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鸟天堂不见鸟——广东江门旅行之四

江湖洪老

我终于站在了新会天马村的小鸟天堂前。入口处，巴金先生题写的"小鸟天堂"四个大字镌刻在青石板上，笔力遒劲，墨色如新。这方小小的湿地，因他的一篇《鸟的天堂》而名扬四海，那时正是一九三三年，巴金先生还不到三十岁，后来，《鸟的天堂》被选入语文课本，让无数人心生向往。

走进景区，但见古榕垂须，气根如帘。据介绍这株三百余年的水榕独木成林，枝干相连竟占地二十余亩。五十年代末，陶铸同志见此间万鸟翔集，提议将此地辟为观鸟胜地。如今栈道蜿蜒，游船荡漾，生态展览馆里陈列着各路名人的题词墨宝——田汉的诗句、画家的写生、摄影家的佳作，都在诉说着这里的昔日盛况。

我沿着栈道缓步前行。榕树的枝桠间确实布满鸟巢的痕迹，耳畔也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可抬头寻觅，却只看见层层叠叠的榕树叶在风中轻颤。几位扛着长焦相机的老者在观鸟台上徘徊，他们的镜头始终寂寞地仰望着天空。

据说，二、三十年前的傍晚，归巢的鸟群能把天空遮住，如今……

看了生态展览馆的介绍，我明白这里成为鸟的天堂的奥秘：天马河在此拐弯形成回旋，泥沙沉积成洲，榕树根系织就天然屏障，恰是候鸟理想的歇脚处。当然，在这里歇息的不仅仅是候鸟，记载中有一百多种。

离开景区，暮春难得一见的夕阳正斜照在巴金题字的石碑上。我想起课文里那个"到处都是鸟声，到处都是鸟影"的世界。如今景区建设得愈发完善，游船比鸟还多，不知是季节不对，还是鸟儿们另觅了天堂。只有那株苍劲的榕树，依然垂着长长的气根，像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