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失之间是生活

王丽萍

大势已去覆水难收（二十九） “自满、自高、自大和轻信是人生的三大暗礁”。 好高鹜远的希望越大，总想一步登天，失败的机会也许就越多。 在多年的工作中，自己从事多项工种。从小在父親的教育和影响下，学会了坚韧，吃苦耐劳。对工作尽职尽责，事无巨细，责任感强，任劳任怨，虽然常去水库，我基本都是利用节假日，或晚上下班的时间，登自行车前去，早起再返回，不耽误工作时间。开春季的到来，爱人还是抱有很大的信心，重整旗鼓又开张。卖掉了鱼种，又挪动些资金，还是有缺口，杯水车薪。最后鱼苗池，放养了鱼花。鱼花价格便宜，从小要喂食蛋黄，粉碎豆浆，只要用心喂养，效益也很好。工头老张偷偷和我讲，“二嫂，如果你工作能离开，就来水库吧。二哥人心眼是挺好，可是脾气太大，不调查就发火，人心都散了。干活不出力，还瞎糊弄。如果这样下去，我也不想干了”。我热爱自己的工作，经自己多年的努力，自己已经从贮木场划拨股长，调到木材科销售股，有更好前景的工作安排，我不想放弃。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从贮木场检尺员干起，一路走来的每一步，都得到了每届领导对我的工作上的认可，认为我可以独挡一面。可是老梁失败了，一堆乱滩子，又欠了外债，再好的工作也干不消停。斟酌再三，还是下决心辞去了别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家里大儿子已成家立业，女儿和小儿子都在外地上学，我身无挂碍，去水库与老梁同甘共苦，伸出手帮他一把。老梁是个脾气火爆而刚愎自用的人。每天的伙食安排，好酒好菜，可是背后工人还是心存不满，各行其事，出工不出力。去了几天以后，发现些问题，我也只能身体力行。水库的活千头万绪，不知从何入手，夜晚看库就是个难题。水库靠近村庄，多年来有好多人是靠水库养着的。那些偷鱼贼瞄着看库船经过，他们就在后边下挂网。船走一圈他们网已收起。看库的人没人监督，下船找个地方睡觉，神不知鬼不觉。基于这种情况，和工头商量个办法，做几个铁钩子，夜晚巡库船后挂两个铁钩子，船沿库边游走，库中心水深，下网很危险。刚实施这个办法，下去两条船，我叫上三个工人和工头，还有看库的俩人一起下库，这次行动，收获颇丰，这种办法确实挺好。和看库的两人约法三章，以后发现看库睡觉重罚，我和工头不定时的巡查，看库的事情解决了。白天闲着，我就叫上小李，下库打鱼，他划船下网的技术可以和渔工媲美。和他学习些天，我俩成了一付好搭档，我下网划船也出师了，每天晚上下网，早起网，我也成了打鱼工。老梁又独出心裁，养了三池子胡子鲶。这是引进鱼种，长八条胡须，习肉食会打洞，怕低温，生命力旺盛。因胡子鲶喜荤，大儿子杀猪，把他也调动起来，每天开车往返送猪血，猪肺，死猪仔，只要是荦的，都送水库来。在外面支了口大锅，用专人煮熟加玉米面，攥成团喂食鲶鱼。这种鱼习性凶猛，不能缺食，饿了就会弱肉强食，吃掉同伴。老梁关心鲶魚的生长，经常拿旋网打上来看鲶鱼的长势。它生长速度确实快，但食欲强，后来猪血供应不上，大家又建议就地取材，去水库里捞蛤蜊煮熟剁碎拌豆饼，喂食鲶魚。每天早晨九点以后我带上几个人，划两条船去入水口捞蛤蜊。水库多年没人捞，蛤蜊个头都非常大，但都得在手抓船帮，两脚尖能夹到的地方，每天要泡在水里两小时。经过一夏的劳累，养鲶的效果不是很好。最后剩下的只是强者，掉头太多，费时费力，得不偿失。老梁总心存幻想，不能脚踏实地。当时已经举债，养鱼时间长，见效慢，费时，费力，费钱。水库没鱼，外地打鱼的都知道，所以没人来。每天只靠自己打鱼卖，只够一天的人工和生活费用。已经这样了，老梁还是要修复西北泡子，等来年再用。工人都去修坝了，五十九个孵化池由我俩喂。每天我俩把四担鱼食挑到孵化池埂，从上到下二里多地，再用两手提着水桶挨池喂食，鱼大后还要加量。这时我在水库已是能上能下的万能工了，半夜还要上下巡一次库。老梁不甘心放弃水库，苦于没有资金投入，又债务缠身，他盲目做个决定，找人进行了一次冬捕。先有前任的恶性捕捞，后有洪灾的肆虐，效果一定不好。可是老梁已不再回头。非要孤注一掷，大张旗鼓的进行了一次冬捕，雷声大，雨点小，效果甚微。生活如果能这样年复一年的维持下去，也无所幻想了。可是转年卖鱼苗时，债主登门摧债，以无力下一年的经营了。祸不单行，雪上加霜，皇天无老眼。转年，春旱加重，政府要保稻田，水位低，闸门放不出水，大坝上放了十多台大型抽水机，日夜不停。 “有志曾经几十年，风吹一夜竟时迁”。老梁欠在银行工作的一个钓友二万元钱，他提起诉讼，法院常来执行，还欠多个人不等的钱，他们也常来水库逼债，老梁没法面对，我只能硬着头皮强逞着。勉强的维持，已回天乏术。 老梁这时才醒悟，在别家地盘上水里求财，己经拖垮自己。不得以，他下决心放弃水庫。自寻新的出路。他去山场考查，选中了北红旗西面，靠近南北河边上的一片草地。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才明白自己走错了路。回头已不是岸。那是经过多少年拼博与努力所积攒财富的灰飞烟灭，在任性中被碰得头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