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村口小贩的喇叭不停地吆喝：“收花，收苹果花”。</p><p class="ql-block">四月是果农的农忙时节，疏花，疏不完的花，摘摘摘，掐掐掐！</p><p class="ql-block">这是一片荒废的秦冠园，1985年栽的第一代果树，那时的果农，意气风发，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育苗，嫁接，拉枝，定形，三年成树，五年挂果，卖钱供娃上学，卖钱买椽买檩，辛苦归辛苦，苹果能卖上钱，腰腿再疼，心劲不松！</p><p class="ql-block">一年又一年，四十年了，树老了，果园荒废，人老了，步履蹒跚，伛偻的背脊如同他的被岁月压弯的老果树，每道褶皱都藏着半世风霜。</p><p class="ql-block">四月，老树又开了新花，老人也唤了生机，袋子一挎，馍馍一揣，上树摘花，腿也不疼了，腰也不弯了，八十白发，抢花时，抢花价，为卖几个碎银，天麻麻亮走，天擦黑才回，卖了花，点了钱，两块钱的豆腐脑才舍得香香吃一碗，止了饥，散了架的身子骨坐地上半天起不来。</p><p class="ql-block">农村八十老人，每月能领国家250元，听说又长了二十块，老人很知足，一起修过坝的，割过麦的，织布到山后换过玉米的人，谁谁谁早都不在了，没领过国家一分一毛，她还能每月领二百多，好到哪儿去了！光吃饭，根本花不了，就怕生病，年后感冒，咳嗽发烧，十天吊针，花了八百多，医药费害怕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