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博格达沟

啄木鸟——6503013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撰文 啄木鸟</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摄影 鹿鸣</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探寻之旅,心灵之旅。</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晚上十二点多,退休定居在库尔勒的文友鹿鸣打来电话,问我这两天在忙什么?他说周游中亚与南亚十几国的发小回来了,想邀我一起沿着新开通的乌尉高速去巴伦台大山的褶皱里走一走,看一看。至于具体去哪里,保密。我也没问去处,知道背上行囊跟着他的车前往就行了。这是一种默契。和静是他的故乡。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的公安系统工作了多年,对这里的山山水水、沟沟壑壑了如指掌。于他来说,这里是灵魂的沃壤,不是望而却步的绝域;是生命的坦途,不是荆棘丛生的荒芜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第二天早上,他驾车下了高速,接上我,复又返回高速,向巴伦台驶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当车再次下了高速,我想,此行的目的地已不远了。</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是一条狭长的山谷,我从来不曾涉足过,于我是陌生的,是秘境。车驶过不见炊烟也不见人影的村庄,七绕八拐,便上了简易的牛羊转场牧道。天空,飘着霏霏的细雨,云雾缭绕的高处,飘起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一些山峰竟然白了头。这是我今年有幸沐浴到的第一场春雨。来时,山外已是柳烟如梦,杏花灼灼,一树一树的杏花堆雪砌玉,开的热烈而灿烂;而这山中,因了这淅淅沥沥的冷雨,好像残冬并未远遁,仍在近处觊觎、徘徊,准备随时折身反扑,杀一个回马枪。</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我与鹿鸣的相识,缘于共同的爱好一一文学。他偶尔看到我写的一些有关和静游记类散文,就加了微信,一来二去,我们便成了一见如故的朋友。他不仅写历史题材的文章,而且还倾心热衷于摄影和制作短视频。他是马背上的民族土尔扈特部的后裔,与生俱来,从骨子里、血脉里、基因里,就喜欢辽阔的草原、忠诚的牧羊犬、驰骋的骏马,因而在他的摄影和视频中,常常能看到一些形神兼备的马的形象。或慓悍,威风凛凛,一驰千里,欲乘风归去;或驯顺,生死相依,荣辱患难与共,一如驭者的左膀右臂。</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但天空仍阴沉着脸,冷风嗖嗖。河谷里,蒙古牧人的一群马,聚集在一起啃食着野地里的枯草。山风时徐时疾,吹动着马尾,长长的马尾随着风势斜斜地扬起。鹿鸣见了,如获至宝,双眸瞬时亮了。他一脚刹车,将车稳稳地停在了半坡的砂石牧道上。他拿起长焦镜头相机下了车。“咔、咔、咔”,我听见一阵按动快门的声音。大地缄默,群山不语。不知那一刻,他又拍下了多少帧与马有关的照片?</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空气清冽,纤尘不染,盈溢着山野草木与泥土的清新气息。吸纳进肺里,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荡涤尽了五脏六腑淤积的陈腐浊气,令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风中,不时传来阵阵石鸡与红嘴鸦悦耳动听的啼鸣,时远时近。天宇苍苍,河谷茫茫,风声,鸟声,于我们来说,都是久违的天籁,大地的清音,大自然弹拔吹奏的七音阶管弦丝竹之声。</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继续前行,在一处壁立千仞的山崖下,白色芨芨草滩前,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神秘的敖包。悬挂的禄风马旗、经幡和哈达,在风中猎猎飞扬。已有蒙古牧人在那里煨桑,燃起了袅袅的香火。他们敬献哈达,摆上带来的祭品一一西瓜、草莓、苹果。一如青藏高原的藏族善男信女转山转水转佛塔,他们围绕着敖包洒下了一圈圈白色的牛奶,祈求这一年风调雨顺,五畜兴旺,家人安康,幸福吉祥。</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鹿鸣说:这就是我今天要带你们来的地方。这条沟叫博格达沟,这座敖包是博格达村的敖包。这条沟之所以叫博格达沟,村子叫博格达村,是因为攀上敖包后面高耸入云的山峰,能看到远处的天山博格达峰。传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一位汗王的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和一只狗,等待和盼望远行的丈夫早日归来。他们风雨无阻,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站在这座高高的山峰上,痴痴地望着丈夫远去的博格达峰方向。汗王迟迟未归。久而久之,他们便化作了四块兀立而坚硬的岩石,苔痕斑斑,岁月沧桑,一望千年。</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这个坚贞不渝的爱情神话传说故事,让我想起了唐代诗仙李白的《望夫石》里的诗句:“露如今日泪,苔似昔年衣。”“寂然芳霭内,犹若待夫归。”不同的地域,不同的民族,不同的文化,对美好爱情的憧憬与追求,却是如出一辙,何等的相似,总有异曲同工之精妙一一听闻之,极易引起人们的共情与共感,让人泪光潸然。</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在敖包的后面,有一股清澈澄明的泉水从三角形的岩缝里汩汩涌出,琤琮有声,春夏秋冬,源源不断,从不枯竭,顺沟潺湲而下。我不知这座敖包是祭祀水神的,还是祭祀山神的,或许二者兼而有之吧。敬畏且膜拜大自然的蒙古人,有一个传承了几千年的古老传统一一家族有家族的敖包,苏木有苏木的敖包,部落有部落的敖包。敖包象征着他们的根,是洗涤灵魂,祈求神灵保佑,寄托不尽乡愁的地方。哪里有蒙古人,哪里就有敖包。纵使追逐着季节的流云,逐水草而牧去了远方,一块块就地取材的石头与干枯树枝垒筑而成的敖包依然遗世孑立,在轮回的四季里,风霜雨雪里,星辉月光下,像地标一样默默兀立在他们曾经生活过的大地上。</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山不辞石,海不辞水。</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走进天山腹地,这里的每一座山峰,每一条河流,每一个山谷,都有传说,都有故事,都有传奇。当地的人们,祖祖辈辈,生生不息,像传唱蒙古族英雄史诗《江格尔》一样,口口相传,不断地赋予其浪漫、诗意和悲情色彩,并予以丰盈与完善,将厚重的文化底蕴与人文历史传承了下来,一代又一代,薪火相传,爝火燎野……</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