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桐子花开了吗？

夹生胡豆

图、文：夹生胡豆
题 曲：《落花时节》

　　已经有好多年都没有看见桐子花了，也不知现在的山野丛林中，还有多少桐子树？它们还枝繁叶茂，凌寒绽放吗？八年前，我在家乡的雷音铺山上拍过的那些桐子树如今还独立春寒，孤芳自赏，自生自灭了吗？
　　细雨纷纷的 “清明”刚过，应该是春暖花开，百花争艳的盛春季节了。而老百姓却常说：桐子花未开，冬装莫忙脱。意思就是说，只有经过“冻桐子花”后，真正的春天，才算“名正言顺”地“闪亮登场”。

　　这不，闲暇之余，无意中翻出了手机里八年前拍的“桐子花照片”，这才掂记起那些当年满山遍野，迎风斗寒，留给几代人美好回忆的“山之骄子”，春天里最后开放的桐子花。
　　真的！只有它们不惧风雨，不畏寒冷，微笑绽放，暗香扑鼻的时候，我们才可以轻轻松松地说：桐子花开了，该脱去绒衣厚套了，春天不会再冷了。

　　

　　生活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特别是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对家乡山前屋后的桐子树，有着非常特殊的难忘情愫。在那个生活拮据，土地贫瘠的岁月里，根深叶茂的桐子树除了扎根脊土，守望故乡，经风沐雨，欲报春消息之外，它结出的果实，像一串串厚重的牛铃，挂满枝头，不仅包含着一方水土，养一方硕果，它还成了人们经济收入的重要来源。每到桐子收获的季节，山里的大人，孩子，都会扛着一根竹竿，揹着一个背篼，成群结队，钻进山里去“打桐子”。然后晒干，装筐，挑或揹到供销社，去换几个零用钱，买一些盐巴，煤油，火柴等生活日用品，以熬过艰难贫穷的日子…

　　

　　时过境迁，光阴似箭，物是人非，山河依旧。我们的生存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们的生活条件也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很多事情也在不经意间慢慢地被人遗忘。桐子树也毫不例外地离我们渐行渐远了，模糊在我们的记忆中，再也听不见山村野外，坡道梁上打桐子的吆喝声，再也看不见“社员们”晾晒桐子的“壮观场面”了，也很难听到有人说“别忙减衣哦，桐子花还没开哩”的温馨提示了。桐子树，那曾经带给我们快乐和实惠的牵挂，也悄悄地失去了父老乡亲的亲睐，悄无声息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我曾经是一名响应号召，奔赴广阔天地的“知识青年”，对那一段刻骨铭心的“再教育”经历终身难忘。对那些叫人泪目的画面，记忆犹新，所以，时值今日，对农村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总有挥之不去，梦伴天亮的情结。

桐子树的奉献精神和默默无闻的坚守，自然而然地成了我笔下的“冬之诗韵”，“寒之精灵”：
几番寒风，几番苦雨，几片嫩绿的树叶，衬映着一朵朵花瓣淡雅，花蕊浅红，素而不娇的桐子花：
她虽然比不过红霞般桃花的鲜艳，哈达般李花的洁白，油画般菜花的金黄，却自然清新，迎风挺立，把春天最后一缕寒冷抵御；
她长在贫脊的山梁，默默无闻，沉寂无语，却迎风斗雨，开在寒风料峭的早春三月里；
　　她素雅淡定，平心静气，却不乏睥睨娇柔造作之意；
　　
　　

她其貌不扬，香味寡淡，却深植于荒蛮郊野之土地；
她毫无哀怨，从不自卑叹息，却静静地向人们报告春的消息；
她远离城市，独占高地，无人问津，无人惦记，却义无返顾， 毫无怨言， 无一丝后悔之意；
她花期短暂，转瞬即逝，却花开坦荡，对生命无限珍惜…
　　清明时节的纷纷细雨把她洗礼，花瓣在阳光下悄无声息地溶入那多情的土地，有蓝天白云的陪伴，她笑得那么灿烂无比！
　　
　　

　　朋友，桐子花开了，春天不会再冷，万物将萌发生机，生命将更加绚丽，珍惜每一个季节，人生才会变得精彩，充满诗意…
　　

愿桐子树“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忍得住孤独，耐得住寂寞”，一生深扎泥土，沉寂无声，朴实无华的秉性和坚守，永远不离不弃；
　　愿桐子花“荒野开无主，傲寒迎风雨”，“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传递春消息，自在丛中笑”！
　　愿春天永远伴随你，永远追逐你，永远拥抱你，永远依恋你……
　　

(2025.4.8.于南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