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二十四桥

二爷

<p class="ql-block"> 青山隐隐水迢迢</p><p class="ql-block"> 秋尽江南草未凋</p><p class="ql-block"> 二十四桥明月夜</p><p class="ql-block"> 玉人何处教吹箫</p><p class="ql-block"> —— 杜牧《寄扬州韩绰判官》</p> <p class="ql-block">  如果说李白的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吸引了大众对扬州神奇的想往,那么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则抒发了文人对扬州的无限留念与牵挂。</p><p class="ql-block"> 那年的晚秋, 杜牧身在长安,向在青山隐隐水迢迢的扬州韩绰诉说了对曾经“十年一觉”扬州之梦的美好怀念,我们没有看到韩绰的回应,却留下了让人们猜测争论了千年的迷题,即“二十四桥”,她是一座桥的名字?还是扬州确有二十四座漂亮的名桥?或者就是个概数?每种观点都言之凿凿,甚至还真列出来二十四个具体的桥名。</p><p class="ql-block"> 其实真的不必这样去探究!</p><p class="ql-block"> 首先,说“二十四桥”是特指一座桥,叫”廿四桥“或者”念四桥”,这个说法肯定不对,如果是这样,这首诗就存在一个大的bug,因为杜牧后面问了,玉人在“何处”教吹箫,都明知道在特指的地方了,还须多此一问?!</p><p class="ql-block"> 接着就自然出了“二十四座桥”说,有各种版本的二十四座桥,但我们仔细推敲一下看,这个说法也欠妥当。</p><p class="ql-block"> 有浪漫情怀,风雅如杜牧,假如如此仔细具象地与韩绰清点扬州的风流场所,未免有失格局,甚至猥琐了。就像是在问韩绰: 韩兄,我离开后,您是不是还常到咱们玩的那几家呀?杜牧此时身为京官,韩绰为一方长使,肯定不会开如此低级玩笑。按照这个角度去解读,这首诗的整体格调就大打折扣了,而这最后两句恰恰应该是全诗出高意境的地方。</p><p class="ql-block"> 如何恰当理解“二十四桥”呢?</p><p class="ql-block"> 扬州,襟江带海,本来就是因水而生,桥多是必然的。唐代扬州繁华无比,冠盖全国,商贾云集,所以歌楼酒肆必然不少,而且扬州还因为河多,游船画舫形成了特色,胜于他处。所谓”园林多是宅,车马少于船“,清代李斗有专著《扬州画舫录》,就是记述了这种河上游玩的各种雅趣。</p><p class="ql-block"> 文人骚客,达官贵人们在船上置上茶酒,带上佳人月夜作水上慢游,多雅致!</p><p class="ql-block"> 因此,扬州的茶楼酒肆多有设在河边桥头的码头附近,方便置办茶水酒菜上船,这就不难理解诗中“桥”的意象了。</p><p class="ql-block"> 二十四,就是个概数,辉煌的唐代扬州,这样的桥边歌楼酒肆何止二十四座?扬州人是喜欢用概数的,杜牧逗留扬州十多年,这样说也是入乡随俗,只是想表达其多的意思而已。</p><p class="ql-block"> 杜牧本来就善用数字入诗。比如“十年一觉扬州梦、春风十里扬州路、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蒄稍头二月初……“最典型的是"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难道南朝寺庙真的正好四百八十座吗?</p><p class="ql-block"> 诗中还有一个意象就是明月,也是借指当时扬州是一个不夜之城。其实每个月也就几天晚上有明月,难道杜牧韩绰他们没有月亮的晚上就不出来潇洒浪漫吗?这明月夜代表了扬州所有美好的夜晚,不过有月亮的夜晚更有意境,更能表达彼时扬州夜晚的妙曼!</p><p class="ql-block"> 诗无达诂,我们读古人的诗,读原诗才能读出诗人所要表达的意境。原汁原味的诗,才是大李杜小李杜们存在的意义和千年不朽的理由。真心没有必要把古人的诗每个字词都白化了,实指了。都译成大白话,这诗就成了白水,失去了精妙的意味,毫无味道。</p><p class="ql-block"> 当然除非你是搞训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