上度过了将近十年的时光。这段经历磨砺了我的意志,也让我对生活和医学有了更深的理解。在利川的日子里,虽然条件艰苦,但每次收到表哥表嫂的来信,那些鼓励和关心的话语,都让我充满力量,觉得再苦再累也值得。<br> <br>之后,凭借着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教育事业的向往,我考入了母校的师资进修班。进修结束后,我幸运地留校任教,正式开启了在病理学领域的教学生涯。1987 年,我受学校选派,前往卫生部参与世界银行贷款项目工作,在北京度过了四个月时光。期间,有幸多次与八哥张明良、九哥张明浩相聚。八哥张明良任职于北京积水潭医院烧伤科,他凭借卓越才华发明了新型植皮技术——微粒皮技术,此技术荣获国家发明奖,他也因此成为烧伤领域的传奇人物。张明良教授一贯秉持低调做人、高调做事的风格,从不张扬。我与他深入交流临床与病理知识经验,受益良多。他还热情相邀,带我品尝北京特色小吃以及全聚德烤鸭。九哥在北京科技大学投身机器人研究工作,承担多项国家级攻关课题,成果斐然。因儿时与他相处较多,深知他为人随和。他甚至亲自下厨,为我烹饪美味佳肴。和八哥九哥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却又无比珍贵,我们谈天说地,分享着这些年的经历和感悟,亲情在岁月的沉淀中愈发深厚。<br> <br>此后,我全身心投入到教学、科研以及临床诊断工作中。几十年来,我致力于科研探索,凭借着不懈的努力和团队的协作,多次成功获得国家自然基金的支持,这不仅是对我科研能力的认可,更是推动我不断前行的动力。在学术方面,我累计发表了百余篇学术论文,希望能为病理学领域贡献自己的一份智慧与力量。同时,我也有幸培养了三十多名硕士和博士研究生,看着他们在医学道路上茁壮成长,追逐自己的梦想,我深感欣慰与自豪。<br></h3> <h3>八哥张明良的自我评价</h3> <h3>哥仨一起游桂林 1981年(左起八哥 九哥 三哥)</h3> <h3>幸福大家庭美好的相聚 拍于1981年6月武汉汉口滨江公园</h3> <h3>与大嫂和她的三个女儿(华生、幼华、望生)在一起 2015年</h3> <h3>相聚与别离,情永不变<br>2003年的初春,空气中还弥漫着料峭的寒意,我带着使命前往武昌,参加湖北省政协会议。会议期间,偶然得知三哥就住在省委附近,心底顿时漫上暖意——算起来,我们已有好些日子没见了。<br> <br>趁着会议间隙,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探望之路。推开三哥家的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三哥见到我,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热情地将我迎进屋内。几句寒暄后,他便一头扎进了厨房。不多时,厨房里飘出阵阵鲜香,原来是三哥亲自下厨,做了一条肥美的大桂鱼。鱼端上桌时,色泽鲜亮,外酥里嫩,每一口都裹着浓郁的汤汁,三哥的深情厚谊,都化在了这道菜里。<br> <br>此后的岁月里,因工作和牵挂,我往武昌去的次数渐渐多了。在频繁的相聚中,我也慢慢了解到,三哥三嫂的身体都不大好,尤其是三嫂,更为虚弱些。可即便如此,每次见到我,她眼里总是闪着明亮的光,总要拉着我的手,坐在沙发上聊很久很久。从家长里短到人生感悟,她的话语里,满是对生活的热爱,对亲情的珍视。每次离开时,我都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到深深的不舍,那眷恋的目光,总让我心头一暖,又隐隐作痛。<br> <br>随着时光推移,三嫂的身体每况愈下,多种慢性基础疾病缠身,辗转多家医院,病情却始终未见起色。他们的儿子常与我沟通,说起父母的病况和治疗情况,我也通过学生和同事,联系了不少医院的专家,希望能尽些心力。而三嫂,这个坚强的老人,甚至自学医术,在病痛中咬牙坚持,独自闯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只是岁月无情,今年年初,她还是被病魔带走了,享年九十岁。<br></h3> <h3>三哥和九哥俩家幸福相聚</h3> <h3>三哥三嫂退休的幸福生活</h3> <h3>与三哥三嫂合个影 2024年五月</h3> <h3>后记<br>如今,三嫂的离去让我深感悲痛,但也让我更加珍视与二姑妈家的这份情谊。那些共同度过的欢乐时光,那些在困难时刻彼此给予的温暖与支持,早已成为我生命中最宝贵的财富。<br> <br>二姑妈、二姑爹虽已离去,但他们的音容笑貌、言传身教,如同璀璨星辰,照亮了我们整个家族前行的道路。表哥表嫂们各自在人生的舞台上发光发热,他们的拼搏精神和对生活的热爱,一直激励着我。即便岁月流逝,距离遥远,我们之间的亲情纽带却从未有过丝毫松动。<br> <br>如今我已八十二岁高龄,闲暇时,往昔在二姑妈家度过的青春岁月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在眼前。那古旧的房屋、熟悉的街道、亲切的家人,一切都是那么清晰,那么温暖。这些回忆,早已深深烙印在我的灵魂深处,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br> <br>我深知,无论未来的日子还有多少,无论我身处何方,这份与二姑妈家的亲密情谊,都将永远陪伴着我,成为我心底最柔软、最温暖的慰藉 。它会在我迷茫时给予我指引,在我疲惫时给予我力量,在我孤独时给予我陪伴。我也会将这份情谊传递下去,让家族的温暖与爱,生生不息,代代相传。<br> <br>2025年4月9日<br></h3> <h3>我曾经住过八年多的中山大道901号</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