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图文/萧耀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音乐/梦中花月</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美篇号/69226813</span></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2024年三八妇女节那天早上,我与老伴走进现代都市的文化岛屿一一广州新文化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跨过广州新文化馆景区的大门,广州曲艺园的镬耳屋,水磨青砖显入眼帘。老伴轻叩雕花栏板,惊起梁间燕语,倒像是从《牡丹亭》里漏出的半句唱词。</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穿过挂满粤曲工尺谱的回廊时,正逢一场粤曲平喉的即兴对唱。老艺人执折扇轻敲檀板,"珠江水,绕长堤"的调子漫过鱼池,惊起锦鲤衔住半阙秋江月。我忽然明白,这园子不是凝固的标本,而是活着的文化脉络,每一片瓦当都在收集岁月的回声,每一根廊柱都在传唱着故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转过曲艺园西侧的碑廊,眼前忽现一弯九曲石桥横卧碧波之上。连峯桥的汉白玉栏板雕着缠枝莲纹,桥身倒映湖面,竟成了一幅流动的《清明上河图》。瀑布从叠石假山上跌落,碎玉般的水花撞碎在山石间,腾起的水雾漫过桥头,恍若丹青圣手打翻了靛青砚台,将整座桥染成半透明的水墨意象。</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有穿白汉服的姑娘倚着桥栏拍照,衣袂被风掀起时,竟与桥头石墩上的清代砖雕仕女形成奇妙的叠影。老伴指着对岸的镬耳屋群笑说:"当年西关小姐坐着花艇游荔枝湾,怕也是这样的光景吧?"桥边水榭里,几位老人正持长卷临摹眼前景致,狼毫在宣纸上游走时,湖中的锦鲤忽然摆尾,将满幅山水搅成断续的墨痕。</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行至桥心亭,忽闻石琴声响。原来亭中置有天然响石,跺脚时竟能发出编钟般的清越之音。桥栏上的石狮在水雾烟中若隐若现,恍若置身山水间。忽然懂得,这桥不是简单的交通之道,而是匠人以石为笔、以水为墨,在都市钢筋丛林里挥就的一首朦胧诗,让每个走过的人都成了画中那个"倚楼听风雨"的主角。</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沿着嵌有广彩瓷片的回廊北行,便见中心阁如巨笔擎天,飞檐上的陶塑鳌鱼正吞吐着春日的云霞。这座五层楼阁是文化馆的精神脊梁,电梯门开合间,竟似穿越时空的非遗展厅里,榄核雕的舟船正穿越微缩的珠江水道,牙雕的十三行商馆在灯光下重现往昔繁华;三层的粤剧服饰馆中,正红色的戏靴鞋尖缀着的珍珠,与百年前名角登台时的璀璨毫无二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乘电梯直达五楼观景台,推窗便是八面来风。整个园区在脚下铺展成岭南建筑的活态图谱:曲艺园的镬耳屋如黑色的琴键,连峯桥的曲线是五线谱上的休止符,远处珠江新城的玻璃幕墙则是跳动的现代音符。老伴忽然指着西北方向惊呼:"你看,那不是小蛮腰吗?"只见广州塔在云隙间若隐若现,钢索结构与阁顶的琉璃瓦脊遥相呼应,恰似传统与现代在天空下的击掌相认。</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暮色漫上飞檐时,阁内传来讲解员的声音:“中心阁的建筑蓝本取自清代广州学宫的魁星楼,每一层的窗棂都暗含《周易》卦象。"扶着栏杆细看,发现正东面的满洲窗竟拼成了粤剧脸谱的图案,正西面的漏窗则是醒狮的鬃毛纹路——原来整座楼阁本身,便是岭南文化的立体索引,每一片砖瓦都镌刻着文明的基因,每一扇窗牖都在诉说传承的密码。</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夜航的飞机从头顶掠过,灯光明灭如散落的星子。而我们掌纹里,已悄然生长出这座城市的文化年轮——那是镬耳屋的弧度,是粤曲的余韵,是中心阁顶那片与星辰对话的琉璃瓦,更是每个岭南人心中,从未褪色的文化乡愁。</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