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梭与红柳

老杨头

　　在准噶尔盆地的戈壁荒漠中，梭梭和红柳是最常见也是最多的两种野生树木。梭梭与红柳有很多共同的特点，它们都具有良好的抗干旱和抵御风沙的性能，生命力特别顽强，既不怕夏季的酷暑，也不惧冬天的严寒，而且也很耐盐碱，在一般和较重的盐碱地中都能存活。由于梭梭和红柳的这些特性，在生存环境条件比较严酷的准噶尔盆地的戈壁荒漠中，当绿洲平原上所有树木在此完全消失，就连大名鼎鼎的戈壁胡杨也难觅踪影，入目所见，只有梭梭和红柳这两种树木屹立在这戈壁荒漠中。此时此景，你就会突然觉得，梭梭和红柳才是戈壁荒漠中的硬汉，英雄，才是守卫这片戈壁荒漠的忠诚卫士。

　　在准噶尔盆地的戈壁荒漠中，不同的区域植被的分布也不尽相同。当梭梭成为优势树木时，这一区域就成为梭梭林；当红柳成为优势树木时，这一区域便成为红柳林。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在梭梭林中经常能看到红柳，在红柳林中也能见到梭梭。也就是有个主次之分。而在有些地方，梭梭和红柳比例相差不多，这里也就成了梭梭和红柳的混和林。在这里，很多时候你都可以同时看见它们的身影。因此，梭梭和红柳就象是两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彼此包容，彼此守护，互相陪伴，互相慰藉，共度岁月，共历沧桑。

　　从兵团七师129团往东或东北方向，可以深入到准噶尔盆地的腹地。这里是典型的沙漠荒漠地貌，无数道沙梁蜿蜒起伏，一望无际，宛如大海的波浪一样。这里的沙丘既高且陡，攀登时比较费力，往往还没爬到坡顶，就已累得气喘吁吁。梭梭是荒漠中的优势树木。梭梭树从下到上，布滿了整个沙丘。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梭梭林。同时也经常能看到红柳的身影。正是由于梭梭和红柳尤其是梭梭的存在，使这里的沙丘变成了固定和半固定沙丘，使沙丘不再具有流动性，从而防止了沙漠化的进一步扩大。同时，也有效地降低了沙尘暴生成的可能性，极大地改善了准噶尔盆地的生态环境。不仅造福于本地人民，而且也惠及周边广大地区。

　　梭梭的木质坚硬密实，具有十分良好的燃烧性能，火力猛烈而且持久，是最好的薪柴燃料。在上世纪七十年代之前，奎屯垦区以及乌苏、沙湾县的广大农牧民冬季取暧做饭烧的都是梭梭柴。当地的老百姓见到梭梭甚至是梭梭的幼苗，都称之为“梭梭柴"。这已经成了梭梭的一种通用的，标准的名称。准噶尔盆地的戈壁荒漠地带区域广阔，因此形成了可能是世界上最多最大的梭梭林区。在这一区域，梭梭的总生物量相当庞大。梭梭的木头耐腐蚀性很强，死后倒地的木头多年也不腐烂。因此，梭梭的木材蓄积量也是相当庞大的。当然，其它许多树木的木材在经济方面具有很多很重要的利用价值，而梭梭树的木材只能作为燃料也就是薪炭材加以利用。因此，梭梭林也是最优质的天然薪炭林。正是这些最优质的天然薪炭林，在建国初期及其以后很长一段时期，为这一区域的广大人民群众提供了大量的不可或缺的薪柴燃料，极大地促进了新疆的经济开发建设事业。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梭梭在新疆的经济开发建设中功勋卓著，是当之无愧的功臣，模范。

　　红柳也是优质的薪柴材料，燃烧热值高，火力较猛，也是连队职工和农牧民家庭烧水做饭的主要薪柴。但在燃烧持久性方面红柳明显逊于梭梭。梭梭燃烧完以后形成的火炭，可以在炉灶里的灰烬中保存很长时间，这种性能几乎与煤炭相当。这是红柳和其它任何一种树木都无法与之相比的。红柳作为薪柴使用虽然不及梭梭，但却也有一些梭梭不能与之相比的其它用途。红柳的枝条坚硬而又有㓞性，强度很高，不易折断，是编制抬筐和“抬把子”的优质材料。抬把子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一种普遍的劳动生产工具，可以抬土，抬肥料，抬粮食，抬其它很多重物，用途十分广泛。我1968年分配到128团4队工作，队里在大宿舍给我准备的床就是两头用土坯垒成底座，上面放一个抬把子，我在上面把行李打开，就可以睡觉。红柳的枝条可以做筷子，很多连队职工家里用的都是自制的红柳筷子。用较粗的红柳枝条还可以做马鞭和牧羊鞭的鞭杆，既结实耐用又美观。用红柳枝条和芨芨草混合扎成的大扫把，是团场连队粮场上不可或缺的工具。在扬场作业时，把落在粮食上的秸秆碎屑清扫出来。同时，这种大扫把也是清扫道路，清扫积雪，打扫卫生的主要工具。这种大扫把里因为添加了红柳枝条增强了扫把的清扫强度，使大扫把更加结实耐用。现在，芨芨草大扫把仍然隨处可见，也依然是环卫部门的主要工具，但由于红柳受到了保护，大扫把里只有芨芨草，没有了红柳条，因此，大扫把的清扫力度和使用寿命都大打折扣。遗憾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能够替代红柳条的合适材料。除此之外，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前，红柳也是建房盖屋的重要材料之一。那时候建的基本上都是土坯房，最后一道工序是建造房顶。上完梁后，把用芦苇和红柳枝条混合扎成的苇把子铺在房梁上用力挤紧，然后在上面摊上草泥抹平，房顶就建造完成了。现在，在奎屯市启明里小区七师兽医站和客运公司之间，还有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建造的三栋连排式老旧平房，至今已四十多年了，许多人都曾担心房顶的苇把子已经朽腐了，有可能发生垮蹋，但这种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发生。由此可以看出，红柳在其中发挥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

　　红柳是典型的灌木形态。它的根很特别，红柳在生长过程中根部不断向旁边膨出，形成一个大疙瘩。这个大疙瘩状的根形状奇特，千变万化，是做根雕艺术品的上好材料。许多红柳的根用不着做过多的加工，就是一副天然的根雕艺术品。红柳每年都要长出新的枝条。新长出的枝条呈红色，长大以后逐渐变成了灰色。红柳由于基部枝条多，所以表现为一种丛生状态。而正是由于这种丛生状态，使得红柳生长时营养供给分散，难以集中而造成红柳普遍比较矮小。其实，矮小也是一种优势，矮小的树木更能适应严酷的环境，它的大疙瘩状的树根象锚一样固定住红柳，使其更能抵御风暴的袭击，因而又称为锚状根。而丛生的形态也能更有效地防风固沙。看来，红柳的这些特点，就是专门为了抵御风沙侵袭而进化出来的特殊本领。

（本图片以我所拍照片为模板，由豆包Al生成的红柳根图片。经多次修改，重新出图，仍不尽人意。有胜于无，姑且如此。）

　　红柳的叶子也很独特，它的叶片非常细小，用肉眼几乎看不清楚它的形状。红柳叶子虽小但却密集，未开花时满树一片青葱浓绿，到了秋天就变成一片金黄，然后坠落，在地上铺滿一层厚厚的落叶。其实，红柳的叶子也是一宝，红柳的叶子含有丰富的盐分和营养，是食草动物非常爱吃的饲料。

　　如果说红柳的叶子已经很独特，那么梭梭的叶子就更为奇特少见。红柳的叶子虽然很小但还能看得见，只是看不清楚而已。而梭梭的叶子根本就看不见。梭梭春天长出新的枝条，並没有叶片，过一段时间在枝条的顶端又继续长出新的枝条，两条之间就形成了一个节间，这些带节间的细小枝条鲜嫩碧绿，显示出梭梭的勃勃生机。由于梭梭没有叶子，于是这些鲜嫩碧绿的小枝条，就代替叶片进行着植物的光合作用，从而维持梭梭的正常生长。

　　梭梭树由于生长环境不同，生长的形态也不相同。在奎屯东南独山子以东有一处地名叫莫英克拉的地方，它的南面是天山的浅山地带，北面是砺石戈壁滩，在这片砺石戈壁滩上生长着一片面积较大的梭梭林。可能是因为土地砺石较多，土壤贫瘠，这里的梭梭长得比较矮小。在奎屯东北面也有很多片梭梭林，有一些已经被划为国家生态林保护区，这里的梭梭要比砺石戈壁滩的梭梭要高一些，但也就和红柳差不多高。进入准噶尔腹地的荒漠中，这里是梭梭的世界，虽然这里的梭梭要比红柳高出很多，但与其它的乔木相比，仍然显得矮小，因此，这里的梭梭只能看作是小乔木。因为其它的高大乔木无法在此存活生长，所以梭梭就是这里的老大。这里的梭梭树与其它乔木的最大不同，就是梭梭树从根部或离根部较近的地方生出的侧枝较多，因而很难形成高大粗壮的主干。梭梭的这一特点，成为使人们经常感觉它既象灌木又象乔木的主要原因。

　　梭梭的生命力极其顽强而又十分旺盛，那些已经长大的梭梭树被人们当作薪材伐完之后，一些新的梭梭的幼苗又很快生长起来。由此可见，梭梭林的再生恢复能力也是很强大的。现在，当你走进准噶尔盆地腹地的荒漠地带，入目所见，都是大片大片的梭梭林，一派生机昂然的景象。这一切都表明，梭梭的总生物量依然保持着最为厐大的地位，这是绿洲平原地区的其它树木无法与之相比的。

　　梭梭在每年的五月中下旬开花。梭梭的花呈粉白色，花朵不大，花形独特罕见，长得小巧玲珑，看起来别有一番风韵。梭梭的花期很短，因为这个原因，新疆的很多人虽然都看见过梭梭，但都从来都没有看见梭梭开花的样子。这些梭梭开花的照片是我在2016年5月22日和2020年5月17日分两次在不同的地点拍摄的，一处是在荒漠深处的沙丘上拍摄的，另一处是在奎屯东北面的平原戈壁上拍摄的。由于地域环境条件的不同，时间上也不同，所以梭梭的花形也存在一些微小的差异。在梭梭林中，有时能看到梭梭枝上结出一个白绿色的小园果，这种小园果圆润光滑，玲珑可爱，数量很少，不大可能是梭梭的果实或种子。究竟是什么，这成为莹绕心头的一个谜。事后非常后悔，当初没有把它弄开，从而一探究竟。

　　与梭梭相比，红柳开花却是另外一番景象。梭梭开花显得幽静娴雅，不张不扬，颇有点孤芳自赏的样子。而红柳开花，却显得热烈而奔放，许多红柳在一年的生长期内可以多次开花，花期从每年的五月份开始，一直延长到十月初。红柳的花多为粉红，深红或紫红色，总状花序，密集的小花着生于花序轴上形成了长长的花穗。许多花穗聚集在一起，花团锦簇，一片火红，艳丽无比，成为戈壁荒漠中一道最亮眼的风景。清代诗人萧雄有诗形容红柳花的艳丽:“红柳花艳莫可俦，白杨风惨易悲秋。萧萧落木榆关冷，最动乡心倚戍楼。”，与其同时代的文人施补华也有描写红柳花的诗句：“下山山路傍溪斜，鹵气浮如雪映沙。萧萧迎马白杨树，的的娇人红柳花。”。用“莫可俦”和“的的娇人”形容红柳花，写出了红柳花的绝美神韵，深切而生动，不愧为大师手笔！应当指出的是，萧雄与施补华都是清代左宗棠平定收复新疆时军旅中的著名文人，漫长而艰苦的军旅生涯，使他们的足跡遍及南北疆。亲历戈壁荒漠，熟悉新疆的风土人情。他们写下的这些描写赞美红柳的诗篇，至今读来仍然令人感动不已。

　　红柳的正规学名叫“柽柳”，红柳只是一个俗称。但在新疆，人们却只知道红柳，而不知道柽柳。或即便知道了正规学名，而仍然坚持使用俗称。可能是因为“红”字更能体现它的特性，尤其是那灿若红霞，“莫可与俦”，“的的可人”美好形象，是人们更愿意称其俗名的愿因。

　　红柳的品种很多，据说在全世界有100多种。而我所见过的只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到处都能见到的那种开粉红色，红色以及紫红色花的红柳，我姑且把它们归于同一种。第二种是我在荒漠深处见到的开粉白色花的红柳，它的花朵比较大，每个花辦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这种红柳开花很早，大约在4月中旬左右。当其它植物才刚萌发出新芽，这种红柳已经花满枝头，一片粉白，这种最早绽放的花朵，在单调的荒漠中成为一道亮眼的风景。而到了5月以后其它红柳开始盛开的时候，这种红柳已经结出果实，随后果实中的带有白毛的种子象白色的柳絮一样随风飘散。第三种是我在奎屯河古河道看到的一棵最不同寻常的红柳。它的枝干，叶子以及生长的形态与其它红柳如出一辙，但它的花朵却与其它红柳迥然不同。不仅大小、颜色不同，花朵的形态更是毫无相似之处。如果单从花朵上来看，很难相信这是一棵红柳。我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红柳，在其它地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

　　在新疆大规模开发建设初期，梭梭作为优质薪柴材料，对人们的生活至关重要。那时候每到冬天，单位都要给各家各户分一马车梭梭柴。我从十来岁开始，劈柴火就成了我的份内任务和工作。梭梭柴硬度很高，用一般的砍斧或是板斧是很难劈开的，必须要用劈柴火的专用斧头。这种斧头首先必须要有足够的重量，其次刃部不能太宽，劈柴时首先要看好梭梭柴的纹路，找准落斧的方位，很容易就能把梭梭柴劈开。把劈开的柴火一端搭在另一根柴火上，使中间悬空，抡开斧头，最好是用抡圆法，把斧头抡一个360度的圆圈，利用強大的冲击力，将梭梭柴剁成大约30厘米长的小段。梭梭的木材硬而脆，受到外力的作用时，要么断裂，要么依然如故，没有丝毫的柔㓞性，绝不会产生弯曲变形。由此看来，梭梭才是真正的宁折不弯的品质。

　　大约是在1962年，我正是初中二年级的时候，冬天放寒假，学校组织我们5个同学由体育老师带队，到甘家湖的梭梭林去为学校打柴火。我们坐马车到了梭梭林后，用很短的时间就挖好了地窩子，当晚就住了进去，第二天就开始打柴火。甘家湖的雪很厚，土壤含盐碱量很高，所以冬天土层冻得不是很结实，这里的壤土层很厚，而且很潮湿，挖到地下两米多深仍然还是壤土层。可能正是这样的环境条件，甘家湖的梭梭长的高大粗壮，很多梭梭树的胸径超过二、三十公分，有的甚至超过三、四十公分。而且都是独立生长，树干的中部以下基本上不长侧枝。因此，这里的梭梭一看就是标准的乔木形态。梭梭的根部侧根很少，而且很细，一棵粗大的梭梭树用力摇晃几次，用手和肩膀用力一推，就能把它推倒。我们在那里干了十多天，每天都能完成或超额完成任务。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进入甘家湖的梭梭林，留下的印象终生难忘。

　　几十年后，我退休后买了一辆车，有机会进入准噶尔盆地的戈壁荒漠地带，再一次看见了浩瀚无垠的梭梭林，近距离地观察这里的梭梭。这时候，我不由的想到了甘家湖梭梭林里的梭梭，并且把它们进行对比。在甘家湖，胸径超过二、三十分的梭梭遍地都是，在这里，胸径超过十公分的都很难看到。甘家湖的梭梭，大多都是独立生长，主干粗壮，侧枝很少，而且都是长在树干上部。这里的梭梭侧枝较多，而且长在靠近根部的地方，有时候令人难以判定哪一枝才是主干。据说，在全疆只有甘家湖的梭梭才能长成高大粗壮的乔木，其它任何地方都不行，因而在甘家湖设立了国家级的梭梭林自然保护区。同样都是梭梭，它们的差别竟然如此之大！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种差别呢？是树的品种的原因呢，还是生长环境条件的原因呢？我想，如果把甘家湖的梭梭移植到准噶尔荒漠中，它是否还能保持原来那种高大的乔木形态呢？抑或是把荒漠中的梭梭移植到甘家湖的梭梭林中，是否也能长成高大的乔木呢？虽然荒漠梭梭是防风固沙的最优良的树种，但我还是希望戈壁荒漠中的梭梭都能长成象甘家湖的那种高大粗壮的梭梭。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其实，红柳也是存在能否变成乔木的问题。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云南昆明举办世界园艺博览会，建立了规模浩大的世博园。我在世博园的新疆館中看到了一棵来自新疆的红柳，这棵红柳独立生长，胸径大约五、六厘米，树干的高度两米左右，加上树冠，总高度超过三米。这株红柳枝叶繁茂，绿意昂然，亭亭玉立，一改原来的灌木形态，俨然一付乔木模样。昆明世博园里的这棵红柳，给我留下了深刻难忘的印象。我有时在想，昆明的气候四季如春，红柳在那里无须冬眠，可以一直持续生长；世博园里水肥条件优越，且有专人管护照料，红柳在那里简直过上了天堂般的生活，自然也就长成了令人喜欢的样子。我想，如果把荒漠中的红柳移栽到城市里面，为其提件良好的水肥条件，同时进行必要的修剪培育，是否也能长成乔木形态，成为道路和小区绿化的优良树种呢？我觉得这也是应该能够实现的。

（此图片为想象中的乔木形态的红柳图片，由AI帮助制作生成，虽不十分理想，却也差强人意。）

　　在准噶尔的戈壁荒漠中，以梭梭和红柳为主，在它们的周围还伴生着很多其它有趣的植物，如沙拐枣，白刺，麻黄，大芸，锁阳等。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知道名称的陌生植物。这些各种各样的伴生植物与梭梭和红柳共同组成了这一区域独特的植物群落，形成了丰富多彩的戈壁荒漠植被景观。每年到了五月尤其是五月二十日左右，戈壁荒漠中的各种花卉植物的花朵竞相开放，许多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植物也在此一展芳姿。此时的戈壁荒漠，如同在举办一场盛大的花卉展览。使整个戈壁荒漠都变得绮丽而妩媚，灵动而神秘。

　　在戈壁荒漠的伴生植物中，尤以大芸和锁阳最为出名。大芸又名肉蓯蓉，是一种寄生植物。寄生在梭梭根部的叫梭梭大芸，寄生在红柳根部的叫红柳大芸。梭梭大芸是体型最大的一种大芸，体长可达一米五、六左右，品质也最好。红柳大芸次之。大芸除了寄生在梭梭和红柳根部之外，也能寄生在其它一些小型灌木和多年生草本植物的根部。奎屯南边的天山山前丘陵地带，沟边常见生长着一些大野蒿，这种大野蒿根部旁边也经常能看到寄生的大芸。现在，南疆多地已实现红柳大芸的商业化人工栽培种植。大芸主要被用作保健品，被称之为“沙漠人参〞。锁阳主要寄生在红柳根部，地面以上部分为红色。锁阳也被常用作保健品，功效与大芸大致相同。七、八年前奎屯下岗街大门两侧的路边上，还经常有人售卖大芸和锁阳，现在已难得一见。奎屯周边的戈壁荒野中曾经盛产大芸和锁阳，现在也踪迹难寻。据说131团曾有一位放羊的老汉，听别人说大芸能补肾保健，放羊时见到大芸就挖出来吃掉，结果吃坏了肾脏，造成了肾中毒。其实，我认为不管是网络上的保健品广告，还是现实中奎屯一些利用上课，讲座推销保健品以及其它产品的，大多都是欺骗宣传。象大芸和锁阳这一类的保健品，其保健效果究竟如何，令人生疑，倒不如让其在戈壁荒漠中一直自由自在生长，为戈壁荒漠增添一道亮丽的风彩，更有价值。

　　在戈壁荒漠的原始生态林中，还生活着很多动物。这些动物和生长在这里的植物一起共同组建起这一区域独特的戈壁荒漠生态系统。这种在特定环境条件下形成的戈壁荒漠生态系统使这里的戈壁荒漠不再沉寂，不再枯燥单调，而是充滿了生机和活力。同时，也维持着这里的生态平衡。这里的动物常见的有黄羊，狐狸，野鸡等。还有一些稀奇的昆虫，如长相怪异，身体具有保护色的大甲虫，如果它一动不动，即使它离你很近，你也很难发现它。还有白色的人脸蜘蛛等。鸟类也很多，我所比较熟悉的是百灵鸟。多年以前，奎屯鸟类市场上的百灵鸟有两种，一种是沙湾百灵，另一种是伊犁百灵。沙湾百灵以易训养，喜鸣叫而为养鸟人所喜爱。沙湾百灵其实就是戈壁荒漠中常见的百灵，因此，称之为准噶尔百灵更为贴切。这种准噶尔百灵身体呈土黄色，带有黑色的条纹，头部有一个尖的羽冠。准噶尔百灵喜欢在梭梭和红柳的根部筑巢。在梭梭树顶做巢的是另外一种不知名的鸟儿。戈壁荒漠中，因为有了百灵鸟天籁般的歌声而生动有趣，颇不寂寞。我很喜欢躺在沙丘的斜坡上，一边休息，一边晒太阳，一边聆听欣赏百灵鸟优美的歌声，我觉得这也是一种不错的享受。

　　面对梭梭和红柳， 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些老一辈屯垦戍边的軍垦战士，他们发扬热爱祖国，无私奉献，艰苦创业，开拓进取的兵团精神，扎根边疆，建设边疆，“十万健儿齐执镐，誓夷荒原作平畴。”他们以革命加拼命的干劲和艰苦卓绝地努力行动，塑造和树立起了“兵团人〞的形象，为“兵团人”这个名字赋予了丰富的内涵。塑造出“兵团人”特别能吃苦，特别能忍耐，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的鲜明性格特点。而梭梭和红柳就是兵团精神和“兵团人”的写照，可以说兵团人就象是梭梭和红柳，或者说梭梭和红柳象极了兵团人。所以，每当我走进戈壁荒漠，每当我看到梭梭和红柳的身影，我都能感受到它们的那些优秀品质，感受到它们为人类作出的巨大牺牲和贡献。我觉得梭梭和红柳就是老一辈兵团人的化身，因而对它们有很深的感情。因而倍感亲切，因而心生敬意。

老杨头 2025一4一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