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大足石刻（二）——北山

可爱鱼头

自晚唐至南宋绍兴时，历时250多年，在大足石刻中开凿较早，在长300多米的佛湾里，分布有290号龛窟，密宗占1/3，观音造像占比很大，毗沙门天王龛、转轮经藏窟、观无量寿佛经变龛、孔雀明王窟等，为代表作。北山造像以观音最为著名，不仅数量众多，题材多样，艺术手法也极为娴熟，为誉为“中国观音造像陈列馆”。

第一号：韦君靖像

第1号龛刻于唐乾宁二年（895年），在圆拱龛内刻一位文官像，头戴幞头，身着朝服，双手捧腹，双脚着靴，腰间束玉带，左腰挂紫金鱼袋，右腰悬一玉佩，表明了这尊像高贵的官员身份，这尊像就是唐末昌州刺史昌普渝合四州都指挥静南军史韦君靖。

第二号：韦君靖碑

第2号龛刻于唐乾宁二年（895年），韦君靖碑，是大足境内唯一的唐代碑刻，分正文和题名两部分，由韦君靖的下属晋南县令胡密撰文，碑文记录了韦君靖的生平和北山石窟营造的史实，根据碑文的记载，韦君靖是京都长安人，他家世代为官，门庭显赫，唐僖宗乾符年间，蝗虫旱灾连绵，天下骚然兵戈四起，民不聊生，时任昌州昌源县令的韦君靖招募义军，抑强扶弱，组建了一支强大的地方武装，公元881年，京都长安被黄巢军队攻陷，唐僖宗在其亲信宦官田令姿的挟持下，仓皇逃到成都避难，此时巴蜀地区各种矛盾交织，僖宗入蜀更是将中央王朝与巴蜀地方豪强的矛盾激化，爆发了三川之战，韦君靖在三川之战中相机而行，多谋善断，表现出了杰出的军事指挥才能，因为战功卓越，他最后被朝廷擢升为昌州刺史，从昌普渝合四州都指挥静南军史，成为节度四川东部大部分地区的军政长官，而此时川西王建的势力日益强盛，对韦君靖形成巨大的威胁。为求自保，韦君靖于唐景福元年892年在北山开始营建永昌寨，永昌寨不仅修建城堡、敌楼，贮粮屯兵，还修建了寺院、庙宇，开龛塑像，在韦君靖的带动下，官绅百姓群起效仿，由此掀起了大足石刻造像的第一次高潮，碑正文之下是韦君靖所属的145位阶级将校的署名官衔，韦君靖碑，具有十分重要的史料价值，1945年大足石刻考察团评价说:一篇韦庄的《秦妇吟》表现了晚唐中原的动荡，而一块“韦君靖碑”也反映出晚唐东川的形式。

第5号：毗沙门天王龛

刻于晚唐，龛内的主尊像即毗沙门天王，又称“北方多闻天王“，为佛教四大天王之一，身居硕状，双目圆瞪，头戴高方冠，身着铠甲，脚穿战靴，显得威仪十足。俨然是一位威武的唐武将形象，天王像的两侧伫立着他的部众及眷属，毗沙门天王信仰在盛唐以后广为流传，与密宗的祖师不空对它的尊崇密切相关。

天王身后刻两员大将，手持兵器，面目凶恶

左壁刻有一男像，一女像和一侏儒像，男像头戴束发小冠，女像头戴高髻，手捧供盘，姿态端庄。

侏儒像赤足坦腹，憨态可爱。

右侧雕像已坍塌残毁。

天王胯下刻有两个夜叉，露出半身，双手托住天王战靴。

第9号：千手观音

大足北山石刻，众多摩崖造像，如颗颗明珠镶嵌于山体中，其中包含千手观音造像的龛多达12龛，而开凿于唐末的北山佛湾第九龛，正是其中一处，刻于晚唐。大足北山佛湾第9号龛主尊千手观音，坐于金刚座上，中间上双手合捧一小坐佛于冠顶，顶上化出毫光二道，向左右射出，光末变成祥云，各有一飞天浮于云上，构思巧妙，全龛左右二壁均有八组浮雕，左壁浮雕与右壁浮雕对称呼应，如上层各有五佛，组成十方诸佛，左壁雷神与右壁风伯也为同类（风雨雷电）；中间那层，左壁有文殊，右壁为普贤，均为巴蜀千手观音窟特有的眷属。有四大天王，有骑孔雀的鸠摩罗天。

小黑板:还有一些形象也是巴蜀独有的，比如在千手观音的眷属队伍中见到文殊，普贤（北山佛湾第九号），是巴蜀石窟的独有特色。

主尊观音，面颊圆润，目光慈悲，头戴花冠，胸饰璎珞，善跏趺坐于金刚座上，即身体端坐于座上，两脚自然下垂，这种姿势并不见于经文，结跏趺坐则是二足相交，右脚盘放于左腿上，左脚盘放于右腿上。在巴蜀石窟唐宋千手观音造像中，善跏趺坐最为流行，比符合仪轨的结跏趺坐还要多。而敦煌流行站立式和结跏趺坐式。

观音身前刻有四十只大手臂，肩上两手于冠顶合托一尊佛，胸前两手合十，再下两手于腹下结定印，其余各手臂多已残缺，身后背光中刻出环状排列手掌，呈扇形展开，手心内刻有眼睛，以此来表现千手千眼的含义。

此外还有一个细节也值得关注，千手观音的双足各踏有一个小莲座，如此一来，避免了观音双脚悬空或直接触及地面的问题，不过更重要的是，根据佛经规定，千手观音结跏趺坐之际，其宝座为莲花座，可见这种设计细节是为了与造像仪轨相符。观音座下，有贫儿与饿鬼的造像。在佛经中千手观音虽有诸多眷属，贫儿与饿鬼却不在此列，而在巴蜀石窟中，这组眷属形象频繁出现。据学者研究，饿鬼与贫儿的图像目前仅在敦煌和巴蜀发现，而且大多见于千手观音经变中，可能是巴蜀影响了敦煌。

第九号“千手观音”早期较完整时期的照片。”

第10窟：释迦牟尼佛龛

第10号龛刻于晚唐，主尊释迦牟尼佛结跏趺坐于莲台上，面相丰圆，顶覆华盖，释迦牟尼原名乔达摩.悉达多，是古印度迦毗罗卫国净饭王的太子，释迦牟尼是佛教徒对他的尊称，意为“释迦族的圣人”。释迦年轻时就厌倦奢华的宫廷生活，关注社会现实，因无法解透生老病死等人生疾苦，于是离家修行，寻求解脱之道，历经6年的苦修参悟，最后终于正道成佛，此后他收受门徒，游历四方，宣扬佛法，这龛造像表现的正是释迦说法的庄严场景。

释迦左侧为大弟子迦叶，端严直立，双手合十，表情老成持重，迦叶因历经苦修而成正果，德高望重，被称为“头陀第一”，右侧弟子阿难虔诚恭敬，神态俊朗，阿难长期与释迦形影相随，长于记忆，被称为“多闻第一”，传说释迦牟尼生前没有留下成文的经书，佛涅槃后，佛教徒为了统一经历，由迦叶主持佛教第一次结集，会上由阿难送出经文，从而使佛教经典得以保存、流传。

两尊弟子像的外侧是观音和大势至菩萨，头戴花冠，胸饰璎珞，披帛垂于身体两侧，菩萨像衣纹流畅，隐隐显出躯体轮廓，展现了唐代造像艺术的神韵，此外龛内还刻有十方佛、供养菩萨、八部护法等造像。

第51号三世佛龛

第51号龛刻于晚唐光化二年（889年），龛正殿刻三尊坐佛:即过去式迦叶佛，现在式释迦牟尼佛，未来式弥勒佛，合称为三世佛，正中是现在式释迦牟尼佛，坐于八角形束腰须弥莲座上，左手捧钵右手扶膝，有迦叶和阿难供奉侍立在释迦的身后，右侧是过去式迦叶佛，双手至腹前结定印，结跏趺坐于莲座上，左侧是未来式弥勒佛，左手扶膝，以坐于须弥座上。三世佛上方有十方佛，飞天即乐器，呈现出诸天祭月，百千万神于虚空中一时俱作雨中天华的欢乐场景，龛左右壁刻文殊、普贤以及天龙八部像，天龙八部在佛教中的主要职能是护法。分刻在左右两壁。左右各有四身，通常在石窟造像艺术中一般都采取人形化的方式来表现天龙八部。本龛为了凸显八部的类属区分，在他们头冠上刻出了表明自己身份的特殊标志，如三头六臂手托日月的是阿修罗，代表天部，猴猴浮雕翼龙的则是代表隆重，看口的力士像，赤裸上身，腰系短裙，体型健硕，极富动感和力度感。

图片为1940年梁思成先生在北山石窟留影

第103号:古文孝经碑

范祖禹书《古文孝经》碑，南宋孝宗年间（1163—1194年）。碑文自龛外左侧平整面始，沿龛左侧壁、正壁左右侧、右侧壁，至龛外右侧平整面，依次在六个平整壁面上连续镌刻。碑文刻石面高280—282厘米，通宽（六面之和）约774厘米，其中各面宽130—155厘米不等。碑文左起，楷书，竖刻66行，满行28字，字径8厘米，行距6厘米；现存碑文1819字。

《孝经》是孔子论孝的一部著述，秦始皇焚书坑儒后，《孝经》在西汉初年有了22章古文和18章今文两种版本传世，唐开元7年，唐玄宗诏令群儒，制定古今，文臣们各执一词，相争不决，结果玄宗诏令以今文本加注，颁行天下，并特始于太学，从此今文盛行，古文废止，这就是今天保存于西安的《石台孝经》，宋代时，朝廷内阁中常有古文孝经，但有今同传，为此北宋史学家司马光、范祖禹曾为古文孝经做解，“孝”，历来被孔子及门人尊为治国要道，孝经，通过孔子与学生曾参之间一问一答形式，阐述了有关孝的实质和核心的问题，孔子首先提出孝的标准，指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就是说“孝”的所有行为方式都是以父母为核心的，但是孔子也指出，因为身份地位和社会责任的差别，行孝的含义也是有区分的，按孔子的划分，孝可分为天子，诸侯，卿大夫，士人和庶人之孝五种。虽然孔子认为“孝”是一切行为的最高标准，人人都必须尽力遵从，但他所提倡的“孝”又并非愚忠愚孝，更非“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迂腐观念。《孝经》的内涵是非常丰富的，贯穿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儒家思想，这部刻于石壁上的古文孝经，不仅被史学家赞誉为“寰宇间仅此一刻”，具有极高的史学文献价值，对现实也有深刻的教育意义。

第104号：赵懿简公神道碑

第104号赵懿简公神道碑，刻于南宋孝宗时期（1163至1194年），碑高300厘米，碑额刻“赵懿简公神道碑”，碑文由范祖禹撰写，蔡京篆额并书写，所以又称为“蔡京碑”，据宋史记载，懿简公姓赵，名瞻，字大观，官至弘之枢密院士，1090年亡故。神道碑就是墓碑，原立于陕西周至县赵瞻的墓前，此碑是赵瞻的后人寓居四川后，在北山重刻以至纪念，蔡京曾名列为北宋四大书法家之一，《宣和书谱》称蔡京的楷书、隶书如士大夫仗剑，立于廊庙之间，行草则如公孙王子光彩射人，大字冠绝古今，无人比拟。但蔡京为人奸诈，陷害忠良，世人憎恶他的人品，蔡京失势以后，后人就将蔡襄替代了蔡京北宋四大书家的位置，而蔡京的书法手记大多也被销毁不存，流传下来的真迹极少，所以这通蔡金碑具有很高的书法鉴赏价值。清末，大足县贩卖碑帖商人马瞎子，每年拓蔡京碑不下千本，转售他地。为使孤本售得高价，每拓一次，即毁部分字迹，致使次碑字迹残缺甚多，实为千古憾事。

第122号：诃利帝母龛

第122号龛刻于宋代，主像诃利帝母凤冠霞帔，身穿华服，足穿云头鞋，坐于靠背椅上，双脚踏矶，怀里抱一幼儿，神情温婉，俨然一位皇家贵妇，外侧是一位风韵健硕的奶母，坦露着双乳给孩子喂奶，其实佛教中的诃利帝母原是一位极凶恶又可怕的鬼子母。

关于她的演变流传着一个美丽的传说:古印度王舍城中有独角佛厨师，人们为此举行盛大的庆典，城外有一位年轻漂亮、能歌善舞的牧牛姑娘，去城里参加庆典，途中遇见一群强悍的男人强迫的她起舞，结果是腹中的胎儿坠地，被人遗弃，牧牛女懊恼不已，便发下毒誓要食尽人间孩子，随后自杀身亡，后来她投身为佛罗要叉长女，与半插罗要插长子伴子家结婚，并育有500个儿子，但她不忘誓言，每天去城里偷吃孩子。闹得城里人心惶惶，家家自卫，释迦佛知道后多次规劝，她仍不改邪归正，于是释迦趁她外出之际，将她最心爱的一个儿子藏了起来，她回来不见爱子，伤心欲绝，释迦佛对他说，你有500个儿子，失去一个就如此心痛，别人家只有一两个，你却去偷吃，难道别人不心痛吗？要叉女听后懊悔不已，从此皈依佛法，改恶从善，不仅不再偷吃小孩儿，还成了儿童的保护神，由此她受到世俗百姓的喜爱，更美称她为“送子观音。”

第125号：数珠手观音

刻于宋代，因手掐数珠而得名，观音像俨然一位妙龄少女，头戴花冠，袒胸露臂，缕缕发丝自然散垂于肩，头向左侧低伏，目光下视，脸颊丰满下巴微翘，嘴唇犹如两片带露的花瓣，嘴角略略后收，像似带着一丝羞涩，似笑非笑，欲笑又忍的神情，与《蒙娜丽莎的微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头/胸/臀部侧成S形，仪态自然，身形姣好，右手持念珠，左手握右腕，双手下垂交叉于腹前，好像在默数着珠粒有多少，又好像在遐想着自己的未来，身披荷叶坎肩，下身着长裙，侧身迎风，裙带飘逸，静中欲动，远远看去，观音好似南海仙子，踏着莲花，行进在波光浩渺的海上。其媚态极劲舒丽，惹人喜爱，又被昵称为“媚态观音“。

小黑板:

数珠，即念珠，在古印度教中是梵天及妻子辩才天女的法器，象征时间的流转，在本土信仰中数珠手观音能消除业障，增长功德，其形制特点是双手置于腹前，左手握右腕，右手持数珠。

第130号：摩利支天龛

第130号龛刻于南宋，主像摩利支天，又称摩利之菩萨，摩利之意为阳炎，即太阳光亮的意思，她本为古印度的光明女神，后来被佛教吸收成为护法天神。佛经说，摩利支天具有隐身的本领，无人能见，无人能捉，无人能害，也不畏火烧，不为水淹，不为冤家等，若能信奉她，可以避免水、火、军震、盗窃等各种灾祸。

龛内的摩利支天像三面八臂，正面呈女相，启唇含笑，头戴宝冠，璎珞遍饰其身，披帛缠绕，显得高贵美丽，头上有宝塔，塔中现毗卢遮那佛，摩利支上两手举风火轮和宝剑，中两手持弓持剑，下两手握紧、持盾，当胸两手结印。立于两头大象驱使的战车上，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在摩利支天两侧有八大金刚随行，金刚上身赤裸，手持兵器，爆眼突出，面目狰狞，似乎正在为冲锋陷阵的摩利支天保驾护航，有一扫魔杖，澄清寰宇的无敌气概。

第133号：水月观音

刻于南宋，主尊像是水月观音，头戴花冠，身着天衣，胸前密饰璎珞，左腿盘于座上，右腿翘立在座台上，左手握数珠放左腿上，观音脸庞丰润，面含微笑，坐姿潇洒，身上批帛环绕轻盈自然，似有微风吹拂一般，给人温婉大方，气度非凡之感。

身后刻的是连绵起伏的普陀山，山间放一净瓶，观音左右侧分别站立散财和龙女，散财为一老者像，方脸长眉，颧骨凸显，龙女面颊丰腴，秀丽端庄。

水月观音是佛教33观音之一，水月观音原为唐代画家所创，因观音坐水旁，静观水中之月而得名，“水和月“是个隐喻，借以表示人生虚无缥缈，万物皆空的道理。

左右两壁站立着四大金刚，或单首四臂，或三头六臂，身着铠甲，手持兵器，怒目圆睁，粗犷彪悍，与观音像形成鲜明对比，相得益彰，金刚手中持有各种法器，有刀/枪/剑/戟/斧/鞭/钺等，增添了金刚的勇武神气。

第136号:转轮经藏窟

旧名“心神车窟”，刻于南宋绍兴12-16年（（公元1142-1146年），被誉为大足石刻的王牌之作，以“最美宋代菩萨群像”享誉大足。进深约6.8米，宽和高都约为4米，这样的洞窟空间并不如何宽阔，但却在造窟人精心的设计下，组成了8位菩萨、众多眷属与佛陀同台的宏大说法场面。

目前136窟洞口被木栅栏封住，我们只能透过栅栏及网上的照片一探其风姿。

从左至右依次为结跏趺坐于青狮背驼莲台上的文殊菩萨（座下狮奴披甲戴胄），端坐金刚座的持印观音，赤足立于莲台上的宝珠观音（手捧宝珠），以媚态赢得美名的数珠手观音（手持念珠）、华贵雍容的6臂日月观音，凝神深思的普贤菩萨……各个特征鲜明，尊尊气质不同。

正壁的释迦牟尼造像，头顶两道毫光，贴着头光各绕一圈，再上飘至顶壁，代表大放光明，呈现说法瑞相。左右两侧是阿难/迦叶两弟子及观音/大势至两位菩萨。

普贤菩萨

端坐金刚座的持印观音，赤足立于莲台上的宝珠观音（手捧宝珠）

数珠手观音（手持念珠）、华贵雍容的6臂日月观音

这尊眉弯眼秀，手持玉印的观音菩萨，宝相庄严，又不失温婉，使人平添亲近之感，这尊持印观音造像头顶的花冠特别引人注目，官体玲珑剔透，几乎全有几何纹样装饰而成，搭配自由舒展的卷云纹，看似随意垂挂的几条串珠，直曲对比，极为别致，宝冠与菩萨身上精致的璎珞、潇洒的衣纹搭配，相得益彰。

姿容婀娜的日月观音，又称“不空羂索观音”，作为一种密教造像，形象更加自由多变。转轮经藏窟中的这身并不以奇取胜，而是着力刻画了观音的端庄温和，面庞丰满而富有弹性，冷鼻小口，柳眉凤眼，肌肤细腻柔美，同样尽显美态。一头六臂，上方两手高举日月，中间两手一手执剑，一手执柳枝，下方两手一手执斧和羂索，一手托钵。

此窟被称为“转轮经藏窟”，得名于窟中所凿的巨大八角中心柱，也称“转轮藏”，“轮藏”是南朝梁代所创的佛教法器，巨柱如小屋，内置经典，一般中间有轴可以旋转，而此窟罕见的运用了石材，但仍能使人领略精雕细琢的美感，蟠龙缠绕在高大的柱础上，上承八角露盘，露盘刻有楼阁/宝塔/祥云，周边浮雕栏杆环绕，顽皮可爱的儿童竞相攀爬，露盘上还镂空环列8根石柱，柱身上的蟠龙与儿童遥相呼应，犹如正在嬉戏，藏座刻须弥山，盘龙环绕。轮藏装置是此窟的视觉中心，中空透光的设计，圆满地解决了石窟的支撑和采光，体现出古代造窟技艺中巧妙周密的科学思想。

中国古代石窟造像艺术，始终遵循着“形式美”的法则，造像讲究对比与调和，对称与均衡，比例与尺度，节奏与韵律，齐整与参差，必须无一差错。根据窟内题记可知，南宋绍兴年间，赖川（今大足境内）镌匠胥安留下了这窟石刻，一窟造像虽然不知为何雕琢，但造窟人高深的艺术修养，与高超的雕刻技艺令人印象深刻。

第137号:维摩诘经变相

龛刻于南宋绍兴4年（1134年），长2.08米，宽2.70米，是根据维摩诘经问极品的内容来绘制的，大致是说古印度有一位佛教居士，名维摩，家财万贯，妻妾成群，虽在家修行却悟道很深，他时常假装生病，借病痛之躯来开化众生，释迦知道后就想派弟子前往问及，可是众多弟子、菩萨都曾因为领教过维摩居士的厉害，都不敢应诺前往，最后是以号称“智慧第一”的佛门大学士，文殊菩萨登门问候，维摩便用神通把室内所有东西搬走，只留下一张床，他乔装生病的样子安卧床上，文殊进屋后，两人围绕大乘佛学的核心教义，蕴藏疾风，巧舌如簧，演绎了一场十分精彩的佛学辩论会，折服了在场的所有弟子、菩萨等听众，这龛造像的粉本原绘在大足会因寺的墙壁上，南宋绍兴4年由李大郎、从化、罗富明翻刻于北山佛湾。

这幅图表现的正是维摩与文殊辩论时的场景，左为维摩居士及侍女，维摩趺坐于宝床上，头扎软巾，手执竹尾，目视文书，情态兴奋，似正在滔滔雄辩，右为文殊菩萨及佛十大弟子，文殊趺坐于方台上，面向维摩居士，右手结说法印，左手扶膝，身微前倾，笃定稳重，维摩居士提出的在家修佛的见解，主张以入世的方式救度众生，深得中国文人士大夫的喜好，所以在中国佛教艺术中，维摩诘经变是非常流行的一种题材，

第149号：观自在如意轮观音窟

窟刻于南宋建炎二年（1127年），如意轮观音是佛教密宗六观音之一，因手持如意宝珠或宝轮而得名，一般多为六只手臂。该个窟的供养人为昌州知州任宗易及其夫人杜氏，供养人像刻于正壁左右两侧。

巴蜀石窟如意轮观音造像16尊，坐姿占绝大多数，只有大足石门山6号窟的如意轮观音为立姿。

正壁主尊像为如意轮观音，结跏趺坐于莲台上，花中藏有如意宝珠，散发出光亮，左侧为净瓶观音，右侧为白衣观音

在三观音像身后及左右壁为诸天神像，或文或武立于云彩上，有的双手捧一，有的手持乐器，有的高举锋芒，有的手持斧钺弓箭等兵器，刻画了天神簇拥而至的宏大场面。

北山石刻未完待续，下集精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