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心中永恒的风景（三）

老袁

登陆南设得兰群岛半月岛

游轮继续在南设得兰群岛海域向南航行，周边海面异常平静，天空、大海、白雪覆盖的岛屿仿佛处于静止状态。

下午四点，船上广播通知下船登陆半月岛。

半月岛，顾名思义就是像弯弯月亮的小岛。南极半月岛是南极洲南设得兰群岛中的一个小型岛屿，形状狭长似半月形，因而得名。其地理坐标约南纬62°28′，西经59°57′，面积约1.8平方公里。在船上目测，半月岛与乔治王岛地形不同，其海岸线陡峭，岛上被冰川所覆盖，岛上最高点约240米。冬季半月岛附近海域会被海冰封冻，随着南极气候变暖，夏季海冰融化，岛上的冰川退缩，裸露出黑色的岩石，海滩上长满了黄色的地衣和绿色的南极发草，

这里生长的南极地衣是地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年生长速度极慢，许多壳状地衣的年生长速度甚至不足0.01毫米。这种变化对栖息在这里的企鹅、海豹和鸟类会造成什么影响呢？1955年阿根廷就在该岛建立了南极卡马拉站研究基地，这应该是他们研究考察的重要课题。

得知岛上有企鹅和海豹，船客们都十分兴奋。乘坐冲锋舟来到一处海湾，刚刚登陆就引起大家一阵躁动。离登陆点仅仅10多米远的海滩上，一群可爱的小企鹅或好奇地盯着这些人类，或根本不把人类放在眼里，旁若无人地挪来挪去。胖胖的身躯和短短的小脚丫，说它们是在走，好像不太贴切，我用挪，好像更形象一些。在这些小企鹅身后更远的海滩上，还有几只海豹懒懒地趴在地上。这是我们在南极第一次看到企鹅和海豹，虽然大家都非常兴奋，但是都记得必须距离动物5米以上安全距离的南极旅游规则，尽量保持着安静，拿出手机，端起相机，毫不吝啬地拍起照来。

在我们登岛之前，船员们已经提前登陆，规划好了我们在岛上的行走路线，摆好了标志牌，拉好了安全线。今天我们不应该再称呼他们为船员了，而是叫他们为探险队员。游轮上做了介绍，这些人不仅是船员，更是探险队员，他们都有着丰富的极地探险经历和经验，很多人还是生物学、地质学、历史学等专业领域的科研专家学者，规划探险登陆路线、做好安全防护、突发事件救险、驾驶冲锋舟、为游客介绍相关科普知识，都是他们的职责。在这些探险队员的引导下，我们登上山坡，眼前白雪覆盖下的山峰透着一种冷峻的壮美，山谷中的冰川透着幽蓝的神秘色彩。远离我们登陆的海湾，一座积雪完全消融，露出黑褐色岩石的山脊上，无数只企鹅聚集在那里，冰山为背景，蓝海衬托之下，这个企鹅乐园令人陶醉。

被企鹅乐园所吸引，我们向企鹅山的方向走过去，而我们所走的路，恰好也是企鹅要走的路。人和企鹅在路上相遇，人停下了脚步，礼让企鹅，企鹅毫不客气，小摇小摆着从人的脚下经过，它可不认可相距5米的安全距离。我蹲下来，仔细打量着这些可爱的小宝宝。

这是一种极具标志性且令人喜爱的极地动物，其形象鲜明而富有辨识度，经典黑白配色，身体呈流线型的黑白色块，背部羽毛漆黑如深夜，腹部雪白似初雪，对比强烈且优雅。眼睛周围有一圈清晰的白色斑纹，如同戴着一副圆框眼镜，也似系着一条帽带，这一特征在同类中独一无二，故得名帽带企鹅。面前的这些小精灵体长约40—60厘米，走起路来略显笨拙却憨态可掬。已经不会飞翔，变得短小的翅膀，演化成强壮的鳍状肢，用来划水了，在水中的速度可以达到每小时20公里。帽带企鹅性格活泼好动，常以数千只的庞大群体聚集繁殖，喧闹的叫声此起彼伏，形成南极海岸独特的生命交响曲。

回首看向海湾里面的游轮，深蓝色的船身静止在蓝色的海面上，白雪、冰川映衬下，天更蓝，山更冷，群聚的企鹅使这幅画卷增添了无穷活力。

回到登陆点，嬉水的企鹅依然在这里欢送我们，扭来扭去的自然是戴帽企鹅，有几只呆呆地立在那里不动的企鹅与帽带企鹅长相不一样，它的眼睛上方延伸出两条宽阔的白色条纹，向下至喙基部汇合，宛如戴着一副精致的白色宽边眼镜。等待我们登船的探险队员告诉我们它叫白眉企鹅，又称巴布亚企鹅或金图企鹅，是一种生活在南半球温带海域的企鹅，也是南极以外最易见到的企鹅种类之一。仔细观察，发现它身上的羽毛在脱落，应该是在换羽毛。企鹅为了适应南极极端环境和生存需求，换羽多发生在繁殖季节结束后的夏季，为下一年的繁殖储备能量并更新羽毛。新羽毛生长需要大量营养，因此换羽期间企鹅会减少活动，专注进食。帽带企鹅和白眉企鹅的换羽季节有一些差异，主要是它们的交配繁殖期有区别，白眉企鹅略早开始，而帽带企鹅稍晚些，而且时间窗口更宽泛。

为了不打扰它们，我们远远地看着，可它身后不远处的一只南极海豹却好像感觉到了我们对它的威胁，直起身子，两只前肢撑着身体，波浪起伏地向前冲了几下，还发出几声威胁的吼叫。看到外来者没有什么动作，又无趣地返回刚才趴着睡觉的地方，继续睡觉去了。探险队员告诉我们，这不是海豹，而是海狗。海豹的四肢很短，不会用四肢移动，只能靠身体蛄蛹。而且海狗有小耳壳，身上有绒毛，海豹则没有。大自然的动物世界太丰富多彩了，又长见识了。南极海狗雄性体长2米，雌性1.4米，主要食物为南极磷虾、鱼类和鱿鱼，部分雄性捕食企鹅。虽然称作南极海狗，但绝大部分种群生活在亚南极海岛，冬季可迁徙至南美沿岸。南极海狗因19世纪毛皮贸易几近灭绝，20世纪初禁猎后种群恢复。

回到船上，久久地回味着在岛上见到的可爱的南极宝贝，渴望更多地了解它们。

傍晚，船上举行了欢迎酒会。船长带着他的高级官员和各部门负责人正式欢迎全体游客的到来。船长介绍了环球旅行者号游轮的情况，并希望今后的行程一切顺利。他也告诫大家，南极天气多变，他会根据天气情况，随时调整游轮的航线和登陆点。但是，不同的天气会给大家呈现不同的南极，所以有一句名言：在南极所有的天气都是好天气。

丰富美味的晚宴结束后，我来到甲板上，游轮继续向南航行，远处的海面上有几座巨大的冰山，形状就像四四方方的桌面，四周的边缘像刀切的一样。南极的哪位神仙需要在如此巨大的书桌上书写什么样的神话故事啊？

我正式踏上了南极大陆

早晨醒来，推开阳台门，发现外面下雪了。片片雪花从灰色的天空飘落下来，静静地消失在平静的海面上。游轮四周漂浮的冰山比昨天多了许多。下雪的南极在我心里面更像是南极该有的样子。

早饭后船上广播了一个令我们十分兴奋的消息，今天上午，我们将正式登陆南极大陆——南极半岛上的波特角。

昨天我们虽然两次登陆，但是都是南设得兰群岛中的岛屿，今天要登陆的才是南极洲大陆离南美洲大陆最近的南极半岛。

远古时期南极洲和南美洲曾属于同一大陆板块的一部分。约3.35亿年前，全球陆地汇聚成一个超级大陆——盘古大陆。约1.8亿年前，盘古大陆开始分裂，南半部分演变为冈瓦纳大陆，包含今日的南美洲、非洲、南极洲、印度、澳大利亚及阿拉伯半岛等地。约1.3亿年前，冈瓦纳大陆进一步解体。板块构造运动驱动南美板块与南极洲板块沿南大西洋中脊向两侧分离。分离后，原本连接的陆地被德雷克海峡隔开，形成今日的南美洲与南极洲。大约3400万年前，南极洲完全脱离其他大陆，环流隔离导致气温骤降，南极洲逐渐被冰雪覆盖，最终形成巨厚冰盖。观看南极洲地图可以发现，南极半岛就像是南极洲伸出的手臂，渴望拉住渐渐远去的南美洲。绝大部分来南极旅游的线路都集中在南极半岛上。

波特角的地理坐标是南纬64°30′，西经61°46′。位于夏洛特湾的入口处，周围群山环绕，冰川和冰舌延伸至海平面，形成壮丽的自然景观。其名称“Portal”意为“门户”或“起点”，源于一位英国探险家1956年曾利用附近的雪坡作为起点，成功登上南极半岛的高原，并在1960年正式命名。

冒着雨雪，我们登上冲锋舟，向雨雾中隐约可见的南极大陆驶去。

来到岸边，涉水下船，当我们双脚第一次踏实地站立在南极大陆上的时候，内心涌起一阵波澜。这片人类探险家最后征服的大陆，今天我们终于也来到了这里。不同于昨天的半月岛，这里的陆地完全被白雪和冰川所覆盖，雾气迷蒙中，周围的山体、冰川、海湾中的游轮，都笼罩在虚幻的光影里。这片冰雪的世界，除了我们这些游客，看不到任何其他生命的身影。南极精灵企鹅宝宝呢？终于我们发现了一只白眉企鹅，它孤零零地站在岩石上，一动不动。能够看见它也是正在换羽。一只叫不出名字的海鸟也呆呆地落在雪地上，四周见不到任何它的伙伴。这两只孤独的生命，在落雪的天地之间，在思考着什么呢？

不忍打扰孤独的思考者，我们手持登山杖，按照探险队员规划好的路线开始南极大陆的首次攀登。山并不高，但是穿着笨重的防水靴，踏着厚厚的积雪，还是有些吃力。因为积雪下面就是泛着蓝色的冰川，一不小心就会滑倒。还要小心不要踏到安全线以外的地方，也许积雪下面就是冰裂缝，掉下去恐怕就回不来了。走了不远，竟然热得满头大汗。

终于爬上了山顶，四周是一片白色的世界，一湾灰蓝色的海，白色冰川延伸到海水里面的冰舌，接近海水的部分，泛着神秘的幽蓝色，真是一幅漂亮的大面积留白的中国画。

意犹未尽的我们又爬上了登陆点另一侧的山峰，探险队员把一面南极地图的旗帜插在雪地上，每一个登上南极大陆的游客都留下了值得一生回味的照片。

回到船上，依然沉浸在登陆南极大陆的兴奋之中，对这个神秘大陆上的一切未知充满好奇。游轮非常知心地在午饭后安排了南极动物知识讲座，由船上的女探险队员之一，来自乌克兰的鸟类专家莱娜为大家讲解南极企鹅的相关知识。

企鹅属于鸟类动物，是鸟纲、企鹅科所有物种的通称。全世界的企鹅共有18种，大多数都分布和生活在南半球。生活在南极的主要有4种，其中包括帝企鹅、阿德利企鹅、白眉企鹅和帽带企鹅。

我们已经见到的是白眉企鹅和帽带企鹅。白眉企鹅又名巴布亚企鹅、金图企鹅。与阿德利企鹅和帽带企鹅关系最为密切。它们是所有企鹅中游速最快的，最高可达36公里/小时。帽带企鹅又叫纹颊企鹅，以其独特的黑色下巴带状条纹而得名。繁殖季节纹颊企鹅为保持警觉，每次仅睡约四秒，但每天可睡逾万次，累积睡眠达11小时，所以总是能看到它们闭着眼睛迷糊的样子，也总像是眯眼微笑可爱的样子。

阿德利企鹅我们还没有见到，莱娜告诉我们不用着急，后面的行程里面，我们一定会见到它们的。

至于体型比较大的帝企鹅，它是南极洲的标志性物种，是唯一一种全年生活在南极大陆的企鹅。帝企鹅的体长可达1.2米，体重可达40公斤，是企鹅中最高大的。它们最典型的栖息地是固定冰架与浮冰区，依赖稳定的海冰作为繁殖地和觅食平台。它们会在浮冰上聚集形成庞大的繁殖群落，单群数量可达数千只甚至上万只。美国好莱坞动画电影《快乐的大脚》就是以帝企鹅为主角拍摄的。由于其主要集中在南极高纬度寒冷区域，所以我们遇见它的机遇比较低。

还有一种企鹅叫王企鹅，体型比帝企鹅略小，是南极地区第二大的企鹅物种，仅次于帝企鹅，但其不生活在南极大陆本土，而是依赖温带至寒带的南太平洋岛屿，最集中的是南乔治亚岛。我们的行程不包括南乔治亚岛，所以和王企鹅无缘得见。

企鹅与现存的信天翁、海鸥等海鸟同属鸟类演化支系，约在8000万年前分化出来。原始企鹅本来有一定的飞行能力，为了适应海洋生活，它们放弃了飞行，进化了游泳和潜水的能力。18种企鹅生活在南半球广泛的区域，南非、澳大利亚、新西兰、南美洲大陆，甚至热带赤道附近的岛屿都是它们的栖息地。

莱娜的讲座丰富而有趣，这位乌克兰美女不由得让我们联想到了她处于战火中的祖国。在南极大陆这片和平的土地上，让我们为世界和平而祈祷吧！

讲座结束后，我来到甲板上面。雪已经停了，游轮航行在一条海峡之中，两岸白雪覆盖下的山峰显得黑白分明，似一幅水墨画。船上告知这里是诺伊梅尔海峡，全长26公里，宽约2.4公里。这条海峡壮观的悬崖和其形状的倒S型，一个个的急转弯，创造了充满挑战和诱惑的航行体验。我站在甲板上，沉浸在美妙的风景中，久久不愿回舱休息。

在伯尔根湾我们见到了海豹和鲸鱼

游轮驶过诺伊梅尔海峡，停在了一处宽阔的海湾里。这时候的天空彻底放晴了，阳光泼洒下的雪更白，海更蓝，蓝天白云更显妩媚，海平面安静得不见一丝波澜。环顾一周，海湾被山峰和巨大高耸的冰墙环抱着，没有南极的风，没有南极的浪，四周是那么安静，中国古老神话故事中的南极仙翁是不是就在这里啊！

游轮通知我们这里是位于南极洲的一个海湾，叫伯尔根湾。1897年至1899年间由比利时南极探险队发现，以德国天文学家的名字命名该海湾。

伯尔根湾地处南极半岛西部，周围被冰川和冰山环绕，自然环境极为严酷。该区域的气候属于典型的极地气候，冬季寒冷且风力强劲，夏季气温略有回升，但大部分时间仍处于零度以下。而今天，南极仙翁对我们的到来表示热烈欢迎，艳阳高照，风平浪静，感动得我们立即乘坐冲锋舟，开始了海湾巡游。

冲锋舟划破了海面的平静，越接近岸边的冰山，海面上的浮冰越多，大小不一的浮冰撞击着艇身，发出砰砰的声响，当浮冰把冲锋舟包围起来的时候，才真切感受到什么叫冰海。探险队员小心翼翼地驾驶着冲锋舟接近冰山。抬头仰望着高大的冰山，黑色的山体被蓝白色的冰装扮得异常冷峻，似板着面孔的山神。转过身来，迎面撞过来的是一堵冰墙，两座山峰之间蜂拥而至的冰川，形成的这道巨大的冰墙，就像是一座冰的城堡，城堡上好像还埋伏着万千身披银盔银甲的武士，满城的杀气泛着蓝光。

我们常见的冰都是白色，或者是透明的。而南极的冰是陆地积雪不断沉积，在漫长的时间和重力压榨下，形成的冰。随着时间的流逝，冰的密度不断加大，冰内的绝大多数空气被挤出，质地变得异常坚硬，在光的照射下呈现蓝色，这就是蓝冰。而在长时间的压力下，冰川底层某一部位冰中的空气被完全压出，形成超级密度坚硬冰核，这就是黑冰。白色的冰要变成蓝冰，需要4000年的时间，变成黑冰则需要8000年以上。探险队员从海水里捞起一块冰放在我们手里，让我们亲自体会一下南极冰的冰冷感觉。手捧着这块南极冰，不知道它已经经历了几千年的修炼，当它从冰川分离，又从冰山上崩裂开来，变成浮冰，最后竟然和我们亲密接触，这是多么神奇的缘分啊。

探险队员驾驶着冲锋舟驶向一片浮冰中的一块大一些的浮冰，远远地看过去，浮冰上有一个黑色的东西。当距离逐渐接近，大家惊喜地叫了出来：海豹！是的，真的是一只海豹，懒懒地趴在浮冰上。当我们看清它的身形时，它也抬起头来，睁着圆圆的眼睛打量着我们，当它发现是经常在这里遇到的人类的时候，它就换了个姿势又趴着晒太阳了。

海豹依赖海冰生存，常在浮冰区休息、繁殖和换毛。这只海豹应该是在休息，估计它已经习惯了被人类围观，旁若无人的肆意横躺竖卧，时不时抬起头瞥一眼围观者，任由我们一通拍照。

南极大陆上的原住民企鹅，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南极海域浮冰上的原住民海豹今天我们也有幸得见，晴朗的南极天空就像我们晴朗的心情一样，心花怒放。

我们该返航了，此时的海面异常平静，似镜面翻转，把蓝天白云倒映在海面上，天海呈现出一样的蔚蓝。

回到船上，心绪依然沉浸在冰雪城堡的壮美和遇到海豹的兴奋之中。我留恋地在甲板上四处漫步，观看着后出发的小组在海湾里巡游。那只海豹还停留在那块浮冰上，任由后来的人们继续围观。

就在我观赏美景的时候，突然甲板另一侧有人惊呼：快看，鲸鱼！我连忙跑过去，顺着大家远眺的目光看过去，只见远处高高的冰墙之下的海面上，两只冲锋舟旁边，露出两条巨大的鲸鱼的黑色脊背，没入水中不久，又在不远处浮出水面，随即又沉入海面之下，入水最后把它标志性的尾鳍在水面上高高地竖起，似乎在向船上的人类招手致意。

探险队员告诉我们，这是座头鲸，它体长15米左右。其前肢极长，因此又名大翅鲸。座头鲸有迁徙行为，夏季前往高纬度地区，冬季在低纬度地区繁殖。座头鲸是非常活跃的鲸鱼，以跳跃姿态和复杂鲸歌闻名。每一只座头鲸的尾鳍斑纹都不同，因此可以进行个体识别。今天真是幸运的一天，遗憾的是我没在那两只冲锋舟上，没能近距离观看鲸鱼的表演。

晚饭后，我又来到甲板上，希望能再次与鲸鱼相遇，可惜没能如愿。但是却有幸遇见了南极美丽的落日。南极夏季会出现极昼现象，极昼是指在地球高纬度地区（北极圈和南极圈内），太阳在特定时间段内持续在地平线上不落下的自然现象。南极作为地球最南端的陆地，每年会经历长达数月的极昼，越靠近南极点，极昼时间越长。南极半岛极昼约3个月，南极内陆极昼长达240天左右。极昼也被南极探险家称为“白夜”。我们目前所在的地方还没有到达南极圈，这个时间的日出时间是早晨四点半，日落时间是晚间十点左右。我站在甲板上，目睹了橘红色的太阳渐渐接近海平面，斜射的阳光把周围白色的雪山山顶涂抹成金黄色。没想到在南极也可以看见日照金山的绝世美景。落日被海平面附近的云层遮掩住了，穿过云层缝隙投射出来的金色光芒，把南极的蓝海变成了金色的海洋。

夜色终于降临，船头剧场里举办了一场南极知识讲座，主讲人是船客公司特别邀请的自然博物老师——李可莱老师。她集自然教育与科普课程设计师、博物插画师等多重身份于一身。她的研究不仅限于实验室，还延伸到野外，足迹遍布肯尼亚、婆罗洲、西双版纳、高黎贡山等地。她的纯粹追求和对自然的深刻理解，使她成为自然圈中最具特色的导师之一。公司邀请她来和我们一起探索南极的奥秘，目的就是让我们的行程内容更丰富，更有趣。果然，她在介绍南极相关基本情况的时候，讲得生动有趣，让我们对南极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

作为地球最后的纯净之地，南极洲位于南纬60°以南，是地球上最孤立、最寒冷的大陆，总面积约1400万平方公里，相当于中国国土面积的1.4倍。它被太平洋、印度洋和大西洋三大洋环抱。这片大陆98%的面积被平均厚度2160米的冰盖覆盖，储存着全球70%的淡水。南极内陆年平均温度-60℃，最低纪录达-89.2℃，呼啸的极地东风时速可达320公里。南极洲蕴藏着丰富的矿产资源，包括煤、铁、石油和稀土，但《南极条约》明确禁止任何商业资源开发。近年来，生态旅游逐渐兴起，每年约3万人搭乘破冰船造访这片净土。然而，全球变暖导致冰架崩塌加速，2020年科学家首次发现南极洲出现20℃高温天气，这座白色大陆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环境危机。作为地球气候系统的重要调节器，南极洲的命运牵动着全人类。保护这片最后一片未受污染的陆地，不仅关乎生物多样性存续，更是维系全球生态平衡的关键所在。自来到南极以来的体验，温度基本在零下1-2°到零上2°左右，远没有达到我们之前想象中的寒冷，极地风暴更是踪影全无，也许是夏季的原因，也可能是还没到达更接近南极点的高纬度地区。不过这种对我们游客来说非常友好的天气，是否恰好是南极气候变化的预警信号呢？

船上通知，明天上午我们将历史性地穿过南极圈。游轮继续向南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