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报告文学《太行门卫》连载（27）：北大门军民共守卫

空谷闲云

长篇报告文学《太行门卫》连载（27） 孔令贤著 第一篇挽狂澜 （昔阳1937年11月前） 第四章太行分兵 第六节北大门军民共守卫 分兵扼太行战略既定，129师紧锣密鼓，周密部署。 11月14日，在石拐镇召开129师党员干部大会。张浩政委做抗战以来的工作报告，刘伯承师长部署继续坚持华北抗战具体作战任务。15日， 129师直属机关，由刘伯承、张浩、徐向前率领，从石拐启程，进驻辽县西河头村。 同时进驻的，还有新成立的冀晋豫省委机关。 在西河头，刘伯承开始调兵遣将。 129师下辖两个旅。红军东渡时，385旅770团留守陕北，仅有386旅（辖771、772两团）与385旅769团，来到山西。 根据师部命令，副政委宋任穷率772团三个连到四区（晋南晋城、阳城，豫北焦作、新乡一带）工作，另一连配合769团赴榆次游击。771团三个连径赴三区（晋东南长治、黎城、潞城一带）。 陈赓率386旅主力留驻石拐附近待机。 385旅769团在正太路以南地区展开——陈锡联率一部以昔阳东部皋落为基点，首先向冀西发展。汪乃贵带一部立足昔阳西部，向晋中平川发展。 129师从此化整为零，派出当时64个连队中的41个连队，以三分之二兵力分布于晋冀豫广大地区，或由师部和各旅直接组建游击队，或由师派出干部和部分部队为基础组建游击队，或由军队干部指导地方党组织建立游击队。 　　昔阳有幸，迎来与769团共同守卫太行北大门的峥嵘岁月。 769团团长陈锡联，14岁从家乡湖北黄安走出，投入红军怀抱，15岁入党，曾在129师前身红四方面军，参加鄂豫皖苏区历次反围剿和开辟川陕苏区斗争，走过长征，他也由士兵做到师政治委员、师长。22岁，个头不高，娃娃脸，活泼，刚毅，平易近人，人称“小钢炮”。刘伯承爱他打仗勇敢顽强，不怕流血牺牲，也善于学习思考总结，从打仗中学打仗，进步很快。 副团长汪乃贵，32岁，安徽金寨人，在家乡时是个铁匠。1928年加入共产党，翌年走进红四方面军，从战士、连长、营长，直到师长，历经血与火的淬炼，成长为勇敢、坚强、大胆、泼辣的红军将领。 刘师长知人善任，决定将镇守太行北大门的重任，托付给麾下这两个骁将。 “任务很重啊！”刘伯承说，“我们遵照毛主席指示，把麻雀放得满天飞，你们就是129师放飞在昔阳的麻雀。昔阳战略地位重要，晋冀豫区北大门，紧靠正太路，又是晋冀边界。你们首先要在这里站住脚跟，再谋求向周边发展，一个向冀西，一个向晋中平川，以现有的兵力为基础组建部队，把麻雀窝做大做强。” 徐向前副师长反复叮瞩，“769团是一支英雄部队，夜袭阳明堡飞机场，打出129师乃至八路军的威风。参加广阳战斗，表现也非常出色。现在，冀西有杨秀峰组织的游击队在活动，晋中有秦赖支队。把你们放到昔阳，也考虑这里有向周边发展的基础。但关键是先站住脚，再图发展。” 刘伯承慈祥地看看“小钢炮”陈锡联，用手拍拍他的肩膀，说，“好好干！” 接着，转向汪乃贵。“怎么样，懂得你这只棋子在整个棋盘的位置吗？”刘师长故意放松却不无亲切地说。 陈锡联、汪乃贵齐刷刷地立正，敬礼，“请首长放心，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刘伯承看着面前和他同乘一列火车来到山西抗日前线，在战斗中一步步成长的下属，高兴、希冀、嘱托汇聚于紧紧一握一一 　　“陈锡联，今后要独挡一面工作，对你是个考验。不仅要会打仗，还要学会做发动民众的工作啊！” “乃贵啊，遇事多动动这个。”说着，指指脑袋。 遵照命令，11月11日，陈锡联率769团直属队和1营、2营开赴皋落。 汪乃贵率该团第3营进驻昔阳西部的西寨地区。 上图：太行军民共筑钢铁长城。 　　11月初的广阳战斗结束不久，与战场山水相连、咫尺之距的西寨川征尘未散，硝烟犹存。与老庙山以北的潇河川不同，西寨川由清漳河贯穿，距离沾尚敌据点较远，与沾岭之下有孔道相连，腹地广阔，发展抗日力量，地理条件较为理想。 刚刚率领769团参加广阳战斗的汪乃贵，战尘未洗，又跨征鞍。而他的部下，769团第3营，乃是夜袭阳明堡飞机场带头冲锋陷阵的英雄部队，在八路军中赫赫有名。 汪乃贵坐拥西寨，单挑重任，不敢有半点马虎。一个铁匠出身的八路军将领，虽说曾在延安抗日军政大学学习，但毕竟文化有限，克服与生俱来大老粗的鲁莽简单，是他一直对自己的警戒。 深思熟虑后，汪乃贵做出立足昔阳、向晋中平川发展的战略部署—— 7连由连长赵万才、指导员徐青山带领，由386旅772团派出的一个连配合，远赴晋中平川的榆次和太谷之间发展。 8连由连长马忠全、指导员毛大周率领，分散在昔阳县南面的关帝庙、三都一带，开辟工作。 汪乃贵亲率9连，以西寨为中心，相机向周边扩展。 早在这年9月，中共昔阳县工委组建。10月，工委宣传委员宋乃宽来到西寨地区开辟工作，任四区区长。 在武家庄八路军驻地，汪乃贵与宋乃宽聚首。 宋乃宽热情欢迎769团到来，说，“有军队支持，抗日工作就好开展了。” “关键在于加强党的领导。部队中的连队都有党支部，地方上呢？” 汪乃贵说话直爽，习惯单刀直入。 “根据昔阳县党工委分工，我的任务就是在昔西地区发展党员，建立党组织。你们到来，咱们就从现在抓起。‘’ 　　宋乃宽说着，就与汪乃贵议论筹建党支部的事。 当时的西寨所在的昔阳四区，军队与地方总共仅有三个党员，汪乃贵，宋乃宽，还有3营教导员潘寿才。三个党员成立四区临时党支部，推选汪乃贵任党支部书记。 当务之急是组织力量，发展壮大抗日阵营。 远方隐约传来阵阵春雷声。一批知识分子捷足先登，欲唤醒这块沉睡的土地。 任松筠来了。他的家乡四区鸣水头，曾在刚刚结束的广阳战斗中为129师386旅提供战略支撑。本在太原读书，娘子关炮声一响，偌大个省会城市，竟放不下一张平静的课桌，19岁的任松筠血气方刚，毅然弃学，回乡投身抗日。 李慰、赵步崇来了。同为城郊武家坪人，一个太原师范毕业，担任小学校长，一个太原国民师范学生，牺盟会员。抗日的风潮激励莘莘学子投笔从戎，同乡殊途同归，相聚于西寨。 …… 汪乃贵、宋乃宽召集大家开会，组建岭西地区战地服务动员委员会，一个个稚气未脱的小伙、纯洁似水的姑娘成为抗日组织的骨干。四区战地服务动员委员会主任宋乃宽，副主任任俊武，总务部长任松筠，武装部长赵步崇，民运部长李慰，锄奸部长连存义，青救会主席姚广吉，妇救会主席翟秀英。 ‘’动委会"组建起100余人的四区基干队，队长为李作林。 紧接着，分头下乡发动群众参加抗战。9连将士随同奔赴各村，投入工作。 清漳岸畔，村落山间，经常有穿灰军装的八路军和青年学生模样的人出没，刷标语，开大会，向群众宣讲抗战形势，传递八路军胜利消息。 汪乃贵俨然一个老农，将769团3营的颗颗抗日种子，播撒在西寨、三都，以至榆次、太谷。 远在百公里外的昔阳东隅，陈锡联以他的人格魅力，军事才华，奋斗精神，与那片土地那群人融为一体，开辟出抗日根据地的新天地。（下一篇：《太行门卫》连载（28）：多情的土地） 作者：孔令贤，山西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主要著作：《大寨沧桑》《超越昨天的辉煌》《回望昨夜星》《漫话大寨文化》《孔令贤散文选集》《守望树》《难民村的时代脚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