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又是一年的清明时节。</p><p class="ql-block"> 今年的清明这几天的天气特别地符合人的意愿:气温不高也不低,早上起床时体感温度略显低了些,但穿件薄薄的夹克也就可以了;而中午的气温略有升高,也不至于走路就会出汗,仅此而已。</p><p class="ql-block"> 回乡祭祖、踏青成了这些年我们家的一条不成文却成行的规律了,主要还是因为老母亲每年这个时候都想回乡看看,虽然乡下与老人家年龄相仿的人已经少之又少了,老人家常常自嘲地说“九十多岁的人了还想着回娘家去看一看……”这也许就是植根在老人家内心深处的一种情结吧!</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每年回乡,总免不了麻烦表弟孟良。而此次回乡之前,孟良就与我们提前进行了沟通,他说去年因工作事务较忙没有回来陪伴,当得知我们的行程后,他放下手头上的事,特地从江苏一地,距离家乡差不多六七百公里的路程,开了将近六个多小时的夜车,第二天早上近乎与我们差不多的时间赶到了家,就是为了接待和陪陪他的已经九十多岁的大爷(当地方言,其实是姑姑的意思),他的这一主动着实让人感动。</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早晨,故乡晴朗的天气显得格外清新,远处的山峦在薄薄的晨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的,晨光已经翻过高高的山顶洒了过来了,近处的树叶上的露珠借着晨光的光晕,在微微的风的吹拂下,闪着熠熠的光;与田地里、山坡上金黄的油菜花和绿油油的茶树及还未抽穗的冬小麦的相互映衬下,与偶尔从远处传来的清脆的鸟鸣声相映成趣。不远处的那条流经南冲畈的河里的流水的量不大,如涓涓的小溪流一般默默地流着。畈上草地上的一些牛、羊在悠闲地或吃着草或懒散地散着步,偶尔还可以听到羊的“咩咩咩……”、牛的“哞哞哞……”的声音,像是在提醒晚起的人们早起,不要错过早晨这么清新的空气与晨曦美好的景致。</p><p class="ql-block"> 用完早餐,我们一行准备开车前往住在大山深处的另一亲戚家看看。这家亲戚是我大爷家(大姑姑)的女儿,和我们是表亲。由于种种原因以前少有联系,近年才逐渐走动得多了一些,关系自然也亲近不少。</p><p class="ql-block"> 姐夫、妹夫各开一辆车出更新村沿省道转入南河镇后顺路先后经过二份塆及瓦寺前。据资料显示:瓦寺前得名于北宋南迁时期,当时有僧人在瓦寺前河西岸一处山顶兴建瓦盖寺,寺前地域便被称为瓦寺前,此后南迁居民在此建居形成铺街,一直延续至今。据资料记载:南宋年间,段朝立中举后任沿江制置使,后辞官回乡,1270年被宋度宗任命为英山首任知县,他选址鸡鸣山下建县城,让英山县得以扬名。瓦寺前有马脚凉亭、王段戏台、段氏宗祠等遗址遗迹。王段戏台数百年的春节对台戏,曾是闻名江淮的人文景观。</p><p class="ql-block"> 汽车沿乡间公路一直向东面的亭子岭方向的山道上曲折蜿蜒地行驶着,两侧的山峦也逐渐变得低矮了许多。亭子岭是英山东支山脉行至崇山铺向西延出的支脉,是瓦寺前河与大畈河的分水岭。据资料记载:英山首任知县段朝立为方便山两侧的行人,差人在岭上修建一座凉亭,后人们便称这个山岭为亭子岭。</p><p class="ql-block"> 车道从水泥的变成柏油路的了,虽然路不是很宽敞,但很平坦。路两侧是一排排的三层小楼,白墙黛瓦的居多,从前的那种红瓦白墙的夹杂在其中反而成了一种点缀。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相反来往的车辆逐渐多了起来。不经意间车子按导航提示拐进了一条上山的崎岖小道,明显地感觉坡度一下子陡了许多,车速也缓了下来。山上栽种的大多是松树,其间夹杂些樟树及少量的其他一些树种,而最显著的还是成片的楠竹竹林。车子在一处拐角向上略显宽敞的地方被几位穿着颜色稍显旧色制服的戴着“值勤”袖章的人给拦了下来,原来他们是负责森林防火的民兵,他们简单地询问一下就放我们过去了。</p><p class="ql-block"> 我们继续向上走了大约十分钟的样子,视野像是陡然被一下打开了似的,眼前的景美得着实让人忍不驻足:太阳已经绕过山顶,悬在湛蓝的天空上注视着我们这一群探亲的人们,由下向上一直排开的梯田里的金黄色的油菜花开得正艳。山坡上零星地几栋民居散建且像是有序错落地摆开,黛瓦粉墙的给这不大的山沟增添了些许的生机。我们停车正在观望与欣赏眼前美不胜收的景色的当口,梯田顶上的那座两层小楼门前的一位老者向我们挥手示意,眼尖的姐姐一下就认出了那向我们挥手示意者是表姐夫。</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表姐与表姐夫是典型的农民,有着这一代农民朴实的性格,一家人在这当地人习惯称之为“猫耳洞”的山坳里生活了一辈子,养育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孩子们均成家立业且都进了县城,只有他俩常年生活在这里。按表姐的说法是习惯了这里的生活环境故土难离的缘故,其实是不愿打搅孩子们的生活……听说我们要过来,小外甥一家三口也从城里专程赶了回来。他们俩一回屋就扎进厨房准备午餐了。不一会儿,一桌子道地的农家菜就摆了上来:自制的苕粉肉、现烫的蛋丝及我姐夫上次来时吃过的且一直心心念念的表姐家自制的腊肉和现宰的散养的土鸡;而我最喜欢的还是表姐做的咸菜……</p><p class="ql-block"> 我们离开表姐家的所在地“猫耳洞”(后来才知道真正的地名叫彭家村)时已是下午两点多钟了。下山的路似乎有点轻车熟路的感觉,相对要顺溜一些,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下到了山下的大畈河边了。在返回南河镇的路上顺便拜会了一下曾经在我们这座城市工作,现已退休回乡养老的另一对表姐夫妇。之后又驱车翻过亭子岭,过瓦寺前及二份塆到位于镇中心的培生舅家,这是之前培生舅就已经与我们约定好了的。在这里见到了几位叔伯小姨与也和我们同样居住在同一个城市里,同样也回乡祭祖、踏青的三舅……</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在祭祖、拜望亲戚及踏青的间隙,姐姐带着大妹妹夫及二妹他们去南冲畈及东河边上的田间地头采起了一种叫“软萩”,学名叫“鼠曲草”的来了。而表弟孟良还特意把周边的与母亲同辈且还健在的至亲妹妹们接到他家与我老母亲相聚。这下可乐坏了我母亲老人家了,与她的老姊妹见见面,这也是老人家内心深处所指望却又不愿意麻烦他人的事。</p><p class="ql-block"> 第三天返城后,姐姐立即马不停蹄地把她们采摘回的“软萩”加工摘洗捣碎后加入有一定量配比的糯米粉和粘米粉,和成粉团,拧成大小均匀一致的粉团剂子,再包入之前调制好的黑芝麻馅,压成饼状上锅煎至成熟即可。一家人吃着姐姐第一次做的具有我们故乡乡土特色的“软萩粑”,都觉得味道和技法不输乡中制作“软萩粑”高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