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齐放】洛阳牡丹动天下

蜀都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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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意盎然，百花吐艳。白居易《牡丹芳》诗云：“花开花落二十日，一城之人皆若狂。”可令全城男女老幼为之痴狂者，非牡丹花莫属也。今值蛇年仲春，恰在牡丹短暂花期中，循白乐天足迹，专往洛阳赏牡丹，以遂多年夙愿也。

初访传说中之洛阳神州牡丹园，适逢第九届洛阳精品牡丹花展在此举办，第四十二届中国洛阳牡丹文化节赏花主会场亦设于园内。大门对联为刘禹锡《赏牡丹》诗：“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观天南海北赏花人熙来攘往，络绎不绝，余以为堪称洛阳牡丹名动天下。

牡丹园内，春意盎然；姹紫嫣红，百花烂漫。既有羞涩蓓蕾，含苞待放，欲纵故擒，引人期待；亦有嫩蕊初现，娇羞无限之朵朵，若怀万种风情，难以言说。余观此景，颇有秦观《春日》“有情芍药含春泪，无力蔷薇卧晓枝”诗意。

牡丹花期极短，仅20天，足见“好花不常开”。牡丹在中国历史中被誉为国花，其形象常见于国画中，清朝时牡丹即被定为国花。新中国两套国花候选方案，一是一花，即牡丹；二是四花，即牡丹、荷花、菊花、梅花。至2019年7月，投票结果牡丹胜出，得票达79.71%，可谓人心所向。

园内玉兰、毛茛、樱花等相继绽放，照壁上牡丹盛开图及赵朴初题“洛阳牡丹甲天下”，彰显本园之主题焉。1959年，周总理视察洛阳时曰：“牡丹是我国国花，它雍容华贵，富丽堂皇，是我们中华民族兴旺发达、美好幸福的象征。”今之牡丹已遍布神州，走进千家万户，“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室外牡丹尚参差不齐，遂至国色天香馆。此馆乃稀有牡丹品种展厅，正面内联为刘禹锡《赏牡丹》诗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外联则为李太白《清平调•其一》诗句：“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诗豪、诗仙皆如此极力推崇，名诗加持，洛阳牡丹诗意满盈矣。

馆内群芳争艳，尤有大片紫牡丹吸人眼球。古代紫牡丹品种极珍贵，且寓意富贵，如唐代仅三品以上官员才可穿紫色官服。北宋梅尧臣《紫牡丹》诗云：“叶底风吹紫锦囊，宫炉应近更添香。试看沉色浓如泼，不愧逢君翰墨场。”此诗将紫牡丹美丽姿态、浓郁芳香与深紫颜色传神表达，更抒发其高雅情趣。

环顾展厅内，种类繁多之牡丹七彩斑斓，乱花渐欲迷人眼。其中之粉色牡丹独树一帜，寓意高雅，象征高贵气质者，给人以玉笑天香、风流潇洒、富丽堂皇之感。粉牡丹花语为雍容华贵，自古皆国色天香之代表，其花型较大，盛开之花瓣层层分散，花色周正，彰显美丽动人、贵气夺人、雍容华贵之气质。

展厅C位，尤有数十株红牡丹，此花乃牡丹花中最具代表性颜色之一，炎黄子孙喜爱红色，视其为喜庆吉祥之美好寓意。恰如王维《红牡丹》诗云：“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红色牡丹花花语为富贵、圆满，属性为火，若于节庆日摆放红牡丹花，则必有喜气洋洋之气氛四溢也。

白色乃纯净色，厅内众多白牡丹花，淡雅高洁，端庄秀丽，仪态万千，象征守信之人。国人常将白牡丹花表达对女人之最高赞誉，对极美好事物之向往。五代韦庄《白牡丹》云：“闺中莫妒新妆妇，陌上须惭傅粉郎。昨夜月明浑似水，入门唯觉一庭香。”此诗盛赞色香兼备之白牡丹，语言清丽，以人拟物，意境高远。

观展厅中天南海北赏花者，皆为牡丹国色天香所倾倒。牡丹世家、清代赵世学视牡丹为富贵之花，撰写《牡丹富贵说》曰：“天地万物，独贵异常。牡丹一种，百花之王。花开富贵，绣成文章。洛阳名盛，曹南称强。三月初开，万锦毕张。名驰四海，曜比三光。无双国色，独步天香。”余以为，赵君此论甚妙也。

厅中一角有黄牡丹，灿然金色极吸睛。此乃培育牡丹、芍药重要种质资源，常盆栽或植疏林草地庭院山石中。明代边贡诗云：“霁园霞石媚春光，结侣看春坐夕阳。天上谪仙逢李白，世间名品见姚黄。”此诗可见黄牡丹品位之高。因采其根代中药白芍致采挖过度，属濒危植物，今为国家三级保护植物，能不惜乎！

入牡丹文化区，察牡丹之前世今生。吾国古代年轻男女春游时，常采山野之花芍药，以赠心仪之人，恰似唐代女诗人薛涛《牡丹》诗云：“传情每向馨香得，不语还应彼此知。只欲栏边安枕席，夜深闲共说相思。”芍药与牡丹自古以来皆不加区分，彼时之芍药即今之牡丹花，此乃吾国最早之情人花也。

信步国韵阁，见阁中一尊汉白玉坐像栩栩如生，此乃全国最大欧阳修雕像。北宋文豪欧阳修撰《洛阳牡丹记》，成世界上现存最早一部牡丹谱录，亦为后世牡丹谱录之典型范本。醉翁在此文中曰：“牡丹出丹州、延州，东出青州，南亦出越州。而出洛阳者，今为天下第一。”此即后世“洛阳牡丹甲天下”说法之源也。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世上万花各具姿色，唯牡丹自成世界。何以见得？入园中“富贵楼”，便有明代冯琦《牡丹》“春来谁作韶华主，总领群芳是牡丹”诗句高张，其下之神州群芳图，逐一图解景玉、白雪塔、金黄、罗马金、春柳、翠幕、粉中冠、醉西施、圣代、珊瑚台等百余个牡丹品种，其色岂止七彩斑斓！

1980年代以来，一曲《牡丹之歌》唱红大江南北：“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啊牡丹！众香国里最壮观。有人说你娇美，娇美的生命哪有这样丰满；有人说你富贵，哪知道你曾历尽贫寒。”此歌唱出国人对牡丹之热爱、牡丹花蕴藏之文化底蕴与精髓，更唱出对泱泱中华之深情歌颂、对炎黄子孙之热情赞誉。

吾爱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