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博弈(小说1一3)

田野白云

<p class="ql-block">作者/孙文汉</p><p class="ql-block">图片/网络</p><p class="ql-block">配音/美篇</p><p class="ql-block">编辑/李瑞芬</p> <p class="ql-block"> ( 一 )</p><p class="ql-block">青梅在十八九岁时,就出落得如出水芙蓉,有一种含香引蝶,自然而然的美。</p><p class="ql-block">她的美貌出众,本是一种人生财富,理应迎来辉煌前程。但她生不逢时,他的父亲张老大在当时社会的阶级成份是地主,属于四类分子范围,是贫下中农的专政对象。那时是六十年代末期。国内大搞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抓革命,促生产,阶级斗争天天抓。国际中苏两国关系恶化,箭拔弩张。</p><p class="ql-block">那时,国家针对苏联,备战备荒。深挖洞,广积粮。为防备苏联空袭,东山湾子村开始挖地道,那是个新鲜事物,人们都觉得稀罕,也包括青梅当时那个大姑娘。她知道了几个相好都逛过地道的消息后,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一心想去逛逛。她有一个远方姐夫,小名叫二赖子,正好知道了她不敢轻易下黑古隆冬的地道去。于是,乘机一番花言巧语,愿仗胆相助,并让她招集了两个闺蜜,领头下了地道。地道很深,越走越黑。二赖子拉着她的一只手,越抓越紧。两个闺蜜在后边跟着,弄不清漆黑的地道到底有多深,连忙退了出去。这时,青梅也有十二分心思想返出地道,可她的手被二赖子紧抓不放,把她拉到了地道的更深处。二赖子跟她说;前边不远处就是开口儿的地方。</p><p class="ql-block">原来二赖子所说的开口儿,竞是对她进行了人生侵害,破坏了她的少女贞洁,糟踏了她的青春风水。这种严重的心理伤害,她完全无法接受。但是,生米让二赖子煮成了熟饭,如同覆水难收。她恨二赖子,也不知给她带来什么后果。从此,闷闷不乐,多了心思,少了笑容。她觉得这是一件相当耻辱的事情,跟谁也不能说,只能深深地埋在心里。她急切地期待着时过境迁,让时间快快地把这件事儿淹没,让所有人都不知道。</p><p class="ql-block">然而,她的想法和期望并不能与现实互相吻合。与二赖子逛地道两个月后,发现没有了例假。三个月时,肚子也悄悄鼓了起来。她有一种掉入陷井的感觉,心中极度地恐慌悲伤,无奈无助。她深深地责怪自己点儿背?人生被二赖子放了第一枪还不算,又怀上了他的孩子。她明媚的双眼中有了丝丝忧伤。我这样怎么见人?她在恨透了二赖子的同时,也恨透了自己的愚昧,缺心少肺,被人算计。她暗暗地把肚子用布条裹起来,不让它隆起,还在后院的门头上,双手抓住横木,用力往下抻身子,企图拽掉肚里的孩子。一次,两次,几次过去了。肚里的胎儿反没有一点儿反常的动静。多次的 “ 打秋千 " ,反被老娘发现了。她是过来人,与她一返常态的郁郁寡欢综合起来,全明白了。老娘像一个法官,侦破了一桩既惊奇悲哀而又十分不想发生在自家的案件。当夜,她就和女儿睡在了一起:“ 梅子,你要和妈说实话。从小到大,唯有妈懂你最多。你和妈都是女人。谁家的锅底没有黑?有啥事儿妈都不怪你 。" </p><p class="ql-block">梅子把肚子里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老娘。</p><p class="ql-block">“ 二赖小,我操他祖宗!” 当老娘把这件事告诉了老头后,尽管是平心静气,还是激起了张老大的心中怒火,把脚上的鞋差点跺裂了口;" 我饶不了他 !看他能把老子送进大狱去! ”</p><p class="ql-block">第二天夜间,待村里人都熄灯入梦时,青梅娘俩在老头子张老大的带领下,去了二赖子家。老头敲门把二赖子喊醒开了门。二赖子一看张老大一副的凶相,身后跟着青梅娘俩,心里马上猜测到了七八分,顿感有一种不详之兆。果不其然,张老大指着青梅的肚子,直奔主题:" 说 !肚里的孩子是不是你二赖小干得坏事?” 这深更半夜,张老大一家的猛然闯入,本来就令他惊慌失措,这一声喝问,又像从头挨了一声劈雷。特别是从张老大眼睛里发出的怒火,简直像杀猪刀,直戳心窝。他的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一半。在一番争论中,还支支吾吾不肯认账,更激起了张老大怒火中烧,一拳照中他的眼睛打了上 去 : “老子叫你瞎了狗眼,再叫你干坏事儿不认账 !" 二赖子没防住张老大出手是如此的凶狠。“娘呀” 一声大叫,抱头倒在地上打开了滚儿。二赖子媳妇哭天喊地求饶:“别打啦!出人命呀!" 张老大仍在连踢带踹,直到二赖子说:“不敢啦,我承认 。" 张老大才缓手,恶狠狠地骂道:“日你祖宗的!老子就是四类分子,揍你了!就看看你贫下中农屙在锅里也是香的!拉在头上拿尿涮,欺负人太不睁眼啦!老子半夜来教训你,已经给你留丈二宽的面子啦!"</p><p class="ql-block">老婆子一看二赖子被老头打得告了草,一只眼睛睁不开,眼角流着血服输认账了,跟老头说:"行了,可以了!” 阻止了老头。青梅一听老娘的劝架词,”噗嗤”一声笑了,又连忙捂住了嘴。深更半夜,她像在做一场梦。此时,她早已忘记了这都是因为她不小心给家里惹的祸,甚至把肚里怀的孩子也抛之脑后了,只觉得老爹揍得二赖子痛快,总算长出了一口气,忙拉着爹娘撤出了战场。紧接着在回家的路上,她心里又十分恐惧:我爹是四类分子,二赖子是贫下中农,又是红卫兵。因为我,老爹半夜却把人家痛打一顿。这不是闯下了天大的祸吗!都是因为我!你真是个大傻瓜!让你爹像吃了熊心豹子胆,深夜抓二赖子卧兔,若揍瞎了二赖子眼睛该咋办?你家再有理,也是四类分子,是人家的专政对象,何况又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轻者引来挨斗受批判,严重甚至引来牢狱之灾。青梅左思右想,心里逐渐冷静下来后,一阵害怕。</p> <p class="ql-block"> ( 二 )</p><p class="ql-block">二赖子挨揍第二天,早上从炕上爬起来后,受伤的一只眼睛隆起了半颗鸡蛋大的包,又黑又肿,用手分掰开一条小缝儿,里面眼珠子是红上加蓝,幸亏没伤着瞳孔,否则非瞎不可。他懊恼至极,没想到掏鸟掏出了猫头鹰。被人揍得狼狈不堪,天天窝在家里不敢见人。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老婆坐大堂的斗批改,整得他寝食难安。那种诬辱性加上泼妇水平,厉害程度远远超过了他和造反派斗走资派斗四类分子的程度。他还反思起了张老大骂他的那句话:“我看看你贫下中农屙在锅里也是香的?" 真比鞭子抽得还入骨三分。我一个根红苗正的贫下中农和地主子女发生关系,是不是和阶级敌人家里混淆不清?若是大队革委会召开内部整顿自查自纠会,上纲上线,对号入座,我是完全会成为被查对象。一但成为对象,虽属人民内部矛盾问题,也得照样站台做检讨。那可就赖蛤蟆过门槛子,又蹲屁股又伤脸了。这时,他想到了他大爷二干鬼。他是大队革委会主任。自己已东窗事发,向他一人低头,总比在大庭广众面前做检讨挨批判丢人强。二赖子心里盘算着。</p><p class="ql-block">青梅也照样窝在家里不敢与人照面儿。首先由老爹出马去县医院求人拿掉了肚里的孩子,待在家中坐月子保养身体。另外,开始着手找人家接盘嫁出去。那时,未婚女子有了作风前科可是大忌。所以青梅找主出嫁是越快越好。这是她家的当务之急,重中之重。</p><p class="ql-block">二赖子和青梅发生的混蛋事儿,虽在暗地里打打闹闹地私自解决了,两家各扫门前雪,都尽量静默保密。但终究纸包不住火,再好的墙也有透风时。两家的新闻慢慢地被人们由碎片化综合成了系列联播,弄得头头是道。</p><p class="ql-block">二赖子还没来得及向他大爷二干鬼去说明自己的丢人事儿,就有红卫兵捷足先登,报告给了二干鬼那里。很快二赖子就被传唤到了革委会队部。二干鬼把门关住上了销,像审贼一样把二赖子审了一遍。本来就是三言两语说清的事儿,二干鬼一听全明白了。他看看眼前这个狼狈的侄儿子,被揍成的一只熊猫眼,红上罩着蓝,蓝里透着红,顿时五肚翻肠,气不打一处来,上前脆脆给了他一个大耳光。骂道:"让张老大揍得你冒了蓝汤才好呢!”</p><p class="ql-block">二赖子一个星期对受伤眼睛的修养结果,被这一耳光打了个一干二净,又回到了当初水准,也彻底打破了让他大爷往下按一按自己臭事的企图妄想。他清醒了很多;在那种激进革命的形势下,他二干鬼大爷是没胆量给他掩盖这桩烂事儿的,照样依规召开了内部自查整改会。议题只有一个;二赖子做检讨,集体进行批评帮助。最后二干鬼做总结;希望大家以此为鉴,提高无产阶级革命觉悟,坚决与阶级敌人划清界限。另外,此类事件到此为止,禁止议论扩散。宣布散会。</p><p class="ql-block">二赖子事件暂时在组织内部走了走过场,就以此而告终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 三 )</p><p class="ql-block">张老大做为四类分子,在那种高压形势下,竟敢暴揍红卫兵,实属自不量力的肥胆之徒了。类似的事,若发生在别的四类分子家庭必是忍气吞声。张老大的骨头有多硬,胆子到底有多大?历史能让人知道一二。</p><p class="ql-block">东山湾子这个口外小村,到六十年代时,埋在半山坡或地埂上的坟头也没超过十五六个,证明它的建村史没超过百年。寥寥的三四十户人家,闭一只眼也能一观到底。解放前,那时村里最大的一户地主叫霍启山,有三百亩地,近百只羊。五六头牛和两匹马。其它都是小户人家。那时二干鬼的父亲任奎辛,人们也常叫他大奎子,来口外早些。挣得了几亩薄田,免强糊口。二干鬼断断续续给霍启山打短工贴补生活。后来张老大和李冬虎从西北口来到东湾子村。霍启山一看两个半大小子聪明机灵,竞敢从千里外的西北口闯口外,必有几分汉骨,当下收留两人做了小长工。那时正是解放战争时期。东湾子村是与内蒙古的接壤地区,地势平坦辽阔,荒漠野滩一望无际,便于骑兵活动。从战场上逃出的一些散兵游勇,结成马帮土匪队,不断进村祸害百姓,烧杀抢掠,地主家就成了主要对象。当时形容土匪进村的顺口溜是:"男人溜马,女人八叉,孩子挨打。”有一次,一帮叫” 小财字 ” 名号的土匪进了村。小财字找了家偏僻住户,去搂老婆睡觉。二当家给地主霍启山下达任务去给土匪的骑马收敛草料银子。霍启山走后,二当家就要跟霍启山的老婆睡觉。女人不同意,被逼得紅头涨脸,浑身发抖。二当家用枪口磕打着霍启山老婆的脑门:" 说!快说!你是挨球呀?还是挨枪呀?快说!”霍启山老婆 " 爹呀娘呀 ” 的叩头求饶,也没逃出二当家的魔爪。</p><p class="ql-block">这时,张老大和李冬虎正在草囫囵里给土匪们铡喂马草。土匪二当家进屋的一切早心有所知。此时此刻,他们料定土匪不会做出什么好事来,已把牙咬得嘎嘎响。</p><p class="ql-block">张老大和李冬虎两人到口外进门给霍启山当长工时都是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霍启山夫妇对他俩像家人一样,一点也不见外。一年四季暖屋热炕,热水热饭地伺候着,干活从不让超重,怕影响长身体。四五年工夫,两人也像庄户人家的小牛一样,天天吃饱喝足,边干活边见风地长,都成了壮壮实实的大小伙子,庄户地的好手,霍家的顶梁柱。霍家夫妇身边只有一对闺女,一个叫大香,一个叫二双,都与张老大和李冬虎岁数相仿。四个男女孩子在一个家成长生活,家庭生机勃勃。霍家夫妇爱自己的一对女儿,也深深地爱着张老大和冬虎这对男孩子。霍启山一直利用农闲教他俩识字算账,管理地亩,传授人情礼貌,做人骨气。简直就是庄户人家的偷闲练兵。</p><p class="ql-block">霍启山在两个小长工印象中,也不是什么指手划脚的地主,而是一个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当家人,干田地活的领头人。女人更不像什么地主婆,除了管一家人的做饭,还喂两头肉猪,保证一大家人一年四季油水不断,起早贪黑更辛苦。霍家所有的一些家底,全是老俩口艰苦奋斗勤俭持家积攒起来的。这种靠自拔自挣的地主,被人们称为"土瘪地主“。比起南方的大地主,武装地主,实际不如九牛一毛,就像破鼓担个响名声。他们的人生经历,也铸就了他们的品行。张老大和冬虎对霍家夫妇也一概以叔婶相称,关系融恰,亲如一家。</p><p class="ql-block">这时,张老大和李冬虎感觉到土匪祸害东家婶子就像祸害自己的亲娘一样,刻骨地仇恨,眼睛里冒出了凶光。两人一合计,决定铤而走险,结果了土匪二当家。二人扔下手中铡刀,各操起一根乘手二棒,悄悄地走到正屋门口,各把一边。二当家在屋里发出的阴声冷笑听得真真切切。随后是东屋腰门的扭转响声。门外两人热血在激烈地沸腾。五尺男儿的血性方刚势不可挡。那是冬天,当二当家穿着皮袄戴着大狐皮帽一手提着枪一手笨拙地拉开门,还在余兴未尽,哼着小调,弯腰探头出门时,两根二棒劈头盖脸,闪电般地闷了上去。二当家哼都没来得及啍一声 ,眨眼间,变成了蹬腿儿西游的一抹鬼魂。 </p><p class="ql-block">这时,天刚徐徐降下夜幕。二干鬼正在院子外边给二当家溜马,对发生在高墙大院里的事情毫不知情。忽然,他被冬虎叫到了院中磨坊里。这时,张老大和冬虎已把二当家的皮袄皮帽子扒了下来,把尸首填进了碾盘底下的空洞里。张老大跟二干鬼简单地说明了情况,让他穿戴上二当家的皮袄皮帽,赶紧骑马朝村外跑,最好故意让放风的土匪扫见些影踪,制造二当家反水逃跑假像,谜惑土匪赶快追出村子。</p><p class="ql-block">事到如此,二干小一看捅下了人命娄子,三个人成了一根线上的蚂蚱,不干也得干,干也得干。他早也忘了害怕,更来不及多想,穿起二当家的皮袄,系紧皮帽带,背起大枪,跨上二当家的大白马,加鞭向山后飞奔而去。</p><p class="ql-block">待望风的土匪向头目小财字报告了二当家反水逃跑了的消息后,马上改变了在村里过夜的打算,集中队伍慌忙向后山追去。这时,“二当家 " 早已没了踪影。</p><p class="ql-block">其实,二干鬼仗着天黑地形熟,也没跑多远就藏了下来。定了一气神,拿定主意,昼伏夜行。经过三四天的周折,找到了八路军区小队,报告了情况,上缴了马匹枪支。区小队派了两人又把他护送回了东湾子。半个多月中,有区小队武装队员的守护,小财字匪队也没敢回头光顾东湾子,但小财字并不死心,他老怀疑二当家的失踪和霍家有关。两个月后,乘村里区小队撤出防卫后,便反攻倒算,跟霍启山要人要钱。但小财字没有确切证据。只是听望风的土匪报告确实是二当家骑的他那匹大白马向北山而逃。那时,天刚麻糊脸,看的人和马比较清楚。霍启山抗拒喊晌。小财字一看不行,一怒之下把长工张老大绑起来带到十里远的一个村子做为人质继续喊晌。紧接着,又把张老大的右手小拇指剁下一截儿,用纸包着,让一个土匪送给了霍启山,并将喊晌数额加倍。霍启山一看跟在身边多年的孩子张老大受到非人折磨,一下急了眼。把家中牲畜除了留两头耕牛,全卖给了牲口贩子,地也卖的剩下不到二百亩,变钱赎回了张老大。</p><p class="ql-block">霍家被土匪洗劫成空壳儿,张老大和冬虎年轻气盛不服门儿,就要勾上二干小,三人一同去找八路军,参加革命队伍,报仇雪恨。</p><p class="ql-block">霍启山对张老大和冬虎说:"儿啊!如今兵慌马乱,这家里已被土匪祸害成这样,你们一走,不更是抽梁断柱了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先喘喘气儿,往后看看再说!"</p><p class="ql-block">第二年开春,霍启山家里开始实施了一项大举措。把一双女儿同时许配给了张老大和李冬虎。这也是霍启山蓄谋已久的主意。按四个孩子的年令结构,大香和张老大,二双和冬虎,顺水推舟,成为两家夫妻。每家分给土地五十亩,盖土房三间,耕牛农具三家合用,农活分工合作。一家分成了三家。土匪虽然掏空了我家,我还有人,照样还能挺起腰杆。同时,家业化整为零,免得树大招风。霍启山这样谋划着。每天带领着家人,起房盖屋,耕天耪地,干得热火朝天。由以前有几根牛毛羊毛的小土瘪地主,变成了破落地主。由一家分成了三家后,艰难地开始了重来。</p><p class="ql-block">张老大和冬虎自从成了家后,垒墙修院,耕种秋收。年年大忙连小忙,累得像陀螺。转眼间又增人添口,还没等到把日子过圆拢的时候,解放军的枪炮声也打到了坝上,土改工作队进入了东湾子村。二干鬼的父亲任奎辛利用二干小上缴政府马匹枪支的功劳做垫脚石,当上了贫协主席,带领穷人,打地主分田地。土地革命一直进入到五十年代,进入阶级复议,划分农村阶级成分工作。霍启山成了首当其冲的地主,尽管当年已是地不足百亩,牛只剩两头的家当,成了破落地主。但政策称呼并无"破落"二字,仍是地主。张老大和冬虎同样也被划为地主成分。虽然他两家的地都不足六十亩,牛毛没有一根,也没有雇过长工短汉,远不够地主资格。但是,任奎辛仍然嘴一歪给他俩每人扣了一顶地主帽子,不服不行。二干鬼因和张老大李冬虎一块给霍家扛过长活的好哥们关系,到他老子任奎辛面前为此事喊冤求宽。老奎子说:"你懂啥?那是霍启山的人,是霍启山调教出来的人!有他就没你!去一边凉着去!”</p><p class="ql-block">二干鬼摸了摸脑袋。首次感觉到权力在他老子手里随便的玩弄与不公,还有超十二分的冷酷无情。他不由地打了个寒战。</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