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二十、周姐 </p><p class="ql-block"> 我在苏陂修水库时认识了周姐。周姐系我们永红大队五福街人。因她比我年长几岁,一见面她让我称呼她周姐。 </p><p class="ql-block"> 周姐当时在连队食堂,与另一位姓陆的大姐负责煮吃。我当时被水库营部领导安排做采买。每天上午跟李德亮两人到嘉会街买菜,买回来便交由周姐她们处理,下午又在厨房帮周姐他们打打杂,比如洗菜切菜搞卫生什么的。故与周姐接触较多,印象亦深。</p><p class="ql-block"> 周姐个子不算高,然身材却很匀称,发育得丰润结实。象当时大多农村姑娘一样,周姐扎有两根短而粗乌黑锃亮的辨子,辨子尾端用一根细胶绳子箍扎着。周姐长有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睫毛长而黑,两只眸子黑白分明,清澈透亮而极富神韵。一张白里透红的圆脸。周姐平时话语不多,说话时微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玉齿。别人说话时,周姐俊秀的脸庞总喜欢露出微微的笑意,让人感觉极和善亲热。周姐穿着打扮很朴实,常穿一身灰色的青年装,朴实素净,显得端庄贤淑。 </p><p class="ql-block"> 周姐和陆大姐负责全连近百号人三餐饭,亦够忙的。她俩配合默契协调,做起活来忙而不乱,有条不紊,每餐都能准时开饭。用餐完毕,将饭堂和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忙完这一切后,有时周姐便在坐在厨房里织一件黑色的毛衣,边织还边哼着欢快的小曲。有次我见她正在织毛衣,很感兴趣地问,周姐你帮哪个人织的?周姐对我莞尔一笑,你这小屁孩,管什么闲事。后来我才晓得,周姐当时已有了心上人,是帮那个人织的。</p><p class="ql-block"> 我虽然个子较高,而且也比她小不了几岁,周姐却仍是把我当小把爷看待。要说起来,我还很乐意当她的“小弟弟”呢。因正是这个“小”字,我得到过周姐的“特殊”的照顾。</p><p class="ql-block"> 有天晚餐,我打好饭后,周姐帮我打菜。只见她拿着菜勺使劲地在菜盆里翻了几下,翻出了坨小油渣,即刻盛到我瓷碗里。但周姐并不支声,而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向我投来一个甜甜的微笑。我自然知道,这是周姐特意找出来给我的,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融融的暖意。要知道,那年头,连队里几乎天天萝卜青菜,油水寡,能吃到一坨小油渣,那是多么幸福开心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我在苏陂修水库那段日子,多次享受到周姐对我的这种特殊关照。迄今已近五十年过去,我仍清晰地记得周姐当年帮我翻油渣的情景,感觉到油渣那特有的幽香味。</p><p class="ql-block"> 周姐心地善良,性格温柔和霭,加上她那健壮的体魄和那俊美的容貌,成为不少青年人追求的对象。</p><p class="ql-block"> 一天,我和李德亮去加会买菜。在回来的路上,李德旺突然问我,“黄云光,你跟我讲句透心话,凭你插队青年的眼光,你讲我们连队哪个妹仔最漂亮?”。</p><p class="ql-block"> 那个最漂亮?我见李德亮问得很认真,于是即刻在心里“过滤”了一遍连队里几位活跃且长得稍微标致的姑娘。继而郑重其事地答道,要我说呵,还是食堂的周姐。我之所以这样夸赞周姐,并非是因为她暗地里常给我油渣吃,对她心存感激之情。在我心目中,周姐的美,确实独具一种风姿神韵。当时我曾天真的想,要说那个能讨到周姐做老婆,一定很幸福。没想到,李德亮亦极欣赏周姐。他高兴地接过我的话,说“你还相当有眼水”。一会儿他又对我道,他很喜欢周姐,已经暗恋她蛮久了,就是没有胆子也找不到机会表达。我说你既然喜欢她,怕什么呢?!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呗!我给他鼓劲道。李德亮见我这样说,便来了勇气,且很认真地问我,“你能帮我个忙吗”?帮什么忙?我故意问。“你就是帮我递个纸条给她就行了,其他的的不用你管。”呵呵,递个纸条,举手之劳!这还不容易。我满口答应。</p><p class="ql-block"> 那年头,搞对象谈恋爱不像现在这样直来直去,比较含蓄。递纸条是常用的一种形式。我之所以这样爽快答应帮他这个忙,因跟他这段时间一块做事以来,感觉他人还不错,长相也还可以,自认为配得上周姐。果然,回到连队驻地后,李德亮将一个用牛皮信封装的纸条交给我,并再三叮嘱我千万不要让别人晓得。一天,我瞄准了厨房里就周姐一个人,便将纸条递交了给周姐。</p><p class="ql-block"> 我把已将纸条交给了周姐的事情及时告诉了李德亮。他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便双手合十的伸在胸前,象似在默默地祷告什么。之后,李德亮便开始忐忑不安焦急地等待着。一天过去,两天过去,仍没有回信。李德亮再也耐不住了,便又支使我去打听情况。帮人帮到底,我二话没说,又找到周姐。我直接说了李德亮喜欢她的事。周姐并不见怪我,而是让我转告李德亮她已有男朋友了。不要在她身上花心思了,希望他找个比自已更好的。周姐还示意了下她手中正在织的毛衣,说这毛衣正是帮他男朋友织的。</p><p class="ql-block"> 不用说,这样的结果让李德亮沮丧了好一段时间。</p><p class="ql-block"> 不久,我离开苏陂回到了生产队出工,再后来考入桂师,去桂林读书了。很长时间没有周姐的音信。</p><p class="ql-block"> 恭城说大亦大,说小亦小。若干年后我从矿山调入恭城工作,一次与妻子在县城街上散步,竟然遇到了周姐。久别重逢,甚为惊喜。周姐告诉我,她亦住在县城,并告诉我门牌号码,盛情邀请我有空一定去她家打油茶。我欣然允诺。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和妻子买上礼物,来到了周姐家。周姐和她丈夫极热情地款待了我们。</p><p class="ql-block"> 她丈夫正是当年她帮织毛衣的一位姓许的青年。许某是当年县城居民,随父母一道下放农村落户,当时也在苏陂修水库,与周姐好上了。不久落实政策全家返城,许某与周姐喜结良缘。</p> <p class="ql-block">(图片来自网络)</p>