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文、图原创</h3> <h1> 鸟语谁懂得?恐怕没有一个人懂。不懂,但是爱听。鸟儿鸣叫的抑扬顿挫,堪比我们古诗词的平仄四声。我们那曲经典民乐《百鸟朝凤》就是学的鸟叫,维妙维肖地凑出了百灵、黄莺、画眉、喜鹊、鹦鹉、金絲雀等鸟的鸣叫声,整个曲子表达的就是鸟类世界的欢乐热烈和勃勃生气。还有牛玉亮大师的口技表演,以学鸟最为拿手,不用箫笛琴筝,不用喇叭唢呐,仅凭一张嘴和双手动作,就不仅让我们听到了各种鸟雀的欢鸣,还让我们如同看到了鸟儿们边叫边在树枝间腾跳飞转的景象。欣赏之余,我们也不由得赞叹大师一生追求舞台艺术境界的不屈不挠的倔强精神。</h1><h1><br></h1><h1> 但是,即便艺术形象登峯造极,精美无缺,还是不如在亲聆各种鸟儿在树林中的叫声让人心旷神怡。</h1><p class="ql-block"><br></p><h1> 小时侯,家中院子里有一棵石榴树和一棵梧桐树,天天有一些鸟儿落在上面,飞过去,又飞转来,在这枝上叫几声,又到那枝上叫几声,声声清脆,声声动人。冬天,树上也断不了鸟儿,不过多是麻雀和喜鹊,别的鸟儿就很少光临了,听到的叫声也只有那欢快的叽叽喳喳,喳喳叽叽。</h1><h1> 那时的大明湖畔,护城河边,千佛山下,黑虎泉旁,鸟儿的叫声不绝于耳。那叫声真让人心中轻松愉快。</h1><h1><br></h1><h1> 60多年前的那次“除四害”运动,使麻雀遭了大劫难,几近灭绝。紧接其后的“大炼钢铁”运动,毁林炼铁,又抄了其它鸟类的老窠。此后听到鸟鸣的时候就不多了。</h1><h1><br></h1><h1> 近些年自然环境大有改善,树木多起来,鸟儿也随之多起来。不过因城市中高楼大厦的栉比林立,汽車的川流不息,虽街道两侧都有树木,却并不见枝头有鸟儿栖息。能常见到鸟儿,听到鸟声的地方还是在公园里。</h1> <h1> 英雄山公园在市里算是最大的公园了,树木苍郁,树种繁多,散步其中,会时而听到一些鸟儿的叫声。但要能听到鸟声一片,也只有在退休老人们集中遛鸟凉鸟的那个不大的小树林里。每天清晨一大早,就有一群养笼鸟的老人手提肩担鸟笼来到这里,之后便揭开笼罩凉鸟。于是,上百笼鸟儿都立刻在各自的笼中亮开了嗓门,唱起了自己拿手的曲儿。这些音调各异,高低不一的鸟声在没有统一指揮的情况下,竟然也能汇成欢乐和谐的大合唱,细思之下,亦足令我等人类汗颜。</h1><h1><br></h1><h1> 我常去英雄山公园,为的就是在那小树林里听鸟。在石凳上一坐,听鸟鸣不断,甚是惬意。</h1><h1><br></h1><h1> 此时的我,双目微闭,心中万籁俱寂,唯有清脆的鸟声回荡于心。腦子里冥想着这是一处远离尘世的峡谷,古木参天,竹树杂生,涧水击石,山径崎岖,百草葳蕤,山花烂漫,晨雾轻罩,宿露未晞,往来飞翔其间争相啼鸣者,百鸟也。</h1><h1><br></h1><h1> 于是百虑皆灭,心境静谧,恍若世外,无思无欲,身与自然相融,心与天地合一,不知有我,亦不知有世。</h1><h1><br></h1><h1> 待到鸟声渐稀,两眼睁开时,已近中午,笼鸟已撤大半,身心又回到现实世界。</h1> <h1> 回到俗世中,便不免产生俗想。有时就想:这些鸟被养在笼里,着实可憐,有青翠枝头却不能往栖,有亲宻同类却不能接近,有广阔天空却不能展翅,有潺潺流水却不能洗羽;吃的只是饲料鸟粮,全无鲜活之飞虫,喝的只是凉水一盅,而非清洌之湧泉。想到此处,不免为之凄然。</h1><h1><br></h1><h1> 再一想,活在笼中自有活在笼中的好处:笼虽不大,尚可供上下腾挪,何必非要站高枝,栖梧桐,翔晴空?食虽欠精,亦可解肠胃之饥,何必非要食活鲜,吃野实,饮甘泉?况且主人庇护周全,可远避鹰隼狐猫抓捕之祸,保障鸟命安全。鸟此一生,焉有何求?这样一想,也就觉得牠们都是能想得开,知足常乐,与世无争的幸福之鸟了。那些不知笼中福,在笼中乱撞,不愿在笼中好好唱歌的鸟,早已被摈弃笼外,甚者,或已命赴黄泉。</h1><h1><br></h1><h1> 两种想法孰对孰错?长思而不能决,且在此存疑,有待智者指点正谬。</h1><h1><br></h1><h1> 不过,有了这些笼鸟,我却可以常来听它们鸣啭歌唱,不时神出化外,暂时有一种世外宁静的享受,虽然知道这种享受其实也是很存有一些思绪上的矛盾的。</h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